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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叶烬赢比剑获尊重，王尘赐剑“青锋”
那一声“够了”，如平地惊雷，裹挟着元婴长老的威压，瞬间将演武场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撕得粉碎。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这声怒喝震得一颤，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剑修阁长老王尘，不知何时已立于演武场边缘，一身青色长袍无风自动，那张素来古板严肃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铁青的怒意。他的目光像两把出鞘的利剑，死死地钉在瘫倒在地的秦风身上。
“秦风！你好大的胆子！”
王尘的声音并不算高，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带着一种金石相击的冷硬与决绝。
被这目光锁定，本已神智崩溃的秦风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浑身剧烈地一抖。他抬起那张涕泪横流、混杂着恐惧与绝望的脸，嘴唇哆嗦着，看向自己的师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完了。
当他撕开那包噬骨毒尘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一切都完了。
王尘没有再看他，那是一种比愤怒更彻底的失望。他缓缓移开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弟子。凡是被他目光触及之人，无不心头一凛，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这些弟子，方才还在为秦风呐喊助威，还在嘲笑叶烬不自量力。可此刻，他们再看向场中那道黑色的身影时，眼神里只剩下了敬畏，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们的大脑还在试图处理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指，破了金丹中期的秘招《疾风剑》。
隔空，碎了陪伴秦风十年的法器长剑。
毒雾之中，毫发无伤。
意念一动，断了对方腰间的剑鞘。
这一桩桩，一件件，任何一件都足以颠覆他们的认知。而当这些事情全部发生在一个他们眼中的“废人”身上时，所带来的冲击力，便不再是震惊，而是一种对现有世界观的彻底摧毁。
原来，剑可以这样用。
原来，强大可以如此云淡风轻。
原来，他们引以为傲的剑招，在真正的剑道面前，竟是如此的吵闹和可笑。
之前那个起哄最厉害的方脸弟子，此刻正拼命地往人群后缩，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尘埃。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比被人左右开弓扇了十几个耳光还要疼。他甚至不敢去看叶烬，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那道身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记起我，千万别记起我……
人群边缘，古松之下，凤清瑶缓缓舒出了一口气，那紧握的拳头也随之松开，掌心已是一片湿润。
她脑中的系统面板，早已被一连串刷屏的提示信息染成了金色。
【叮！您的投资对象‘叶烬’，于万众瞩目之下，以碾压之姿战胜挑衅者，声望大幅提升！】
【叮！您的投资对象‘叶烬’，对‘焚天剑意’的理解与运用进入全新层次，潜力评级微幅上涨！】
【叮！本次‘风险事件’成功转化为‘声望事件’，综合回报率判定中……】
凤清瑶没有去细看那些具体的返利，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场中的叶烬。
她的投资人思维告诉她：这次的项目路演，大获成功。不仅向市场（剑修阁）证明了项目的核心价值（叶烬的实力），还顺带清理掉了一个恶性竞争对手（秦风），为项目下一阶段的估值暴涨，铺平了所有道路。
她微微扬起嘴角，这笔投资，真是她做过的，最划算的一笔。
此刻，王尘终于迈开脚步，无视了地上如同烂泥般的秦风，一步步，走到了叶烬的面前。
他停下脚步，没有居高临下，而是以一种平视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叶烬。他的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欣赏，有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作为剑修的狂热。
“你领悟的，是‘剑意化丝’？”王尘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问的不是“你为何会”，而是直接肯定了这门只存在于古老剑典传说中的至高技巧。作为元婴期的剑修，他的眼界远非那些弟子可比。在叶烬屈指弹出的那一刻，他就感知到了那股凝练到极致、内敛到极致的剑意。
叶烬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
王尘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等关乎身家性命的底牌，谁会轻易示人。
他不再追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叶烬手中的“青锋”剑上。
“好一柄‘青锋’。”王尘的语气中带着感慨，“我将它交给你时，只因它材质坚韧，能承载你的剑意。却未曾想，它在你手中，竟能有如此锋芒。”
他说着，朝叶烬伸出了手：“剑，给我。”
叶烬略一沉吟，将手中的“青锋”递了过去。
王尘接过剑，屈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嗡——”
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如龙吟，如凤鸣，在整个演武场上空盘旋回荡。一股无形的锐气以剑身为中心扩散开来，让所有弟子都感觉皮肤微微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此剑名为‘青锋’，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意。它本是一块天外陨铁，由我亲手锻造，温养百年。其内，封印着我早年游历时斩杀的一头‘庚金剑蛟’的剑骨与残魂。”
王尘的声音，在剑鸣声中清晰地响起。
“我将它赐予你，本是想借它的坚韧，助你藏锋。但今日我才知，我错了。”
王尘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他握着剑柄的右手，一股磅礴的灵力猛然灌入其中！
“真正的剑，无需藏锋！”
“真正的剑修，锋芒毕露，一往无前！”
“嗡——！”
“青锋”剑的剑身，猛然爆发出刺目的青色光华，一道虚幻的、狰狞的蛟龙之影在剑身上一闪而过，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
王尘冷哼一声，左手并指如剑，在那青色光华最盛之处，凌空一点！
“破！”
一声低喝，那道蛟龙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轰然碎裂，化作点点纯粹的庚金之气，尽数融入了剑身之中。
原本古朴的剑身，此刻青光流转，锋刃处寒气逼人，整把剑的气息，比之前强横了不止一个档次。剑柄末端，更是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古朴的“尘”字印记。
这才是“上品宝剑”该有的真正模样！
王尘，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出手，为叶烬解开了这柄剑的封印，并抹去了自己留在上面的神魂烙印！
这已经不是赐剑，这是一种承认，一种托付！
他将这柄倾注了自己心血的宝剑，完完全全地，交给了叶烬。
做完这一切，王尘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显然刚才那一下，对他消耗不小。他将“青锋”剑的剑柄递还给叶烬，沉声道：“从今日起，它真正属于你了。用它，走出你自己的剑道。不要让‘焚天’的传承，蒙尘。”
叶烬接过剑，入手微沉，一股与自己剑意隐隐相合的锋锐之气，从剑柄传入掌心。他能感觉到，这柄剑，活了。
他抬头看着王尘，这位古板的长老，此刻眼中没有了师长的威严，只有一种同道中人的期许。
叶烬握紧了剑柄，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长老。”
这是他今日，第一次说出超过三个字的话。
王尘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身，目光再次落在了秦风身上，那刚刚缓和下去的眼神，瞬间又变得冰冷如霜。
“秦风，心术不正，违背宗规，于同门比试中暗下杀手，人证物证俱在。”
“我以剑修阁长老之名，宣布：”
“一，废除其剑修阁大师兄身份。”
“二，收回其所有内门弟子月俸与资源。”
“三，罚入后山剑冢，面壁百年，不得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剑冢！
那不是普通的思过之地，那是剑修阁历代废剑的埋葬之所，其中剑气驳杂，怨念丛生，别说面壁百年，就是在里面待上一年，心神都会被那无穷无尽的负面剑意侵蚀，轻则疯癫，重则道基尽毁，彻底沦为废人。
这个惩罚，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酷。
秦风听到“剑冢”二字，那本已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终于露出了极致的恐惧。他手脚并用地爬向王尘，哭喊道：“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一时糊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去剑冢！我不想去啊——”
王尘却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只是对着远处招了招手。
两名负责宗门刑罚的执法弟子飞身掠来，面无表情地架起秦风，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朝着后山的方向拖去。
秦风那凄厉的、充满悔恨的哭喊声，在演武场上空久久回荡，也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弟子的心里。
他们看着那道被拖走的狼狈身影，再看看场中那个持剑而立、身姿挺拔的黑衣青年，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曾经是他们仰望的天才，剑修阁的未来，此刻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一个，曾经是他们嘲笑的废人，人人避之不及的冲喜姑爷，此刻却绽放出了令所有人都无法直视的光芒。
什么叫天才？什么叫废物？
在今日之前，他们以为自己懂。
在今日之后，他们发现自己一无所知。
王尘处理完秦风，深深地看了叶烬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演武场上，随着两位主角的离去，那股压抑的气氛才缓缓散去。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大声议论，所有人都只是在低声交谈，目光却不时地、敬畏地瞟向场中仅剩的那道身影。
叶烬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他收剑入鞘，转身，朝着人群边缘那棵古松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他要去见他的投资人。
他要告诉她，他没有让她失望。
然而，他刚走两步，一道急促的呼喊声便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他的脚步。
“丹器大会！宗门丹器大会下月开启！”
一名穿着丹器阁服饰的弟子，举着一张刚刚张贴出来的巨大告示，满脸通红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大喊着。
“所有丹器阁弟子注意！优胜者，可获丹器宗失落传承的线索！”
“丹器大会？”
“丹器宗的传承线索！”
人群的焦点，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吸引。
而站在古松下的凤清瑶，在听到“丹器大会”这四个字时，原本平静的眼眸，骤然亮起了一道精光。
她的主场，终于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