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暴风雪过后的寒夜，知青点的地窨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味。煤油灯的光晕在土墙上映出晃动的影子，将角落里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暖黄的光晕里。
林小野的脸颊还贴着魏珩的颈窝，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特有的草木清香，混杂着淡淡的汗味，在这艰苦的北大荒冬夜里，竟成了最让人心安的气息。方才那记落在额头上的吻还带着余温，像烙铁似的烫在皮肤上，顺着血液一路烧到心脏，让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珩哥……” 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尾音不自觉地发颤。
魏珩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林小野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沉稳的心跳，隔着薄薄的棉袄，一下下撞在他的心上，奇妙地抚平了他大半的慌乱。
“别动。” 魏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清冷自持。
林小野乖乖地不动了，任由自己像只受惊的小兽般蜷缩在对方怀里。鼻尖蹭过魏珩粗糙的棉布衣领，蹭到了一小块温热的皮肤，引得对方身体猛地一僵。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此刻的姿势有多亲密。
脸颊 “腾” 地一下烧了起来，连带着耳朵尖都红透了。他想起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魏珩总是在默默照顾他 —— 会在他闯祸时不动声色地收拾烂摊子，会在他冻得发抖时把暖手炉塞给他，会在政治学习时悄悄提醒他说错话，甚至会在他被马大娘逼婚时，像座冰山似的挡在他身前。
以前只当是前辈对后辈的照顾，是两个穿越者在异乡的相互扶持，可方才那记吻，那句低沉的 “小野”，还有此刻环在腰间的有力手臂，无一不在诉说着更深沉的情愫。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像要挣脱束缚跳出来似的。林小野吸了吸鼻子，突然想起刚穿越时的日子。那时他对艰苦的环境手足无措，对政治风向一窍不通，是魏珩像座可靠的山，让他在陌生的时代里找到了安全感。他依赖这份安全感，贪恋这份被保护的温暖，不知不觉间，早已把这个清冷矜贵的魏晋公子刻进了心里。
“以前总觉得依赖你不好意思……” 林小野闷闷地开口，声音埋在魏珩的颈窝里，瓮声瓮气的，“现在…… 现在就想一直抱着你。”
魏珩的身体又是一僵，环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林小野能感觉到对方埋在他发间的脑袋轻轻动了动，湿热的呼吸洒在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好。” 一个低哑的单音节在头顶响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让林小野瞬间红了眼眶。
原来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是这么好。
他猛地抬起头，撞进魏珩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煤油灯的光在那双眼睛里跳跃，映出从未有过的柔软和…… 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林小野看着他紧抿的薄唇，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角，看着他平日里总是带着疏离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这个总是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魏珩，这个在他心里无所不能的魏珩，原来也会有这样流露真情的时刻。
林小野突然鼓起勇气，抬手环住了魏珩的脖子，把脸埋得更深了些。他能感觉到魏珩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珩哥，” 他闷闷地说，“你是不是很早就…… 就对我……” 后面的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含混的嘟囔。
魏珩沉默了片刻，久到林小野以为他不会回答，才感觉到头顶传来轻轻的叹息。“嗯。” 又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林小野的心跳得更快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连带着眼角的泪花都染上了笑意。他用力蹭了蹭魏珩的脖子，像只得到满足的小兽，把所有的委屈、不安和喜悦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那些隐秘的心动，那些小心翼翼的依赖，都是有回应的。
就在这时，地窨子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王思齐端着热水进来，嘴里还念叨着：“小林，魏珩，你们睡了没？我烧了点热水……”
话音戛然而止。
王思齐僵在门口，手里的水盆晃了晃，热水差点洒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炕角相拥的两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写满了震惊。
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小野和魏珩同时转头看向门口，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一样。林小野的脸 “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想从魏珩怀里挣脱出来，却被对方死死按住。
“对…… 对不起！我啥也没看见！” 王思齐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想要退出，“我这就走，你们继续…… 不是，我啥也没看见！真的！”
他慌慌张张地想要关门，结果脚下一绊，水盆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溅湿了他的裤脚。
魏珩眉头紧锁，冷声道：“站住。”
王思齐的身体僵住了，背对着他们，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结结巴巴地说：“魏…… 魏珩同志，我真的啥也没看见，我就是来送水的，你们继续，继续……”
林小野的脸埋在魏珩怀里，烫得能煎鸡蛋。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脏 “砰砰” 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完了完了，被看见了！这下该怎么办？王思齐会不会到处乱说？会不会被赵卫国抓住把柄？一连串的担忧涌上心头，让他浑身都发起抖来。
魏珩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用眼神示意他安心。然后抬起头，冷冷地看向王思齐：“把水放下，出去。”
“哦…… 哦好！” 王思齐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把空水盆放在地上，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门口，拉开门逃了出去，关门的声音大得像打雷。
地窨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林小野埋在魏珩怀里，半天不敢抬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完了…… 被看见了……”
魏珩低头看了看怀里像鸵鸟似的人，紧绷的嘴角难得地柔和了些。他抬手揉了揉林小野乱糟糟的头发，声音低沉却带着安抚的力量：“看见就看见。”
“啊？” 林小野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看见就看见？那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赵卫国肯定会借机搞事的！还有马大娘，她要是知道了……”
看着他急得团团转的样子，魏珩的心情莫名好了些。他伸手捏了捏林小野冻得发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怕了？”
“我……” 林小野语塞。他不是怕自己被怎么样，是怕魏珩因为他受到牵连。魏珩的成分本就敏感，要是被人抓住这种 “作风问题” 大做文章，后果不堪设想。
“别怕。” 魏珩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他捧起林小野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抚平了林小野所有的不安。他看着魏珩深邃的眼眸，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心里突然就安定下来。
是啊，有珩哥在呢。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起，魏珩就一直在保护他，这次也一定没问题。
林小野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光。“嗯！有珩哥在，我啥也不怕！”
看着他瞬间多云转晴的样子，魏珩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小蠢货，总是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护得住他。不过…… 魏珩低头看着怀里笑靥如花的人，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为了他，拼尽全力也要护好。
“傻笑什么？” 魏珩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就笑珩哥刚才紧张了。” 林小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只偷到糖的狐狸，“我感觉到了，你刚才心跳好快！”
魏珩的耳尖瞬间红了，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冷哼一声：“胡说。”
“我才没胡说！” 林小野不服气地反驳，伸手就要去摸魏珩的胸口，“不信你自己摸摸……”
他的手还没碰到魏珩的衣服，就被对方一把抓住。魏珩的手指冰凉，却带着滚烫的温度，牢牢地握住他的手腕。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空气仿佛又开始升温。
煤油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土墙上交织在一起，像一幅缱绻的水墨画。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结满冰花的窗户，洒下一地清冷的光辉。
林小野看着魏珩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想起方才那个落在额头上的吻，带着草药的苦涩和淡淡的胡茬触感，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鬼使神差地，他微微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魏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两人都愣住了。
林小野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也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魏珩一把拽了回来，跌进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你……” 林小野刚想说话，就被一个深沉的吻堵住了嘴唇。
不同于方才那个落在额头上的轻吻，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辗转厮磨，将所有压抑的情感都倾注其中。林小野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抓住魏珩的衣襟，任由对方带着他沉沦。
煤油灯的光晕在眼前晃动，魏珩身上的草木清香包裹着他，让他头晕目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耳边全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和对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魏珩才微微松开他。两人额头相抵，鼻尖蹭着鼻尖，都在急促地喘息。
“珩哥……” 林小野的声音软糯，带着刚被亲吻过的沙哑，眼神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魏珩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喜悦，还有一丝后怕。他抬手抚摸着林小野被吻得通红的嘴唇，指尖微微颤抖。
“小野，” 他低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以后不准再这么莽撞。”
林小野委屈地瘪了瘪嘴：“是你先亲我的……”
魏珩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记住，以后只能对我这样。”
“哦……” 林小野乖乖地应了一声，心里却甜滋滋的。他能感觉到魏珩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也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完全回过神来。
原来再冷静自持的人，也会有这样失控的时候。这个认知让林小野的心里充满了奇异的满足感。
他抬手环住魏珩的腰，把脸埋在对方温暖的怀里，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安心下来。
“珩哥，” 他闷闷地开口，“我们以后怎么办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
魏珩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别怕，有我在。我们小心些，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可是王思齐已经看见了……” 林小野担忧地说。
“他不敢说出去。” 魏珩的语气带着笃定，“而且，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林小野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魏珩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林小野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他用力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嗯！我也会护着珩哥的！”
魏珩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拥的身体传过来，让林小野觉得格外安心。“好，那以后就换你护着我了。”
虽然知道这个小蠢货根本护不住自己，但魏珩还是不忍心打破他的积极性。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煤油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情。
过了好一会儿，林小野才想起什么似的，从魏珩怀里挣脱出来，献宝似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东西。“珩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魏珩疑惑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是一个用木头雕成的小人像，穿着魏晋风格的宽袖长袍，眉眼间竟有几分他的神韵。小人像的工艺算不上精湛，甚至有些粗糙，但能看出雕刻者的用心。
“这是……” 魏珩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我给你雕的！” 林小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看你平时总穿着这身旧棉袄，就想给你雕个穿长袍的样子。好看吗？”
魏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接过那个小小的木雕，手指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眶微微发热。这是他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后，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好看。” 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很喜欢。”
“喜欢就好！” 林小野笑得眉眼弯弯，“我琢磨了好几天呢，手上被扎了好几个口子……”
魏珩猛地抬头看向他的手，果然在指关节上看到几个细小的疤痕。他皱紧眉头，抓起林小野的手放在嘴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没事啦，小伤口而已。” 林小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喜欢就好。”
魏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将那些细小的疤痕都抚平。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木雕小人，又看了看眼前笑靥如花的林小野，心里突然觉得，就算被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就算要面对严苛的环境和复杂的人心，有眼前这个人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将木雕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贴身收藏。“谢谢你，小野。”
“谢我干什么呀。” 林小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是…… 是自己人嘛。”
说到 “自己人” 三个字时，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魏珩。
魏珩看着他害羞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揉了揉林小野乱糟糟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嗯，自己人。”
煤油灯的光晕渐渐暗淡下来，显然是油快用完了。魏珩起身添了些煤油，灯光重新亮了起来，温暖依旧。
“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魏珩帮林小野掖了掖被角。
“哦好。” 林小野乖乖地躺进被窝里，却睁着眼睛看着魏珩，没有丝毫睡意。
魏珩无奈地笑了笑，也躺了下来，在他身边躺下。“怎么还不睡？”
“珩哥，” 林小野侧过身看着他，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我们这样，是不是就是搞对象了？”
魏珩的身体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他看着林小野纯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以后就是恋人了？” 林小野继续追问，像个好奇宝宝。
“嗯。” 魏珩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林小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魏珩被他问得有些无奈，却还是耐心地点头：“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林小野开心地笑了起来，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他往魏珩身边凑了凑，几乎要贴在对方身上。“太好了！我有男朋友了！”
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魏珩的心里一片柔软。他抬手将林小野揽进怀里，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快睡吧，小傻瓜。”
“嗯！” 林小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像只温顺的小猫，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怀里均匀的呼吸声，魏珩低头看着林小野恬静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他轻轻抚摸着对方柔软的头发，心里暗暗发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好好保护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家伙，让他能在这个艰苦的时代里，继续保持这份阳光和快乐。
窗外的月光透过冰花，洒下一地清辉。地窨子里的煤油灯静静燃烧着，映照着相拥而眠的两人，画面温馨而美好。
北大荒的寒冬依旧凛冽，但这个小小的地窨子里，却因为两颗紧紧相依的心，而充满了温暖和希望。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