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大佬与手工博主的年代之旅 第130章 “特训” 开启

草垛旁的风波过后，晚风似乎都柔和了许多。林小野红着眼圈跟在魏珩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刚才的委屈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慌。他知道魏珩是为他好，那些关于 “木秀于林” 的警告像警钟一样在耳边回响，可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人心险恶。

“站好。” 魏珩在知青点后墙的僻静处停下脚步，这里堆着过冬的柴火，月光被墙挡住，光线昏暗，正好适合说些私密话。他转过身，看着林小野低着头踢石子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奈的柔软。

林小野乖乖站定，像个挨训的小学生，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他能感觉到魏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和担忧，让他越发不自在，小声嘟囔：“我知道错了…… 不该得意忘形，不该不听你的话……”

“知道错在哪就好。” 魏珩走近一步，身上清冷的草木气息笼罩过来，让林小野莫名安心。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翻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从今天起，我教你怎么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怎么既做实事，又不惹麻烦。”

林小野惊讶地抬头：“教…… 教我？”

“不然呢？” 魏珩挑眉，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少了几分冰冷，“难道等被人扣上‘资产阶级’的帽子，拉去批斗才后悔？” 他翻开本子第一页，上面写着 “生存三原则”：谨言、慎行、藏锋。

“这第一条，谨言。” 魏珩用树枝在地上写字，笔画遒劲有力，“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嘴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以后在公开场合，不准提‘现代’‘发明’这些词，要说‘向贫下中农学习’‘结合实践经验’。”

他顿了顿，盯着林小野的眼睛：“尤其是面对干部，说话要过脑子。比如有人问你改良农具的想法，你要说是‘赵队长指导得好’‘老农们经验丰富’，把功劳推给集体，明白吗？”

林小野似懂非懂地点头，小声重复：“推给集体…… 不能说自己想的……”

“不是不能说，是要讲究方法。” 魏珩纠正道，“你可以说‘在大家的帮助下，我总结出一点小经验’，既不埋没功劳，又不得罪人。这个时代，枪打出头鸟，懂藏拙才能走得远。” 他想起魏晋时那些因锋芒毕露而落得凄惨下场的名士，眼神暗了暗。

林小野看着他复杂的神色，突然意识到魏珩或许经历过比这残酷得多的事，才会如此谨慎。他心里一暖，认真地把魏珩的话记在心里：“我记住了，以后少说话，多干活，功劳归大家。”

“第二条，慎行。” 魏珩在地上写下第二个字，“你的行动力强是好事，但不能莽撞。以后搞技术改良，先跟赵队长报备，最好让他出面组织；接触外村知青或干部，尽量找同伴陪同，别单独赴约。”

他想起赵卫国那封举报信，语气凝重了几分：“赵秘书已经盯上我们了，他这种人最擅长抓把柄。你每次改良农具、每次推广技术，都要留下记录，请队长或老农签字作证，免得被人倒打一耙。”

林小野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他想起自己偷偷煮野菜粥被批评的事，心里一阵后怕：“那…… 那我之前做的那些怎么办？会不会被翻旧账？”

“别怕，我都留了后手。” 魏珩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他整理的工分记录、农具改良清单，甚至还有每次赵队长表扬的日期和在场证人，“这些都是证据，真要是有人找麻烦，咱们有东西可以证明清白。”

林小野看着那些整齐的记录，眼眶一热。原来魏珩一直在默默为他兜底，那些他没注意到的细节，对方都替他想到了。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珩哥，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一起的。” 魏珩的语气柔和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这些事，我们一起做，风险一起担，就不怕被人算计了。”

“嗯！” 林小野用力点头，心里的不安彻底消散了。有魏珩在身边，再难的坎好像都能过去。

“第三条，藏锋。” 魏珩写下最后一个字，月光落在他脸上，神情格外认真，“你的手艺是优势，但不能到处炫耀。除了必要的推广，别主动展示技术；别人请教时，要留有余地，别显得自己无所不能。”

他看着林小野不解的眼神，解释道：“人性复杂，你太强，就会显得别人无能，自然会招来嫉妒。偶尔暴露点小缺点，反而更安全。比如教别人编鞋垫时，故意放慢速度，说自己也是练了很久才学会的。”

林小野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有本事就要展示出来，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我明白了，就是不能太完美，要给别人留面子。”

“差不多这个意思。” 魏珩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总算不傻。” 他合上本子，“这三条原则，你要天天记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明天去公社开会，就是你实践的第一堂课。”

“啊？这么快！” 林小野顿时紧张起来，手心冒出冷汗，“我…… 我要是记错了怎么办？要是说错话了怎么办？”

“别怕，我会陪着你。” 魏珩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定心丸一样安抚着林小野的焦虑，“我会给你打暗号，咳嗽就是让你少说，碰你胳膊就是让你转移话题，实在不行，我会帮你圆场。”

他看着林小野紧张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糖：“拿着，含着能放松点。” 那是之前林小野分给他的红糖，他一直没舍得吃。

林小野接过糖，指尖触碰到魏珩的温度，心里甜甜的。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紧张感果然缓解了不少：“珩哥，你怎么什么都懂啊？像个…… 像个军师。”

“以前见多了而已。” 魏珩的眼神暗了暗，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但很快又恢复清明，“这些不是天生就会的，都是教训换来的。我不想你再吃这些苦。”

草垛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柴火堆散发着干燥的气息。两人并肩靠在墙上，月光透过墙缝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野含着糖，听魏珩讲那些关于人心险恶、关于生存法则的事，虽然有些内容他还不太懂，但他知道，魏珩是真心为他好。

“其实…… 我以前总觉得你冷冰冰的，不好相处。” 林小野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糖的甜味，“但现在觉得，你只是外冷内热，比谁都关心我。”

魏珩的耳根微微发烫，别开视线看向远处的麦田：“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想你惹麻烦，免得连累我。” 话虽如此，语气里的生硬却出卖了他的真心。

林小野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是是，连累你。那为了不连累你，我一定好好学，早点学会保护自己，也保护你。”

魏珩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转头看他。月光下，林小野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容干净又温暖，像这黑夜里唯一的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夜渐渐深了，寒意越来越浓。魏珩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林小野身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走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开会。”

“一起走。” 林小野拉住魏珩的手，这次对方没有挣脱，任由他温热的指尖包裹着自己微凉的手。两人并肩往地窨子走去，影子在月光下紧紧依偎，仿佛再也不会分开。

快到门口时，魏珩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林小野：“小野，记住，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别慌，也别自己扛着。只要你回头，我就在。”

林小野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暖又麻。他看着魏珩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也藏着他看不懂的深情。他用力点头：“我知道了，珩哥。以后我都听你的，我们一起面对。”

“好。” 魏珩的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在月光下转瞬即逝，却足以让林小野记在心里很久很久。

回到地窨子时，知青们都已经睡熟，鼾声此起彼伏。林小野轻手轻脚地躺回炕上，却没有丝毫睡意。魏珩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回响，那些关于生存、关于保护的叮嘱，像温暖的潮水包裹着他。

他侧过头，看着躺在身边的魏珩，对方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林小野突然觉得，有这个人在身边，就算前路有再多风雨，他也有勇气走下去。

“晚安，珩哥。” 林小野在心里轻声说，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和魏珩一起改良农具，一起推广技术，再也没有人找麻烦，他们在北大荒的黑土地上，种出了满田的希望。

魏珩其实并没有睡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和浅浅的笑意。他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林小野恬静的睡颜，心里一片柔软。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对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晚安，小野。” 魏珩在心里轻声回应，“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亮了炕上相依的两人。特训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这份在寒夜里悄然滋生的守护与温情，终将像春草一样，在北大荒的黑土地上蔓延生长，绽放出最坚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