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环视左右:既如此,诸位收拾行装,两刻钟后启程。”
寻塔之事刻不容缓,自当尽早动身。
整个酒馆仅剩五六人仍坐着不动,脸上满是不以为然——他们认定庆越塔寻回后必有自己一份。
这五六人中,便有百里屠苏与景天。
一楼种种情形,尽收王猛眼底。
他始终未发一言,任由众人抉择。
【酒馆众人决议既定,各自散去准备。
两刻钟后,整装完毕者齐聚大厅。
张三丰修为最高又德高望重,自然被推举为领头人。
他目光扫过仍坐着的几人,未再多言。
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叹息,沉默片刻后,他对众人开口道:
既然准备得差不多了,那就出发吧。”
话音未落,张三丰已率先迈步离去。
玄奘法师默默跟在队伍后方。
转眼间,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视野中。
留在原地的几人里,景天眼中闪过一丝憧憬。
他刚要开口,百里屠苏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你想做什么?百里屠苏压低声音警告道,早就说过,酒馆里所有人都是同伴,他们得到的东西我们同样有权分享。
既然如此,何必再多此一举?
景天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潜意识里,他觉得百里屠苏的话似乎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远去。
待大厅重归寂静,五人面面相觑,最终各自转身上了二楼。
王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泛起几分无奈。
看来即便通过了断魂酒的考验,也并非人人都能保持赤诚之心。
人与人本就千差万别。
何况人心易变,本无天生的善恶之分。
全在于自己的选择。
在寻找庆越塔这件事上,王猛看清了酒馆众人的真实面目。
他不禁暗自感慨:或许是自己从前保护得太好,才让他们养成了坐享其成的习惯。
但那样的好事,再不会有了。
一切所得,终须亲自争取。
伏羲察觉到掌柜的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有何打算?
王猛略作沉吟:跟上去看看吧,我们在暗中观察。”
不到生死攸关之时,我们不必出手。”
伏羲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并未反驳。
他转而问起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庆越塔当真在**仙岛内?
王猛略带狐疑地挑眉看他:怎么?我还会骗你不成?若非亲眼所见,我岂敢断言?先前确实亲眼目睹。”
二人在酒馆盘桓一日,估算张三丰等人的行程后,方才动身。
离开时,他们悄然潜行,未惊动旁人,更在酒馆布下障眼法。
即便百里屠苏等人追寻王猛与伏羲的踪迹,也难觅破绽。
废弃的**仙岛方位众人皆知。
王猛择最近路线,与伏羲施展法术疾行而去。
仅一日光景,二人便抵**仙岛。
眼前景象令他们愕然——这座荒废的岛屿竟成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恍若时光在此凝固。
与他们离去时的模样毫无二致。
此地似有古怪......王猛挠着后脑嘀咕,转向伏羲,可觉不祥之气?
伏羲蹙眉环视,未见异常,但王猛既出此言,想必暗藏凶险。
此刻的**仙岛宛若死域,毫无生机,似悬浮虚无之中,令人不适。
然而表象如常,一切恍若幻觉。
伏羲眉头微蹙,语气中透着几分困惑,对身旁之人低声道:
总觉得此处有些古怪。”
可细看之下,又说不清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话音落下,两人陷入沉默。
若非为寻庆越十二塔,他们断不会踏入此地。
当年**仙岛倾覆,本就暗藏因果。
如今再来这孤岛寻宝,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二人心头莫名发紧。
王猛闭目凝神,细细感知四周——
却未察觉异样。
他眉头轻皱,索性敛去周身气息,
化作寻常凡人模样,
连一丝灵力波动都不曾泄露。
就在此时,
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骤然缠上身躯,
如毒蛇暗中窥伺,
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下一秒就会命丧黄泉。
王猛猛然睁眼!
可那阴冷气息却倏然消散,
这般情形,显然非同寻常。
二人皆非愚钝之辈,
察觉异状后立即绷紧神经。
伏羲略作沉吟,低声提醒:
务必小心。”
王猛颔首,思忖片刻道:
你在此处等候。”
张三丰他们约莫一两日内便能抵达,我先进去探探。”
伏羲眉头未展,却未再多言,
只道:当心些,此地恐怕...
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说不定那魔窟,就藏在这岛上。”
其实魔窟确切方位无人知晓,
但此处的气息实在诡异,
仿佛暗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凶险。
伏羲历经万年沧桑,对世间万物的洞察远非常人可比。
王猛闻言眉峰微动,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我自会珍重。”说罢便转身离去,此刻留在此处已无意义。
待掌柜走后,伏羲在附近徘徊许久,虽未发现异常,却始终被一股阴邪之气缠绕。
此地他从前也曾到访,却从未有过这般不适之感。
伏羲蹙眉沉思,隐约预感此地或将生变,遂隐匿身形向远处探寻。
以他如今的修为,这般隐匿消耗的灵力不过九牛一毛。
行约一个时辰,忽见前方人群浩荡,为首者正是张三丰。
伏羲眯起双眼,悄然尾随其后。
只见众人谈笑风生,浑然不觉周遭危机暗涌。
见此情形,伏羲心中怅然。
这般松懈之态,皆因王猛平日过于纵容所致。
虽心有感慨,却未多言,唯愿众人勤修不辍——毕竟救世重任,终须众人共担。
单凭一人之力,岂能扭转乾坤?念及此,伏羲不禁又叹。
忽然,远处黑影骤现,阴气森森,令人望而生畏。
(后续内容保持原有章节编号与情节连贯性)
伏羲眯起双眼,盯着不远处的东西。
他一眼就认出,那影子是某种至阴至邪之物。
不过,底下这群人要对付它,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前提是他们不能自乱阵脚。
一旦有人慌乱或恐惧,情况就会急转直下。
其实,至阴至邪的东西面对活人时,反而会畏惧三分。
毕竟人身上的阳气,正是阴邪之物的克星。
就在这时——
走在最前的张三丰忽然皱眉,隐约察觉异样。
他停下脚步,身后的人立刻问道:
“张真人,怎么突然停下了?”
“稍等,这周围的气息不太对劲。”
张三丰沉声道。
众人闻言,无人质疑。
这一路上,张三丰屡次提前感知危险,帮他们避开了不少麻烦。
所有人屏息凝神,静候片刻。
然而四周风平浪静,毫无异常。
他们身处深山老林,茂密的树冠遮蔽了阳光,只漏下零星斑驳的光影。
密林中闷热潮湿,弥漫着腐叶的气息,令人不适。
等了约一刻钟,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动静。
时间一长,众人难免焦躁。
玄奘法师环顾四周,开口道:“贫僧未觉此处有何异样。”
会不会是误判了?
之前无人质疑。
此刻玄奘法师一提,众人纷纷附和。
确实,即便真有危险,过了这么久也该显露了。”
再等等?你们没发觉温度越来越低了吗?
咦?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确实阴冷起来了。”
白展堂落在最后,眉头紧锁。
他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声音发颤:你们没发现吗?起初这里闷热,现在却凉飕飕的,像换了天地。”
白展堂素来不靠谱,但对环境变化异常敏锐——这源于他曾经的职业。
绝非虚名。
当年他每到一处行窃,必先摸清地形地貌,掌握所有细节。
毕竟偷盗是刀尖舔血的营生,稍有不慎非伤即死。
正因如此,他对危险的感知力,反倒胜过在场所有人。
乔峰抿了抿唇,同样察觉异样。
他沉声道: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得探查四周。”
这话说进众人心坎里。
可面对未知的恐惧,大家仍踌躇不前——毕竟这是他们首次独闯险境。
从前,一切事务都由掌柜一手包办。
这些琐碎小事,根本无需他们费心。
可等到真正独自闯荡时,才发现世事远比想象中凶险。
短短一路,他们便遭遇了诸多离奇怪事。
幸亏在酒馆时未曾懈怠,
才不至于仓皇逃命。
如今回想起来,仍不免心生感慨。
正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他们此刻的处境,恰是平日不努力,临危徒悲叹。
伏羲默默跟在后方,仔细留意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原本眼中还带着几分无奈与失望,
却在听到乔峰开口时,稍稍松了口气。
总算还有个明白人。
若此时坐以待毙,只会白白耗尽体内阳气。
人身阳气有限,并非取之不尽。
虽可从日光中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