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便是你说的神秘酒馆?”
徐福点头称是,同时注意到厅中不少熟悉面孔,顿觉诧异。
这些客人竟是常客,且毫无离去之意。
莫非他们长居于此?
念头一起,徐福便知猜测多半不假。
若非如此,怎会久留不返?
正因如此,他愈发确信先前所见绝非幻象——
眼前这些人,皆是活生生的见证。
1265年。
“陛下,此处之物确实奇妙非凡!不知您是否察觉,踏入此地后,整个人都如沐春风,精神焕发。”
徐福故作神秘地说道。
他并未意识到,在场皆是习武之人,耳力敏锐,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难以置信。
眼前这人,竟是大名鼎鼎的秦始皇?
闻名不如见面,如今一见,竟如此普通。
虽说众人心中也知秦始皇并非三头六臂之辈,但至少该有些 ** 威仪吧?
可这中年男子不仅 ** 无奇,甚至印堂隐隐发黑。
窃窃私语声渐起——
“秦始皇怎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当初人皇伏羲现身时,似乎也是如此,但秦始皇总该与人皇有所区别吧?”
“话虽如此,可他们如何穿过结界的?若毫无武学根基,理应无法进入才对。”
无人起身相迎。
徐福眉头一皱,当即摆出狐假虎威的架势,高声喝道:“人呢?怎么没人出来招呼!”
白展堂冷笑一声:“阁下此言差矣,我们坐在这儿,难道不是人?”
他本就对徐福无甚好感,自幼听闻其劣迹斑斑,如今见其仗势欺人,更觉厌恶。
徐福冷哼一声:“我说的不是你们!此间掌柜何在?贵客临门,竟敢怠慢?”
贵客?
众人眼中闪过戏谑之色。
若论身份,在场哪位不比秦始皇显赫?
纵然他曾一统天下,功绩斐然,可此处高手如云,更有超脱凡俗的修仙之人。
真要较真,谁尊谁卑,还未可知。
就在此刻。
王猛缓步从内室走出。
神色平静如水。
目光扫过二人,嘴角微扬。
“我当是谁,原来又是你。”
“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未过断魂酒之试,纵使再来,也休想带走这里的一杯一盏。”
王猛语气淡然。
这是醉仙居的铁律,即便他身为掌柜也无权更改,何况区区徐福?
任你手段通天,又能如何?
世间万事,皆有其法。
在这方天地间,他从不关心来者何人。
是龙得盘,是虎得伏。
唯有一句——
莫要在醉仙居挑衅王猛。
徐福面色一僵。
显然未料到王猛开口便是这般不留情面。
“今日非我本意前来,全因这位先生。”
他侧身让出一步,将身后之人展露无遗。
“你可知他是何人?”
王猛目光如炬,细细打量。
虽未闻先前对谈,但观徐福恭敬之态,已觉此人非同寻常。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人腰间所佩之剑。
剑身隐现龙纹,乃 ** 之器。
昔年荆轲刺秦,正是此剑护主,扭转乾坤。
“若我所料不差,阁下当为横扫**、一统天下的始皇帝——嬴政。”
秦始皇瞳孔骤缩。
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他万没想到,眼前之人竟能一眼识破自己身份。
这份眼力与智慧,令他不由心生讶异。
“你如何知晓朕的身份?”
王猛闻言轻笑。
眉宇间透着从容。
“始皇帝亲临,实令小店蓬荜生辉。”
此刻他忽然明悟——当初徐福能入此门,或许正是因冥冥之中指引的,正是这位千古一帝。
唯有徐福先行探路,始皇方能循迹而至。
在常人眼中,秦始皇不过是个凡人。
即便他横扫六国、一统天下,终究难逃生老病死的宿命。
他未能求得长生,亲手缔造的帝国也在短短数十年间土崩瓦解。
这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但不可否认,秦始皇确实有着非凡的雄才大略。
只可惜英雄命短,壮志未酬。
若他能再活二十年,
大秦的江山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更不会让李斯、赵高之流祸乱朝纲。
不仅如此,
王猛还从秦始皇身上察觉到一种独特的气息。
这与灵气不同,
更像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特质。
习武之人带着江湖气,
初入仙道者身具灵气,
妖魔萦绕着妖气与魔息,
天界之人则散发着仙韵。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
秦始皇虽是一介凡人,
却以一己之力
即便在凡人之中,他也堪称独一无二。
因此,他身上承载的,正是寻常人无法企及的王者之气。
王猛虽能感知,
却也发现了一个异状——
秦始皇的气息正在不断流逝。
这等人物肩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任,
需有足够深厚的命格方能承受。
显然,
秦始皇虽是天选之人,
却因肉身无法承载这般命运,
加之气数日渐消散,
最终英年早逝。
你怎会识得朕?
秦始皇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他自踏入酒馆以来,从未表露身份,
对方却一眼看破。
这般能耐,当真匪夷所思。
莫非真是仙人?
王猛淡然一笑,神色从容。
“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不但清楚你的底细,更知晓大秦气数不过十五载。”
以秦始皇如今的情形来看,恐怕时日无多。
待他驾崩后,胡亥继位为秦二世,短短几年便招致天下动荡,最终陈胜吴广揭竿而起。
刘邦与项羽的崛起,彻底颠覆了天下格局。
秦始皇闻言勃然变色。
身旁的徐福更是骇然失色,厉声呵斥:“休得胡言!我大秦基业千秋万代,岂会仅有十五年国运?!”
王猛并未多作争辩。
夏虫不可语冰,有些事无需多费唇舌。
对不信之人说破天也是徒劳。
与其白费力气,不如 ** 旁观。
“随你们如何想。
既入酒馆便是客,但此地自有规矩。
既是始皇帝亲临,徐福,你该为陛下说明一二吧?”
王猛悠然落座。
四周宾客窃窃私语:
“这秦始皇怎的呆头呆脑?与传闻大相径庭!”
“细想来,他若真有修炼天赋,何须依赖方士丹药?”
“要我说,此人虽有权势,却未必入得了江湖人的眼。”
人皇伏羲听着议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不合常理。
能一统中原者,必有过人之处,可眼下……”
话音平淡,却透着讥诮。
许是为掩藏身份,伏羲未再多言。
众人不禁莞尔:
“世间如您这般人物,千万年难出一位。
自您之后,再无后来者能及!”
而徐福与秦始皇僵立门前,面如土色。
自登临九五以来,始皇所至之处无不万人簇拥。
昔年巡游,仅车驾便有千乘之盛。
谁曾想,在这小小酒馆里,竟被众人视若无物。
加上方才王猛那番言语。
始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不知该怒还是该惊。
十五年?我大秦怎会如此短命?本该千秋万代!
徐福凑近耳语:陛下切莫听这狂徒胡言,此人疯癫,所言多半不实。”
你带朕来寻长生之法,此刻又说他不可信?莫非欺君?
始皇猛然回首。
徐福面色讪讪。
一时语塞。
本想讨好,却弄巧成拙。
眼珠一转,徐福忙推脱道:都怪这掌柜!听闻此处规矩,需通过考验方能得长生秘法。”
始皇闻言稍霁。
这才像世外高人的做派。
岂能轻易示人?
既已至此,始皇决意弄个明白。
更不解掌柜为何如此笃定——普天之下,谁会信大秦仅有十五载?
弹指一挥间啊。
遂移步王猛身侧落座。
敢问掌柜尊姓大名?
姓王,唤我王掌柜便是。”
王猛神色淡然。
不卑不亢。
在这酒馆中,来者皆是客。
无论魔尊还是乞丐,在他眼中众生平等。
这般气度,倒让始皇更觉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