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不服,先施展武当梯云纵,无效;又换凌波微步钻入树林,仍甩不掉;最后使出踏云乘风步腾空而起,这才暂时摆脱。
翻越几座高山,刚歇息片刻,刘长安又瞥见那抹白影——老者踏草而行,如履平地,额上不见半滴汗珠。
更可怕的是,无论他躲到何处,老者总能精准追踪,仿佛在他身上装了记号。
刘长安猛然醒悟:“前辈能寻到我,可是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老者先是点头,随即摇头。
“这究竟何意?”
“你体内有少林的气息……”
刘长安先想到七十二绝技,又摇头否认:“不对,我只是以小无相功模仿其发力。”
苦思良久,他突然瞪大双眼:“莫非是……易筋经?!”
听到易筋经三个字,老者那张僵硬的脸上终于浮现出表情变化。
对,就是易筋经!老者突然兴奋起来,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配上他那双独特的眼睛,让刘长安觉得莫名滑稽。
得知是因为易筋经的缘故,刘长安反而放松下来。
反正他已经修炼了这门 ** ,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何能通过易筋经找到自己。
难道自己像个黑夜里的灯塔,让少林僧人随时都能定位?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空智、空闻和三渡等人从未察觉他练过易筋经。
莫非是扫地僧的缘故?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刘长安索性直接问道:前辈是如何发现我的?这深山老林里,要不是我轻功好,早就迷路了。”
老者狡黠一笑:因为我练的是洗髓经。
世人只知易筋经,却不知少林还有与之齐名的洗髓经。”
刘长安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看老者面色红润、气息平稳,就知道对方修为已臻化境,即便不如扫地僧也相差无几。
怎么不跑了?老者饶有兴趣地问,你跑得可真快,再快点说不定我就追不上了。”
刘长安只当他在说笑,继续追问:是不是只要有人修炼易筋经,您就能感应到?
差不多吧,不过有个范围限制。”老者笑道,刚才差点就让你跑掉了。”
这话让刘长安心头一沉。
自己竟然成了 ** ** ?洗髓经能感知易筋经的真气?
突破先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窘境。
前辈可有解决之法?刘长安凑近问道。
老者打量着他,突然提议:看你资质不错,要不要来少林出家?
刘长安大惊失色——他才刚成亲不久,这老和尚居然让他剃度?
见老者故意刁难,刘长安眉头一皱,当即运转九阳神功,身形一闪又逃了出去。
老者不慌不忙地追了上去。
片刻后,刘长安停下脚步,盘坐调息。
老者很快又出现在他面前。
看来只要在感应范围内,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刘长安索性放弃抵抗,原地打坐。
咦,真不跑了?老者好奇地问。
刘长安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跑什么跑,反正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不跑了!”
老者闻言,只是捋须轻笑,并不接话。
荒郊野岭间,两人相对而坐。
刘长安心想既然甩不掉这老头,索性当着他的面练起了易筋经。
他双腿一盘,径自运起功来。
老者眉头微皱,但见刘长安已入定,便未出言打扰。
另一头。
赵敏与阿秀倚门远眺,却始终不见刘长安的身影。
阿秀在门前来回踱步,眉间尽是忧色,低声呢喃:“刘大哥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其实赵敏心里同样焦急,可见阿秀这般模样,反倒抿嘴一笑:“阿秀妹妹生得这般标致,怎就看上刘长安那个呆子?莫非只因他救过你?”
阿秀转过头,目光盈盈望向赵敏:“那赵姑娘呢?”
被反问的赵敏正色道:“我倾心于他,是因他敢单枪匹马闯蒙古大营。
普天之下,还没人敢如此行事。”
她顿了顿,又道:“他擒了我本可要挟父王,却将我放了。
明知道我与武当势同水火,却从不刁难......”
此刻赵敏似打开了话匣子,将往日与刘长安的点点滴滴娓娓道来。
阿秀颊染红霞,轻叹道:“刘大哥就是这样的人。
不论贵贱,只要投缘便会倾力相助;若是话不投机,纵是王侯将相他也不屑一顾。”
赵敏深以为然:“难怪他对你格外不同,原来你不止是红颜知己,更是知心人。”
阿秀垂首浅笑,不作应答。
赵敏忽然凑近,狡黠道:“好妹妹,日后我若追求刘长安,你可不能阻挠,还得暗中助我。
这样我们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阿秀耳根通红,慌忙转身躲开。
见她羞怯模样,赵敏莞尔:“真有趣,这丫头害羞起来连我都心动。
刘长安那厮竟能忍住不采撷这朵娇花?”
恰在此时,东方不败款步而出。
她伤势已愈,闻言轻笑:“汉家儿女与蒙古姑娘终究不同。
你们但有所爱必强求得之,而刘长安......”
她眼波流转,“或许他只是纯粹欣赏阿秀的纯良,未必非要占有。”
这番绕口令般的话让赵敏满脸困惑:“东方姐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意思是——喜欢未必就要攥在手心里。”
东方不败白了她一眼,甩袖而去。
她本敬佩赵敏千里相随的勇气,又觉这般痴缠徒劳无功。
可瞧着赵敏手托香腮神游天外的模样,便知方才的话全成了耳旁风。
三人各怀心思驻足门外:东方不败静立调息,阿秀望穿秋水,赵敏则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指尖绕着发梢出神。
日近正午,刘长安仍未现身。
阿秀十指紧扣,低声轻唤:刘大哥,你在何处?
赵敏轻叹一声:东方姐姐先去歇息,我与阿秀去寻人。”
东方不败摇头道:少林寺近在咫尺,以你二人功力,遇上高僧难以招架。
刘长安那厮武功不凡,连我都曾伤在他手下,更有诡异身法傍身,寻常人奈何不得他。”
赵敏闻言展颜:阿秀,东方姐姐说得是。
那祸害定能长命百岁。”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刘长安的调笑:赵姑娘说的祸害是谁?
阿秀飞奔入怀,刘长安轻抚其背:莫担心。”
赵敏冷着脸道:刘少侠何必明知故问?不等回应又道:纵是路上遇见佳人,也该先给阿秀报个平安再去沾花惹草。”
刘长安不以为意,却觉怀中阿秀气息紊乱。
把脉方知是练功岔了气,想来是在外久候,又听赵敏胡言,心中郁结。
入寺便遇高人阻拦,脱身后恐有追兵,为护你们周全,只得将其引开,故而耽搁。”
他转向东方不败:东方教主可曾听闻少林《易筋经》与《洗髓经》?
东方不败蹙眉:《易筋经》倒是知晓,这《洗髓经》是何物?
此经神妙不输《易筋经》,可洗筋伐髓。
出寺时遇一怪叟,自称练就此功,任我身法再快也甩不脱。”
众人闻言色变。
赵敏眼波流转:你说的怪叟与《洗髓经》,莫非和《易筋经》有关联?
刘长安讶然:赵姑娘知晓内情?
赵敏摇头轻笑:不过揣测罢了。”
阿秀暗自心惊,终于明白赵敏先前为何邀她结盟共争刘长安。
思及赵敏机敏过人,自己怕是难与其相争。
就在此刻,刘长安忽然转头看向东方不败,开口道:东方教主,既然你伤势未愈,我这里有本洗髓经,不如试试?
东方不败略作沉吟,终是颔首:也好,且看这洗髓经是否真如传闻中神奇。”
她心知若无机缘,此生恐难突破大宗师之境,更遑论追赶庞斑。
即便明白刘长安存着试探之心,也好过武道之路就此断绝。
赵敏与东方不败皆洞悉其中深意,唯独阿秀满脸困惑。
在她看来,东方不败只需静养便能恢复功力,何必多此一举?殊不知雪山派眼界有限,白自在已是巅峰。
而蒙古高手如云,单是庞斑便令群雄束手,更遑论即将大成的金轮法王。
见东方不败应得干脆,刘长安暗自诧异,原以为要费些唇舌,不想竟如此顺利。
......
仅诵读两遍,东方不败已将洗髓经牢记于心。
刘长安不禁肃然,这份过耳不忘的天资,当世罕有。
详细讲解运 ** 门后,刘长安亲自指点她修炼。
说来这洗髓经的来历,还是两个时辰前他用五坛佳酿从一位老者手中换得。
此刻东方不败周身渗出黑色污垢,阵阵恶臭弥漫开来。
赵敏见状惊慌失措:刘长安!快看看东方姐姐怎么了?
刘长安却抚掌笑道:洗髓经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与易筋经齐名。”
你说什么呀?赵敏急得跺脚。
傻丫头,九阴真经都白教你了。”刘长安摇头,这是在洗筋伐髓,排出体内杂质。”
赵敏凑近又立即掩鼻后退:好臭!
这些可比茅厕污秽多了。”刘长安忍俊不禁,现在知道难受了?
赵敏气得瞪眼,怎么不早说?
刘长安眨眨眼:别急,你只是闻到气味,她可是浑身沾满污垢呢——这么想是不是舒坦些?
赵敏微微怔住,听完刘长安的解释,她心中豁然开朗。
她转身便走,刘长安以为她恼了,连忙喊道:赵姑娘,不过是句玩笑话,何必当真?
赵敏回头瞪了他一眼:东方姐姐素来爱洁,我去给她备水。”
刘长安眉头一皱,暗自嘀咕:蒙古郡主给 ** 教主打洗澡水?这两人该不会是......
这实在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