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啊,你这婚事可把江湖搅得风起云涌。”听出四师伯话中深意,刘长安神色一凛。
四师伯,途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松溪先是一怔,随即笑道:长安果然机敏,师伯不过稍作试探......
他嗓音低沉,却透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刘长安暗自腹诽:四师伯既已开口,不就是想说与我听?其他人都是亲历者。
......
听完张松溪讲述,刘长安面色愈发凝重。
此刻他深感这名门正派身份反倒成了桎梏,被人欺上门来还要恪守江湖规矩。
四师伯,他们这般明目张胆袭击,未免太过分了。”
莫声谷眼中寒光乍现,咬牙道:何止过分!若非长安提前示警,我们兄弟几人怕是要折在途中。”
俞岱岩诧异地看向七弟,暗自庆幸对方武功 ** 。
张翠山神情复杂,心知众人皆为谢逊的屠龙刀而来。
但为道义故,他绝不能透露谢逊下落。
期间包括师父张三丰在内的七位长辈都未追问,这份体谅更令张翠山愧疚难当。
见师父神色有异,刘长安叹道:事已至此, ** 倒有个主意。”
武当七侠闻言精神一振,齐刷刷望向刘长安。
殷梨亭沉声问:长安有何良策?
刘长安环视众人,低声道:请移步内室详谈。”
待众人落座,刘长安命小七等人把守院门。
这般阵仗让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莫声谷率先打破沉默:长安快说,到底什么办法?
殷梨亭附和道:都是自家人,但说无妨。”
刘长安轻叹:那些人打着寻找谢逊的幌子,实则觊觎屠龙宝刀。”他顿了顿,师侄所言可对?
正是!那些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还不是贪图神兵利器?这屠龙刀与倚天剑真是祸害,多少门派因此覆灭,多少人家破人亡......莫声谷愤懑难平,如今连少林这等名门也看不上眼。
张翠山黯然道:早知如此,当初真该以死谢罪,也省得连累武当。”
俞莲舟拍案而起:五弟休要胡言!若你在师父寿宴上自戕,让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于心何忍?
张翠山闭目长叹:待长安完婚后,我便回山隐居,再不涉足江湖。”
宋远桥摊开双手,微微一笑:咦,你们争了半天,怎么不听听长安师侄怎么说?
俞岱岩和张松溪立刻看向刘长安——对啊,长安刚才不是说有办法吗?
刘长安略作迟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师父,各位师叔伯,江湖上不是都在传您得了屠龙刀,参透了其中秘密,还把神功秘籍传给我了吗?
众人闻言,武当七侠面面相觑。
这些谣言根本不可信,况且他们很清楚,刘长安虽所学庞杂,但确是在武当长大的。
七人一时语塞。
突然,张松溪灵光一闪,指着刘长安脸色骤变:长安,你莫非想引火烧身?
刘长安淡然一笑: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眼睁睁看他被江湖宵小中伤?好在我的武功路数够杂。
等成亲时,我就向武林宣告——屠龙刀已被师父传给了我......
不可!张翠山急忙打断。
见张翠山真情流露,刘长安不禁怔住。
俞岱岩拍案而起:胡闹!你以为天赋过人就能横行江湖?那些人明的不行就会来暗的!难道要让刚过门的王姑娘面对这些?太自私了!
殷梨亭沉默不语。
莫声谷立即附和:三哥说得对。
就算你能自保,王姑娘年纪尚轻,如何应付得了?
......
见众人反对,刘长安有些沮丧。
难道真要暗中培植势力?可武当 ** 的身份反而成了束缚。
其实眼下就有现成机会——段正淳若公开王语嫣身份,他作为大理驸马,自然无人敢与皇室为敌;再娶了怜星,又能得到灵鹫宫助力。
被否决的刘长安一时无言。
张翠山正色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此事绝不能逞强。”眼神坚决不容反驳。
刘长安神情一肃:那......不如接谢师伯回中原?
张翠山一怔,这倒是未曾想过。
俞莲舟眼中精光闪动,瞬息间转过无数念头。
莫声谷刚要开口,张松溪抢先道:五弟,祸端既因谢逊而起,接他回来确是上策。”
可我义兄双目已盲,武功大不如前。
这一路凶险,恐怕......
见师父态度松动,刘长安趁热打铁: ** 略通易容之术。
成亲后,我陪您走一趟?
张翠山欣慰颔首:你有这份心就好。
不过我义兄仇家太多,此行我独自前往便可。
至于他愿不愿回来,还得尊重他的意愿。”
刘长安应道:师傅,这是当然。”
他略作迟疑,走到张翠山身旁低语:师傅,若谢逊不肯归来,您就告诉他我能寻到成昆,想必他就会动心了。”
张翠山闻言仔细打量刘长安,心中暗自诧异。
他确信从未向刘长安提起过谢逊与成昆的恩怨,如今刘长安竟主动提及此事,看来谢逊残害武林同道之事已然传开。
难怪少林、崆峒等门派会来凑热闹,想必是因谢逊杀害空见神僧, ** 崆峒七伤拳谱等旧怨所致。
想到此处,张翠山轻叹一声,神色稍缓:为师明白了。”
刘长安正欲再言,忽闻院外传来小七的呼唤。
姑爷,峨眉派来了好些人,指名要见您。”
莫声谷笑着拍了拍刘长安的肩膀:长安,看来你很受欢迎啊。
她们连我都不见,偏要找你。”
殷梨亭面露愁容,似是忆起往事,又想起峨眉派的纪晓芙。
刘长安摇头道:七叔,她们定是不知道您在此处,否则必会求见。”
俞莲舟开口道:长安,既然峨眉派人来访,你还是去见见为好。
武当与峨眉素来交好,何况你七叔还娶了峨眉 ** ,这份情谊不可断。”
好的,二伯。”
目送刘长安匆匆离去的背影,俞莲舟这才对张翠山说道:五弟,那件事你再斟酌斟酌。
谢逊树敌众多,即便将他安置在武当,恐怕也难以周全。”
虽未明言,但俞莲舟之意昭然:谢逊是个烫手山芋,能不招惹最好,免得给武当平添麻烦。
毕竟张三丰年事已高,不宜再与人动手。
二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张松溪试探着问:五弟,方才长安与你说了什么?莫非他还想执行那个计划?
张翠山沉默片刻,摇头道:不是,长安说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好。
前些日子师父与我们商议过,意思是先将武当事务交给二哥打理,待时机成熟再传给长安。”
张松溪此言一出,殷梨亭等人纷纷点头。
张翠山微笑道:师父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只是长安生性洒脱,未必愿意担此重任。”
武当传承事关重大,其他事都可依他,唯独此事不容推辞。”莫声谷正色道。
刘长安来到湖边,第一眼就看见了久违的周芷若。
虽多年未见,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见周芷若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刘长安不禁讶异,笑着招呼道:芷若妹妹,都长这么高了?
周芷若一双明眸流转,打量着刘长安,心想他还是那般俊朗,让她心跳加速。
原本满腹委屈的她,见到刘长安后只是撅着嘴轻声道:长安哥哥,好久不见。”
听着这平淡的问候,刘长安暗自思忖是否哪里得罪了她。
周芷若神色凝重,打过招呼后便直直盯着刘长安不发一言。
不妙,这丫头不会真把那桩旧婚约当回事了吧?
刘长安暗自诧异,仔细打量周芷若,果然见她眉宇间透着不悦,情绪几乎全写在脸上。
虽然周芷若明显在生气,刘长安却不便多说什么。
他正要请众人进庄,丁敏君突然插话:刘师弟倒是称心如意,与心上人喜结连理,可苦了我们周师妹。
往日她为等你的书信,常在山门处徘徊。
如今听闻你要成亲,这一路上都郁郁寡欢。”
周芷若闻言愕然,难以置信地望向丁敏君,不明白这位素来刻薄的师姐为何突然替自己说话。
静玄适时打断:丁师妹、周师妹,赶路辛苦,不如先进庄歇息?只见她身着僧袍,脚踏布鞋,双手合十神情恬淡,语气却不容反驳。
丁敏君还要再言,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封住了口。
周芷若顺势挽住她的手臂,笑问刘长安:长安哥哥,我们住在何处?
一旁的小七听得这甜腻称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随我来。”刘长安瞥了周芷若一眼,率先引路。
待众人离去,小七学着周芷若的腔调娇声唤道:长安哥哥~模仿得惟妙惟肖,显然对这同龄少女充满敌意。
小七,在姑爷面前收敛些。
来者皆是客,何况她们师父...
知道啦!小七满不在乎地蹦跳着走开,丫鬟的叮嘱飘散在风中。
观潮阁上,赵敏轻摇折扇冷笑:还真找上门了?事情愈发有趣了。”转身对侍卫道:走,去会会她们。”
见郡主这般神色,侍卫们交换眼色——每当赵敏露出这种表情,必有人要倒霉。
刘长安将众人引至庭院门前止步:此处客房充裕,女眷居所我就不便入内了。
有事吩咐侍女即可,若解决不了再来寻我。”
静玄等人面色稍霁,对武当 ** 这般知礼的安排颇为赞许。
丁敏君已迫不及待奔向客房,静玄见状摇头跟上——这位师妹向来如此。
众人纷纷离去,唯有周芷若站在原地未动。
少女回眸望向刘长安,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长安哥哥,你就这般不愿与我说话么?
刘长安轻抚鼻尖:见你无意理睬,便未开口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