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砚迈步向琴走去。
在琴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宁砚把伸手进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巧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陶瓷药盒。
“这个......” 宁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琴那根曾经被他“冒犯”过的手指,随后立刻移开视线。
“对缓解肌肉酸痛和淤青很有效......你......你回去涂一点在手腕上,会舒服很多。”
宁砚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琴微微一怔。
她看着递到面前的小药盒,又抬头看向宁砚那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眼神却有点飘忽的样子。
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手指被含住又被他小心翼翼擦拭的画面,还有刚才切磋时他那刻意收敛的力道和最后“恰到好处”的破绽......脑袋又不争气地开始升温了。
“真是没想到他连这都注意到了。”
琴感觉心里乱糟糟的,手也僵在那里,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看着琴呆愣着迟迟没有接过药盒心里也有些着急。
总觉得琴这丫头在某些方面有点倔的慌,不过倒也不是没办法,对于这种倔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强的!
宁砚突然然上前一步,轻轻拉起了琴那只微微蜷着、透着些许不适的右手,动作快得让她都没反应过来。
宁砚握得并不紧,只是虚虚地牵着她的手腕。
宁砚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药盒:“怎么了,琴小姐?不拿着......想让我来帮你擦吗?”
说完眼神还意有所指地瞟了瞟她的手腕,随后做势就要用大拇指去顶开药盒的盖子,动作慢条斯理,却带着十足的“威胁”。
“!”
宁砚的话语像是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在了琴那根名为“羞耻心”的神经上!
帮忙擦药?在手腕上?还是这种......需要揉开的药膏?光是想到那个画面,琴就就感觉自己的头顶快要冒出实质性的蒸汽了!
所以绝对不行!
“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己可以擦!” 她慌得语无伦次,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也下意识地摆动起来,整个人像只受惊炸毛后又拼命否认的小猫。
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
目的达到了便见好就收,立刻停下了拧盖子的动作,脸上那点坏笑也收敛起来,随后换上一副“早这样不就好了”的无奈表情。
不由分说的便将那个小巧的药盒塞进了琴空着的左手里。
“那琴小姐的意思我可听见了哦......想要自己擦。”
说完转身便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根本没给琴再拒绝的机会。
琴左手握着那个还带着宁砚掌心一点点余温的药盒,站在原地,看着宁砚的背影,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手腕被轻轻握过的地方似乎也在微微发烫。
指尖传来药盒的温润触感,心里却有点乱。
看他那副故意使坏的样子......分明就是看出来她不好意思,才用这种办法逼她收下吧?
想到这里,琴的脸颊再次微微鼓起,小声嘟囔道:“这个坏家伙!”
不过虽然嘴上这样说,但琴还是从心的将那盒药膏放进了自己的衣裙口袋里,还轻轻拍了拍,确保它不会掉出来。
同时心头那点因为可能被“让赛”而产生的小小芥蒂和不服气,也阳光下的晨露一般消散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悄悄地在心间弥漫开来。
好像......还有点痒痒的,像是有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
抿了抿唇,琴感觉另一只手的酸麻似乎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注意到了她手腕的不适,注意到了她的骄傲,甚至用这种有点讨厌又让人生不起气来的方式,照顾着她的心情。
琴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碧蓝眼眸中翻涌的情绪。
她隔着口袋握紧了药盒,指尖微微用力。
脸颊上的红晕并未完全褪去,但这次,不再是因为纯粹的羞窘或气恼,而是被细心洞察、被巧妙呵护后的无措和.....心里渗出的丝丝暖意。
“砰——!!!”
突然,一声短促、尖锐的,极其刺耳的空气爆裂声从一旁传了过来,瞬间将琴从自己的情绪中给拉了出来。
紧接着!
到来的便是“咔嚓——!!!”的断裂声。
所有人都顺着声源,将自己的目光投了过去,而他们看到的只有宁砚手里只剩下半截的光秃秃的剑柄,和他那张瞬间僵住、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的懵逼脸庞。
全场死寂。
风好像都停了。
克利普斯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期待”和“震惊”之间,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
芙蕾德莉卡掩着嘴,碧蓝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看看那飞出去的半截木剑,又看看场中握着断掉剑柄的、一脸无辜的宁砚。
西蒙抱着芭芭拉,温和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的腾出了一只手扶了扶并滑落的眼镜。
迪卢克瞳孔地震,看着宁砚,又看看那断剑,赤色的眼眸里是全然的错愕。
凯亚脸上以往的那种戏谑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是不是眼花了”的茫然,他甚至还揉了揉眼睛。
而刚刚才作为宁砚对手的琴,更是直接僵在了原地。
她小嘴微张,碧蓝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看宁砚手里的断剑柄,又看看远处沙地上的那半截剑身,大脑彻底宕机。
“刚才......发生了什么?什么爆炸了?木剑......断了?”
她小小的脑袋瓜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ps:小砚子这一波纯劲大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