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彩玉背部渗出冷汗,她暗自祈祷,楼微雪只是来走个过场,不会真的要求看五胞胎的研究资料。
何彩玉用指纹将大门打开,让楼微雪进入孕婴室。
五个孕婴皿放置在中间,排成一排。
周围围着一圈鲜艳茂盛的花花草草,给这个冰冷机械的孕婴室里增添了不少生机。
旁边还放置着一台精神力链接的机器。
何彩玉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上,开口向楼微雪介绍:“表哥,这就是我研究的项目对象,同母异胞的五胞胎,他们目前发育状况良好。”
楼微雪的目光缓缓掠过五个孕婴皿以及记录身体状况的数据屏。
他很专注,冰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连串的数字。
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
对他而言,只要确认这五个生命体存在且还活着,这个研究项目就可以继续进行。
空气安静得一根针掉下都能听得见。
何彩玉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楼微雪,感觉自己像是在等待什么宣判。
就在楼微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冰蓝色的眼眸,忽然定格在了五个孕婴皿的中间那个。
泡在羊水里的胎儿很小,紧闭着双眼。
从外表看,分辨不出这胎儿是属于什么兽人。
一种奇异的仿佛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撞入楼微雪向来平静无波的精神力感应中。
怎么回事?
他微微蹙起那双好看的眉,下意识地朝那个孕婴皿靠近。
冰冷的视线仿佛要穿透的蛋壳器皿,直视那个小小的生命。
何彩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阻拦的冲动,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表哥怎么了,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何彩玉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的解释。
楼微雪却没有说话。
他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胎儿,那种陌生的感应并未消失,反而在他凝神专注的下变得更加清晰,甚至隐隐产生了一种精神上的共鸣。
“这孩子的基因查过吗?”
楼微雪终于开口,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中间的蛋壳,声音依旧冰冷,却比之前多了一丝疑惑:“兽型是什么?”
何彩玉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查过,这个孩子的兽型是雪狼。”
雪狼。
楼微雪冰蓝色的眼眸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瞬。
“我的精神力对这个孩子似乎有所感应。”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是同族啊。”
何彩玉勉强笑了笑,试图将这种异常合理化:“表哥,你作为sss顶级雪狼兽人,对同族的精神力敏感不是正常吗?”
她连忙解释,手心早已布满了汗水。
楼微雪沉默片刻。
他对这类研究涉猎不深,在这之前也没见过其他雪狼幼崽,没有类似经历。
但何彩玉的解释听起来不是没有道理。
她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那种奇异的悸动就像一颗投入冰湖的小石子,虽然在楼微雪的心里泛起了一层涟漪,但很快又被他冰冷的性格压制下去。
“嗯。”
楼微雪最终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收回了视线,不再看那个孕婴皿。
打开光脑,对着五个孕婴皿拍摄数张照片,开口:“项目确认完毕。”
说完,楼微雪转身离开了孕婴室。
何彩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吓死她了,总算糊弄过去了。
还好,表哥不是什么多疑的性子。
就在楼微雪乘坐专用电梯下楼,走出大楼,坐上科学院专车时。
裴清刚从车上下来,与那辆正要启动,准备离开的科学院专车正好擦肩而过。
专车的车窗半掩,楼微雪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裴清的余光似乎从旁边的车窗口瞥见了一抹的银白色。
心脏毫无缘由地一跳,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裴清走了几步后,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只看到那辆车车牌上印着专属于科学院的徽章。
那辆专车开出医院后,汇入车流,迅速消失不见。
这车是科学院的?
回想刚刚看到的那抹银白色头发。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蔓延至心头。
刚刚那车上坐着的人,是楼微雪?
要真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为了五胞胎的研究项目而来的?
裴清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高耸的医院大楼,脚步急促地走了进去。
她需要立刻见到何彩玉,问清楚怎么回事。
裴清来到何彩玉的办公室时,她已经坐在桌前,恢复成往日正常的模样。
抬眸看到裴清,愣了一下:“裴清,我不是让你改日再来吗?”
裴清走进来顺势将门合上,问她:“楼微雪来过这里了。”
这是笃定的语气,不是疑问。
何彩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正要告诉你这件事。”
“我刚刚在门口遇见了科学院的车,”
裴清心中压抑着一股烦躁:“何医生,楼微雪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为了五胞胎的项目,他怎么会突然对孩子们起了兴趣?”
“事发突然,”何彩玉叹了口气,将科学院爆发的丑闻发给裴清看。
裴清一目十行看完这些新闻后,心中的烦躁稍缓。
“表哥并不是要插手五胞胎的项目,他来医院只是走个流程,确保这个项目真实存在。”
何彩玉安慰:“放心,我已经成功把他打发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那就好,”裴清坐在何彩玉对面的椅子上,松了口气。
何彩玉无奈:“裴清,我答应过你,会隐瞒孩子们的身份,我不会食言的。”
“我知道了,”裴清眼里有几分歉意,“对不起,我刚刚太着急了,对你态度不太好。”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包括何彩玉私下告知楼微雪,关于五胞胎的一切。
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暴露自己的身份,跟楼微雪拼了,只要孩子们能继续安全地待在孕婴皿里。
没想到是虚惊一场。
“我理解你,”何彩玉并未生气,“关乎五个孩子的安全,你对我的信任有所保留,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