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到明朝当皇帝 第74章 刹那千年

没有预想中的撕裂感或眩晕，只有一种绝对的“剥离”。仿佛整个世界——潮湿的泥土气息、幽蓝的光芒、甚至自身的存在——都被瞬间抽离，然后又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重新拼凑。

张伟感觉自己像是在无尽的数据流中穿梭，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混乱的意念如同风暴般席卷过他意识的边缘。他看到了巍峨的宫阙在战火中崩塌，又看到钢铁丛林在废墟上拔地而起；他听到了朝堂上山呼万岁的喧嚣，又听到了星海深处冰冷的电磁低语……时间的长河在此刻失去了线性，被粗暴地揉成一团。

【警告！遭受高强度空间跃迁！稳定性场过载！正在尝试重新锚定时空坐标……】

【检测到多重历史碎片叠加……能量特征分析……与‘深层意识集合’反应模式匹配度提升至89%！】

【定义更新：当前环境为‘历史裂隙’，高维干涉与本土意识残留交织区域，极端不稳定！】

“明”的警报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杂音，仿佛也在这混乱的时空湍流中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那狂暴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脚踏实地感传来。

张伟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他依旧站在一个类似地窖的空间里，但周围的一切已截然不同。

之前那个荒宅地下是破败、阴冷、充满死亡气息的。而这里……明亮、洁净，甚至带着一种非人的、机械般的精密感。

墙壁是某种温润的白色材质，散发着均匀柔和的光线，取代了火把和烛台。地面上纤尘不染，之前看到的尸骸和未来碎片荡然无存。唯有空间中央，那个复杂诡异的立体仪轨依旧存在，但此刻它通体流转着纯净的乳白色光芒，显得……“健康”而稳定。

不，不仅仅是仪轨。

在仪轨旁边，还悬浮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类似明代服饰，但材质奇特、泛着金属光泽长袍的中年人。他双目紧闭，面容平静，身体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状态，仿佛是全息投影，但又凝实得如同实体。无数细密的、如同电路般的光线从他身体内部隐隐透出，连接着中央的仪轨。

【检测到高维生命体征！能量签名比对……确认！目标为：观察员Z-7！状态：意识核心被困，与本土意识集合陷入僵持！】

Z-7！那个失联的观察员！他竟然在这里！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存在着？

张伟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摆出防御姿态。

似乎是感知到他的到来，那悬浮的Z-7，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并非人类的瞳孔，而是两团不断旋转、演化着星云与数据的深邃光晕。目光落在张伟身上，带着一种非人的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你来了，‘变量’朱由校。”一个平和、毫无波澜，却又直接响彻在张伟脑海中的声音响起，并非“明”那种合成音，而是带着某种智慧生命的质感。

“你是谁？Z-7？这里是什么地方？”张伟沉声问道，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我是观察员Z-7，或者说，是我残留于此的部分意识核心与这个‘龙脉节点’融合后的形态。”Z-7的声音依旧平静，“此地，是你们称之为‘北京’的这座城市，其地脉能量（或称集体潜意识海洋）的一个关键‘涡旋’点，被我们改造成临时的跨维度观测站。至于现在你所处的这个空间，是历史的一个‘可能性的切片’，被我勉强维持着，用以隔绝外界的侵蚀。”

龙脉节点？集体潜意识？可能性切片？张伟被这一连串超纲的名词砸得有些发懵，但他抓住了关键：“侵蚀？什么侵蚀？是你把我弄进来的？”

“并非我主动将你摄入。是你身上携带的‘辅助单元’（明）的波动，以及你自身强烈的‘存在锚点’，触发了这个节点在遭受攻击时预设的应急协议，将你拉入了这个相对稳定的‘夹缝’。”Z-7解释道，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张伟，看到了他怀中的令牌和脑海中的“明”。

“攻击？谁在攻击？是导致你失联的那个‘抵抗源’？还是其他干涉势力？”张伟追问。

“主要是前者。你们这个时空的‘深层意识集合’——你可以理解为这片土地上亿万生灵漫长岁月中积累的集体意念、文化烙印、历史惯性的聚合体——它拥有一种原始的、庞大的、维护既定历史轨迹的本能。”Z-7的语调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妙的波动，像是感慨，“我的观测和轻微干预，被它视为‘异物’和‘威胁’。王体乾便是一个被它深度浸染的节点，我试图清除其相关记忆时，遭到了它通过王体乾这个‘放大器’发起的剧烈反扑，导致我的载体崩溃，意识核心被困于此，不得不与它陷入消耗战。”

张伟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王体乾的诡异，那句“他们知道了”，并非指向某个具体的势力，而是指向了这个世界的“集体潜意识”！是这个世界本身，在排斥过度的外来干预！

“那其他干涉势力呢？信王朱由检身上的能量又是怎么回事？”张伟立刻联想到最紧迫的威胁。

“信王……是一个意外，也是局势复杂化的关键。”Z-7的光眸微微闪烁，“在我与本土意识集合僵持期间，另一个未被识别的‘干涉势力’趁虚而入。他们似乎掌握着更精微的‘意识编码’技术，避开了正面冲突，选择了信王作为‘载体’和‘标杆’。他们并非要破坏历史，而是要……‘引导’历史，朝着某个符合他们利益或观察目的的方向发展。那种能量，是一种缓慢而持久的‘意识模因’植入，旨在塑造一个他们理想中的‘中兴之主’。”

引导历史！塑造中兴之主！张伟感到一阵恶寒。这比单纯的破坏更可怕！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观察者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在我们的世界做这些？”张伟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Z-7沉默了片刻，那星云般的眼眸中数据流加速翻涌：“关于其他干涉势力的目的，数据不足，无法判断。至于我们……‘观察者议会’的初衷，是记录和研究不同文明、不同时空的演进模式。我们原则上禁止大规模干预，只进行最低限度的数据采集和‘变量’测试。而你，朱由校，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意料之外的‘变量’。”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张伟身上：“你的行为，你的选择，正在剧烈地改变这个时空的‘可能性光谱’。这引起了议会的关注，也引来了……其他存在的觊觎。我的失联，某种程度上，也与你的活跃有关。”

张伟一时语塞。搞了半天，自己还是漩涡中心？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如何打破这个局面？如何对付那个塑造信王的势力？”张伟将问题拉回现实。

“我无法直接帮助你对抗他们。我的力量绝大部分用于维持这个‘夹缝’并与本土意识集合抗衡。”Z-7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身影也闪烁了一下，“但我可以给你两个提示：第一，信王身上的‘模因’尚在成长初期，并非不可逆转。关键在于‘认知颠覆’，用足够强烈的事实或理念冲击，动摇其被塑造的信念根基。第二，小心‘历史惯性’。集体潜意识会本能地推动事件回归‘原貌’，你的改革越深入，遇到的无形阻力会越大，甚至可能以看似巧合的灾难形式呈现……”

他的话语开始断断续续，身影也越来越淡。

“时间不多了……这个‘切片’即将崩溃……返回你的时空吧，‘变量’……记住，你选择的道路，不仅关乎大明存亡，也关乎……这个时空最终的……‘可能性’……”

话音未落，Z-7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骤然消散。紧接着，整个洁白的地窖空间开始剧烈震动，墙壁出现裂纹，光线明灭不定。

【警告！稳定性场崩溃！强制遣返程序启动！】“明”的警报声变得尖锐。

张伟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身后传来，眼前的景象再次扭曲、模糊……

当他重新恢复清醒时，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个荒宅地下的破败地窖中，脚下是那块刻着诡异纹路的石板，周围是同样刚刚回过神、一脸惊疑不定的锦衣卫。手中的火折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手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逼真的幻梦。

但脑海中“明”的确认提示，以及Z-7那番沉重的话语，清晰地告诉他——那不是梦。

“陛下！您没事吧？”田尔耕等人围了上来，刚才皇帝突然僵立不动，眼神空洞，把他们吓得不轻。

张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他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目光深邃。

认知颠覆？历史惯性？

他知道了前路的艰难，也隐约看到了方向。

但就在这时，他脑海中“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新的发现：

【检测到残留信息流……源自观察员Z-7最终消散时刻……信息破译中……】

【内容如下：小心……‘他们’……可能……来自……‘未来’……】

来自……未来？！

张伟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