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到明朝当皇帝 第117章 地火奔流与孝陵之唤

鸡笼山上的混乱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观星台那冲天而起的银蓝光柱和随后紫金山方向传来的地裂巨响，如同在沉睡的南京城头顶炸响了连环惊雷。顷刻间，城中各处响起惊惶的人声犬吠，更夫失职地敲响了乱锣，远处卫所军营亮起密集火把，马蹄声、脚步声、呵斥声从四面八方涌向鸡笼山和紫金山方向。

“走！立刻下山！”沈炼当机立断，一把背起因精神冲击而脚步虚浮的张伟。另一名侍卫则搀扶住几乎虚脱的宋应星。钱大有脸色惨白，却咬牙收起了布满裂纹的海月晶残骸和导航圆盘（屏幕上那团扩散的暗红光晕依旧令人心悸），一行人如同受惊的鹿群，沿着预先勘查好的后山小径，仓惶向下奔逃。

小径陡峭湿滑，夜色浓重。身后山腰处，已有零星光亮和呼和声逼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驻守宫城旧址的少量兵马和应天府的巡夜差役。

“分头走！按丙字预案！”沈炼低喝。丙字预案，化整为零，约定在城南聚宝门外、大报恩寺遗址附近的荒废砖窑汇合。

张伟趴在沈炼背上，耳畔风声呼啸，脑中却依旧回响着那地底传来的、充满古老怨毒的嘶嚎，以及“归墟之鼎”碎片裹挟污光冲向孝陵的景象碎片。星图碎片在怀中沉寂，却隐隐传来一种……指向性的牵引感，目标正是孝陵方向！那不是之前的微弱共鸣，更像是一种急促的“召唤”，夹杂着不安与警告。

“明……刚才那声音……还有碎片冲向孝陵……”他在意识中艰难沟通。

【数据不足。精神冲击残留分析：嘶嚎源意识特征与‘龙喑’高浓度污染个体部分匹配，但混有强烈的地脉能量及……已识别历史人物精神烙印碎片（匹配度最高：朱元璋，洪武皇帝）。推测为：被‘秽光’深度污染并融合了部分明太祖残留意志或陵寝守护执念的畸变体，因‘鼎’破碎及地脉暴走而突破某种长期禁锢。】“明”的反馈让张伟遍体生寒。

朱元璋的残留意志被污染畸变了？还被禁锢在孝陵地脉之下？这比任何敌人更令人毛骨悚然！那块冲向孝陵的“鼎”碎片，无疑会成为这恐怖存在的“补品”甚至“武器”！

“孝陵……必须去吗？”张伟下意识地问。

【星图碎片产生强烈自主牵引，与孝陵方向‘锚定’力场残留及新出现的‘高价值\/高威胁’目标有关。建议：在确保生存前提下，优先探查。警告：该目标危险等级极高，且状态极不稳定。】

去，可能直面一个污染版的“太祖皇帝”，九死一生。不去，若让那东西完全吸收“鼎”碎片，彻底失控，恐怕整个南京乃至江南都将沦为鬼蜮。

没有选择。张伟咬牙，对沈炼低声道：“去砖窑汇合后……目标改为孝陵外围。但先避风头。”

沈炼身形微顿，没有多问，只沉声应道：“是！”

得益于事先规划的撤退路线和沈炼等人高超的潜行技巧，他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波搜山的官兵，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如同水滴汇入溪流，陆续抵达了荒废的砖窑。

砖窑内部空间巨大，堆满残破砖坯和尘土，但结构复杂，易于藏身。先一步抵达的几名侍卫已简单清理出一块区域。钱大有和宋应星也狼狈赶到，宋应星一坐下就几乎瘫倒，双手仍在轻微颤抖，不知是后怕还是兴奋。

清点人数，无人掉队，但人人都带伤挂彩，神情惊魂未定。

“陛下，城中和卫所都被惊动了。紫金山地裂，黑气冲天，鸡笼山有异光，现在全城恐怕都在传‘天降灾异’、‘地龙翻身’。”钱大有喘息稍定，立刻汇报他沿途听到的零星议论，“应天府已经下令四门戒严，江宁卫的兵也出营了，一部分往紫金山，一部分在城内搜捕‘形迹可疑者’。咱们得尽快离开砖窑，这里也不安全。”

“孝陵方向有什么动静？”张伟问。

一名负责了望的侍卫回道：“陛下，孝陵方向……很安静。没有异常光亮或声响。但紫金山那边……黑烟还在冒，地裂口子看得清楚，像道黑疤。”

诡异的平静。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那地底的存在正在蛰伏消化？

宋应星挣扎着坐起，拿出几乎快没电的导航圆盘。屏幕上的暗红光晕依旧覆盖紫金山，但在边缘靠近孝陵的区域，出现了一个新的、极其微小的、不断脉动的深紫色斑点！

“陛下！有新信号！在孝陵和紫金山之间！强度……不高，但能量特征非常集中，而且……好像在缓慢移动，方向……就是孝陵！”宋应星声音沙哑。

是那块“鼎”的碎片！它果然在移动！

张伟闭目感应怀中星图碎片，那指向孝陵的牵引感越来越清晰，甚至带着一种……灼热感。

“我们不能等。”张伟睁开眼，目光扫过疲惫不堪的众人，“‘鼎’碎片正在接近孝陵，地底那个东西很可能在等它。一旦融合，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抢在前面，至少弄清楚状况，或者……尝试阻止。”

“陛下，就凭我们现在这几个人，如何阻止？”钱大有苦笑，“况且孝陵有孝陵卫，此刻出了这么大乱子，守卫必定森严数倍。”

“孝陵卫……或许不再是问题。”张伟想起夜鸮曾说“守陵人”一脉在守护“锚点”，还有那嘶嚎中“太祖……你困不住我”的狂言。孝陵内部，恐怕正在发生外人难以想象的剧变。守卫的力量，或许已被牵制，甚至……被污染了。

“沈炼，挑选状态最好的三人，加上你和我，轻装简从，立刻出发前往孝陵外围侦察。钱大有，宋应星，你们和其他人留在此处，利用砖窑复杂地形隐蔽，等我信号。若明日午时我们未归，或有大队官兵搜索至此，你们立刻通过备用水路撤离南京，北上寻找孙承宗或徐光启，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张伟快速做出决断，语气不容置疑。

“陛下！”宋应星和钱大有同时想要劝阻。

“这是命令。”张伟摆手，挣扎着站起，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星图碎片在呼唤，这是‘钥匙’的宿命，也是我们唯一可能翻盘的机会。沈炼，准备。”

沈炼默默点头，迅速点了三名虽然带伤但意志最坚忍的侍卫。

五人换上最不起眼的深色粗布衣服，带上仅剩的武器、一点干粮和水，以及宋应星临时用最后一点材料制作的、据说能“微弱感应秽光浓度”的简陋罗盘（原理基于对“阴髓铁”碎屑的磁化反应）。

临行前，张伟最后看了一眼导航圆盘上那个脉动的深紫色斑点，它又靠近孝陵了一分。

黎明前的薄雾笼罩着郊野。五人如同鬼魅，避开官道，穿行在田间荒野。越靠近孝陵，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抑感就越发明显。并非“秽光”那种直接的混乱污浊，而是一种沉甸甸的、仿佛山岳倾覆前的死寂，连虫鸣都消失了。

沿途，他们果然没有遇到预想中密集的孝陵卫巡逻队。偶尔见到一两个游动哨，也是神色惊惶，脚步匆匆，不断回望紫金山方向，对周围的警惕大为降低。紫金山的地裂和黑烟，显然抽走了大部分注意力和兵力。

顺利抵达孝陵神道外围的密林。透过树梢，可以看到远处陵园建筑在晨曦微光中沉默的轮廓，一切似乎如常。但张伟怀中的星图碎片，已经滚烫到几乎无法贴身存放！那种“召唤”感强烈到如同有人在耳边呐喊！

简易罗盘的指针，也开始疯狂颤动，指向孝陵宝顶（地宫封土）的东南方向——正是上次发现铁匣的东配殿旧址附近！

“有血腥味。”沈炼忽然低声道，鼻翼微动。

众人立刻伏低身形，小心翼翼地向那个方向靠近。

穿过一片荒草，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东配殿旧址那片断壁残垣间，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尸体！看服饰，正是孝陵卫！他们死状极惨，有的像是被巨力撕碎，有的浑身焦黑仿佛被雷击，还有几个……身体表面浮现出暗金色的、不断蠕动的纹路，双目圆睁，瞳孔扩散，脸上残留着极度恐惧的表情。

而最骇人的是，在这些尸体中央，地面裂开了一道宽约三尺、深不见底的缝隙！缝隙边缘的泥土和砖石呈现诡异的熔融结晶状，内部不断涌出带着硫磺味的淡淡黑气，隐约还能听到极深处传来“汩汩”的、仿佛岩浆流动的声音。一股远比紫金山地裂口更精纯、也更危险的污秽能量，正从这狭小的裂缝中缓缓渗出！

“地脉的伤口……直通下面。”张伟声音干涩。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条嘶嚎的古老存在，就在这裂缝之下。而那块“鼎”碎片，最终的目标就是这里！

“陛下，看那里！”一名侍卫指着裂缝边缘。

只见靠近裂缝的一处焦黑地面上，散落着几片暗金色、边缘不规则、仿佛某种晶体或金属融化后又凝固的碎片，上面还沾染着粘稠的黑绿色液体——正是之前水傀的血液！碎片旁，还有一个深深的、非人类的爪印！

“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带着‘鼎’的碎片，从这里下去了？”沈炼握紧了刀柄。

不是“下去”，是“被拖下去”的可能性更大。张伟看着那爪印和血迹，想起夜鸮描述的“看火人”与“鼎”融合的景象。难道融合失败后，“看火人”的部分残躯或造物，带着核心碎片逃到了这里，被地底那东西“回收”了？

就在他们凝神观察时，裂缝深处，那“汩汩”的声音突然加剧！紧接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暗金色雾气，混合着刺鼻的硫磺恶臭，猛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雾气如有生命般，迅速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焦黑，那些孝陵卫尸体上的暗金色纹路如同活过来般疯狂扭动！

“退！”沈炼低喝，掩护张伟向后急退。

然而，雾气的扩散速度超乎想象，瞬间将五人笼罩其中！张伟立刻感到头晕目眩，耳边响起无数疯狂的呓语，眼前幻象丛生，仿佛有无数只扭曲的手要从雾气中伸出，将他拖入深渊！

怀中的星图碎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银光，形成一个薄薄的光罩，勉强将最致命的污染和精神冲击隔绝在外。沈炼和三名侍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虽然武功高强，但对这种精神层面的侵蚀抵抗力极弱，顿时脸色涨红，青筋暴起，眼中开始浮现血丝和混乱！

“坚持住！运转内力，护住心神！”沈炼咬牙吼道，自己也是摇摇欲坠。

张伟心急如焚，尝试调动星图碎片的力量扩大防护范围，却感到力不从心。碎片的力量似乎在对抗雾气的同时，大部分被用于与裂缝深处某个存在的无形对抗上，如同拔河。

就在这危急关头，裂缝中，传出一声沉闷的、仿佛巨石摩擦的巨响。

紧接着，一只覆盖着暗金色晶状鳞片、大如磨盘、五指扭曲如钩的巨爪，缓缓从翻涌的雾气中，探出了裂缝边缘！

巨爪扒住地面，岩石碎裂。一个庞大、佝偻、浑身流淌着熔岩般暗金光芒和污秽血肉的畸形头颅，随之缓缓升起。它没有眼睛，只有两个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窟窿，死死“盯”住了被银光包裹的张伟。

一个混合着无数声音（有朱元璋的威严，有“看火人”的疯狂，更有“秽光”本身的混乱）的宏大意念，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轰鸣：

“钥匙……终于……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