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堂。
破庙佛龛基座之下,便是名动江湖的百晓堂所在。
易卜离开后不久,姬若风就从暗道进入内室。
内室里二层以下,全都是不停转动齿轮和机关,嘈杂一如往日。
“堂主,您为何一回来就愁眉不展,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见姬若风摘了面具,皱着眉头坐在堂主位上,鬼面女端了壶热茶走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
“算不上什么麻烦,只是我不愿与朝堂有所纠缠,可这次是影宗易卜堵上门了,想逃也逃不掉啊,头疼……”
“影宗背靠北离朝廷,又有皇室撑腰,易卜又是个难缠的家伙,看来这回的卖卖不做也不行了,不过堂主勿忧,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您且吩咐就是了,江湖中还没有咱们百晓堂打探不到的消息!”
鬼面女宽慰着,顺势倒了杯茶递到姬若风面前。
“话虽如此,可易卜这次要的是药王谷的方位以及药王辛百草的行踪,百晓堂曾和药王谷历代传人有约,无论威逼利诱,千金难求药王一面,这既是规矩,又是承诺……”
“唉……给了坏我百晓堂百年声誉,不给的话影宗又在眼皮底下,定然不会放过我们,所以说我才头疼!”
姬若风说着,从怀里摸出易卜刚刚塞到他手里的那五张万两面额的银票,重重拍到桌面上。
鬼面女瞥了那银票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能让影宗宗主亲自上门探求消息的,恐怕是个大人物,不知道是朝中的王侯,还是皇室子弟呢?”
姬若风惨然一笑,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
“可惜你全都猜错了,是当朝皇帝,而且易卜话里分明是在遮掩,说什么老皇帝肝火妄动,去他的肝火妄动,分明是病入膏肓了!”
鬼面女吃了一惊:“病入膏肓?此话从何而来,那老皇帝不是一直好端端的,堂主又怎么知道的?”
姬若风捏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略带骄傲道:
“皇宫大内对旁人来说可能是个禁地,可我若想进去跟回家没什么两样!上个月温彦钊和百里东君兄弟几个大闹天启城,骗走了许多金银宝贝!
这月初云州又吃了败仗,老皇帝又急又气,前几天姓温的那小子又来一趟,据说还救走了云州都督,哼!这家伙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就是因为这次温彦钊突然造访,才把老皇帝吓坏了,四大监之首的浊清近况也很糟,功力大减不说整个人都似乎被吸干了阳气,跟老皇帝一样病恹恹的。”
鬼面女听得目瞪口呆,自追随姬若风以来她几乎从不离开百晓堂,每日醉心于收集情报,再根据轻重缓急、价值高低整理好后呈送给堂主姬若风。
所以对于外面的事,尤其是皇宫大内的事,她几乎从不涉足。
“堂主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么个坏习惯,没事还偷窥皇宫,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姬若风被她说的老脸一红,扭头瞪了一眼道:
“亏你跟了我十几年,这叫未雨绸缪,现在百里洛陈率众数十万,已经拿下了北离西南半壁江山,这天下萧家坐的,百里家也坐的,说不准哪天就会改朝换代!”
“百晓堂历经百余年,若想长盛不衰必须要掌握时势,祖宗将这份事业传到我姬若风手中着实不易,即便不能在我手中发扬光大,也不可辱没了祖宗们名声!”
说到这里,姬若风脑海中立时浮现出李长生洛水问剑,向他袒露百年秘密的画面。
脑海中画面散去,姬若风转向鬼面女道:
“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没事总往大内跑吗?我在家里数数银子、搞搞排名不舒服吗?”
鬼面女吐了吐舌头,自知理亏道:
“堂主今天哪来这么大火气,我就是多嘴一句罢了,看您说的……”
姬若风放下茶杯,没有理会鬼面女,接着掌中内力一吐,挥手朝底下装满各色情报的柜子一招——
“咻!”
柜面上用朱砂写着“医”字的柜子猛然打开,一支羊皮纸筒顷刻飞入姬若风手中。
那羊皮纸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纸筒边缘已经发白开裂,里面的墨迹也晕开了不少。
“这是药王谷的情报,说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吧……那时我还没有追随堂主呢!”
鬼面女望着姬若风手中那卷泛白的羊皮纸筒,有些感慨。
姬若风看了几眼,顺手丢给鬼面女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前代药王与祖上有旧,对我姬家有恩,若是现在将药王谷和辛百草的下落卖给朝廷,那我姬若风是不是有些见利忘义了?”
鬼面女想了片刻,顺手抓起桌子上那几张万两银票:
“堂主不妨这样想,既然太安帝病入膏肓急需神医给他治病救命,那他们便不会轻易伤害药王辛百草。
即便辛百草没有治好皇帝的病被治罪下狱或是可能被害,凭堂主的本事再把他从宫里救出来不就行了?
况且堂主刚刚还说,浊清功力大减,放眼天启城除了浊清和 国师齐天尘外,能在百招之内胜过堂主的恐怕不会超过四个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