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睫毛闪动,眸子里光芒细碎,他转头看着满脸殷切的百里东君心中不由一暖,抬手刮了刮百里东君的小鼻子安慰道:
“好好好……我在百里叔父身边,怎会有什么危险?
再者说我现在可是两只脚全迈进了半步神游,你呀放一万个心好了!要我说倒是你这家伙,年纪轻轻便成了万人敬仰的雪月城主,这担子还真不轻呢!
我还听人说你带着小温公子、司空长风他们几个前些日子去天启城戏耍了一番,抢了好些国库的宝贝,这才惹恼了萧重景那个老东西,不然卢廷恩怎会放着云州城不守来雪月城寻你?”
百里东君听到这里心中担忧却也放下不少,听到叶鼎之提起自己的“光辉往事”立时仰起脸,故作得意道:“那是自然!”
“云州战乱许多百姓被朝廷加赋加税逼得远走他乡,这才会栉风沐雪冒着风险翻越雪山绝岭来雪月城讨一条性命……”
“雪月城地处偏僻,土地更算得丰沃,城中人尚且要从外面购入粮食,加上这数万难民更是艰难度日!
云哥你说,我岂有看着这数万人活活饿死的道理?我百里东君只信奉一句话——冤各有头、债各有主!”
“既然这些百姓是因朝廷强加赋税横征暴敛才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民,那这笔账就一定要算在该死的北离朝廷头上!”
叶鼎之闻言笑道:“所以你就干脆去天启城讨个说法咯?可我不太明白,既然有小温公子助阵,为何不直接去府库抢些金银财宝,偏要大费周章扮作什么劳什子的仙人去诓骗财宝?”
百里东君想起当时在天启城的种种,撇了撇嘴:“还不都是表哥的主意,他说天启城再不济也有许多高手,我们几个修为还不够,若是直接抢夺恐怕会有伤损之类的……”
“嗐!要是云哥在,就凭咱俩这脾气,早就一刀一剑劈开萧重景的皇宫,专挑值钱的东西往回抢了……”
说到此处,兄弟二人不由大笑起来,百里洛陈远远望着这对少年,也是由衷欣慰。
说笑放在一边,叶鼎之拍了拍肚子道:“东君,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百里东君一见他这般早已会意,一手拉过叶鼎之随后走到百里洛陈与司空长风面前,伸手拉起爷爷道:
“今日大破云州军,又与爷爷云哥重逢,可谓喜上加喜!”
“我百里东君做东,咱们进城去,痛痛快快喝上它三天三夜!”
……
辰时初。
雪月城西门外的喧嚣逐渐平息,降卒已被押往城外临时营地看管。其余三门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城主阁门人正有条不紊地修补被云州军毁坏的城门和外墙。
破风军在西门四五里外平坦处结营扎寨,辎重、军械、粮草的清点工作也在百里成风的主持下有序进行。
经百里成风粗略一算,算上他与叶鼎之从左右侧翼抓回来的逃兵,此一战受降的云州军足有一万两千余人。
已成瓮中之鳖的卢廷恩眼见再无还手之力,为免麾下将士徒增伤亡,下令不抵抗而降,所以这次阻击战中破风军几乎毫发未损。
破风军随行的主簿已将清点完毕的军械粮草账册交至百里成风所在的大帐,百里成风接过账册粗略一扫,发觉跟自己预估的数目相差无几,便放下账册朝帐外喝令:
“帐外司戈,速将卢大都督请进来,我有话与他讲!”
“遵命!”
片刻后,军帐外的两名司戈亲兵便将五花大绑的卢廷恩带进帐内。
卢廷恩身材魁梧,几乎高出百里成风半个头来,两名司戈亲兵双手用力一按,又在他腘窝上狠狠一击,卢廷恩双膝立时软了下去,半跪在百里成风的帅案前。
百里成风也不言语只是摆了摆手,两名司戈亲兵拱手徐徐退出军帐。
随后他将目光移向案下的卢廷恩,此刻他早被剥去了战甲,原本只穿一身深色劲装,嘴角处隐隐还有齿痕血丝。
‘看来这人秉性刚烈,不愿受辱,可他身为三军将帅为了保全麾下士卒的性命,居然甘愿率先投降,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百里成风心中暗忖,随后目光直视卢廷恩:“卢将军,云州城已被我破风军攻占,现在你仅存的一万余人也尽数归降镇西侯麾下,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卢廷恩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 呼吸声有些粗重道:
“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脸面……百里成风我只求你让我速死以报陛下,若是陛下闻听我卢廷恩为国捐躯,兴许还能厚待我的家人!”
百里成风猛然起身,几步跨到卢廷恩面前逼视道:
“天真!”
“你卢廷恩也算北离境内数得上的将军,怎么连萧重景是何等样人都分辨不明?”
“若是他当真赏罚分明行事坦荡,家父镇西侯又怎会举旗反抗?不要说你一个边关的都督,就是他的义弟军神叶羽、家父百里洛陈还不是一样被猜忌构陷,最后落得个反目成仇?”
“你现在的败报若是传进天启城皇宫,我赌你只有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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