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压阵玄甲倾,烽燧连天蔽日旌。
血衣神侯名百里,一骑当千弦羽惊。
单矢裂空穿大纛,三军偃旗止戈鸣。
可笑卢郎穷途路,涿鹿天下唯破风。
——卿相公子·谢宣
【多年以后,江山终归一统。
卿相公子谢宣身背?书箧?云游四海,恰巧某日从雪月城经过,在城中人嘴里得知当年镇西侯百里洛陈一箭破云州军的传说,有感而作。
这首七律也被洛水收藏,篆刻于通天阁之上,供后人评说,这是后话。】
……
寅时末。
可怜卢廷恩纵横沙场十数载,挣得的名声就在今日一朝覆灭。
百里成风自左至右,叶鼎之自右至左,二将狼入羊群般将溃散的云州军驱赶至雪月城西门前那片空地上。
云州军各营士卒见先不说见到主帅卢廷恩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但是见到传说中的镇西侯百里洛陈就已吓得丧失了所有斗志。
甚至叶鼎之都有些好奇,那个骑在马上平素里笑呵呵的老头儿,为何有如此的大震慑力。
直到百里成风命手下各部副将收缴完云州军的军械旗甲,拨马到发愣的叶鼎之面前,瞟了眼略显疑惑的叶鼎之道:
“你小子是不是在好奇,这老头为何这般可怕,那些素来以骁勇剽悍闻名的云州边军见到他,全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叶鼎之不置可否,只是嘟囔了句:“我爹说过,百里叔父是个很好的人,从未听他谈及叔父在战场上如何如何……”
百里成风听到这话不由笑得前仰后合:“……”
随后取了鞍下水囊灌了口水道:“他?他对朋友、对兄弟是不错,但对我这个儿子另说……”
止住笑意后,百里成风望了望一眼看不到头的云州降兵,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么多的伏兵了。”
叶鼎之搔了搔头:“当初太安帝登基前,北离并不安定,四面临敌各处狼烟尽起,全是百里叔父和我爹打下来的。”
“后来他二人平定天下,自然就没有什么大战可打,你当然见不到这么多俘虏了。”
百里成风苦笑了下,有些放松道:“嗯……这也很好,最起码这些俘虏都是有血有肉,知道恐惧的活人。”
叶鼎之有些不解停下脚步看向百里成风:“什么叫有血有肉?知道恐惧的活人?难道说百里叔父还带着你打过魑魅魍魉不成?”
百里成风笑着摇了摇头:“呵呵……那些东西比之魑魅魍魉也不遑多让!那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北离太安帝还未登基,老头子正值壮年……”
说到这,百里成风目光远眺声音陡然变得低沉:“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啊,至今想来即便是我仍觉得尾骨寒意阵阵!”
叶鼎之闻言来了精神:“您说的可是十六年前西楚灭国的洛桑城一战?!那场战役我听爹说过,东君师父儒仙古尘与他的兄弟剑仙古莫两人联手,可是让叔父的破风军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最后还是叔父取得了胜利,经此一役西楚国破人亡,投降的士卒尽皆被叔父坑杀,从此西楚这个国号永远的湮灭了……这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吗?”
百里成风听他说完后点了点头:“你爹说的没错,只是里面有些说起来骇人听闻的事,即便是亲如兄弟的军神叶羽老头子也没有完全告诉他,甚至连太安帝萧重景也并不是完全知晓。”
叶鼎之显然是被百里成风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旁一名随行小校,百里成风见他这般也跟着一同下马。
两人一前一后,绕着正清点俘虏的破风军,一路朝西走去。
“世人都听过百里洛陈一战灭西楚,坑杀十万降卒的事,可他们不知道……这十万降卒里大半都是被古尘、古莫改造过的药人!”
说到这,百里成风眉头锁起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叶鼎之一怔:“药人?那东西……我听您提过,东君的表哥小温公子不早在乾东城薄月山大营试炼了一批药人,据说效果还不错,很多胚子都能有接近地境的功力?”
百里成风仰头又是一叹:“钊儿炼制的药人的确很让人惊喜,可你知道吗,古尘古莫搞出来的那些药人,全都是嗜血的怪物!”
“灭掉西楚,并非老头子刻意为之,他本来是想招降西楚国君,免去洛桑城生灵涂炭之苦,可那丧心病狂的国君居然……”
说到这百里成风眼睛有些赤红,切齿道:
“他这个畜生,居然严令古尘、古莫两兄弟将整座城大部分良民全都用药人之术变成速成版的药人,为了自己的皇位,他可以牺牲所有人……”
“我们一次次冲上城墙,一次次几乎攻破了城门……”
“可每到这时,迎接我们的不是西楚的士卒,是嗜血疯狂的药人……他们都穿着原本老百姓的衣服……”
“甚至……甚至还有些半大的孩子!他们就像嗜血的恶狼一样冲过来,先登上城墙的弟兄还没来及站稳脚跟,就被他们一哄而上用手、用牙齿连人带甲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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