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温彦钊这个遭死的逆贼怎么又来天启城了?!”
易卜的话让萧重景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亵衣下已有一层细密的冷汗渗了出来。
他腾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满脸惊恐,视线从易卜移向唯唯诺诺的穆留云,最后重新瘫坐回龙椅。
“回陛下的话,末将门下弟子确实看到了他们一行四人,三男一女……”
“而且其中有个叫司空长风的江湖浪客,用的正是一杆银枪!”
易卜言之凿凿,这番话一出口,立刻让萧重景警觉起来。
浊清立在一旁,眼皮低垂心中已猜测出大半,但皇帝在旁他也没多说什么,只等着萧重景发号施令。
老皇帝心里平缓了半晌,面色渐渐恢复正常。
在浊清看来,皇帝此时的神态早已不似之前那般惊慌失措。
萧重景伸出一根手指,在龙椅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嗒!嗒!嗒……”
平清殿内静的出奇谁也没敢出声,萧重景每一下敲击都清晰入耳。
易卜心中默默数着声音,等数到第十二下时,萧重景终于露出个阴鸷的笑:
“呵呵……若是真如易将军所言,这四个所谓的仙人,依孤看……八成就是温家和百里家那两个余孽故弄玄虚来的!”
“扯什么太白砗磲,还有延寿百年的仙丹……自太和元年起御极十几年,骗骗世人尚可,这点把戏还逃不脱孤的这双老眼!”
“温彦钊啊温彦钊,你煞费苦心,又是施展神通又是张贴告示的,弄的满城风雨,现在又搞什么献宝,简直儿戏……”
“浊清,你说孤要不要陪他们耍耍!他们不是要宝物吗?传孤谕旨,未时前让太府寺卿裴如轩来平清殿见孤,我倒要看看他们拿不拿得出延寿百年的仙丹来!”
浊清闻言躬身应道:“老奴领旨,这就去宣裴如轩!”
萧重景微微点头,浊清离开后,他又将目光移向易卜:
“易将军辛苦了……昨天孤的话有些言重,你莫要放在心上。天启城的安危还要仰赖你实心用命!”
“如今温彦钊那几个叛逆还不知道要在天启城闹出什么乱子,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些,孤不会亏待你的。”
易卜立刻俯身跪倒,长诵万岁,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让人生厌。
穆留云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说也不知说什么。
萧重景有心晾着这个舅爷,他仰起脸眼皮耷拉着瞄了眼穆留云冷声道:
“穆将军也不要松懈,皇城中尚有数万御林军归你调遣,那伙逆贼藏在千金台中,你不要轻举妄动,派禁军往来巡查便可!”
穆留云自知地位不如往日,只好施礼应道:“末将领旨,纵使肝脑涂地也要护佑陛下周全!”
萧重景听腻了这些场面话,扬了扬手:“好了好了,不要你肝脑涂地,只求你手下那些军官能忠于职守,孤就心安了!去忙吧……孤有些疲惫了。”
穆留云转身退了出去,易卜留了个心眼故意放慢动作,萧重景心细如发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见穆留云走出大殿,便叫住了刚转身准备踏出门槛的易卜: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来陪孤再说说话好了!”
背对萧重景的易卜心中窃喜,故意慢悠悠转过身迟疑地望向萧重景:
“不知陛下刚刚是对末将说话吗?”
萧重景呵呵一笑:“你看现在这殿内除了几个服侍的小太监还有旁人吗?”
易卜不敢怠慢躬身应了句:“易卜愚钝,不知陛下还有何事,请陛下明示……”
萧重景挺了挺脊背笑骂道:
“狐狸越老越狡猾,易宗主明明有意放缓脚步,现在又将缘由怪孤身上,你好大的胆子!”
易卜听到这话,脸色也浮出些笑意:
“末将岂敢,我易卜那点心思在陛下眼里一如洞若观火,怎么藏得住!”
萧重景长袖一挥,示意易卜坐下,跟着便有两个近侍太监给二人续了茶水。
“说吧,有什么要单独向孤禀明的,此刻只有你我了。”
萧重景端起参茶,轻轻抿了一口道。
易卜鼻尖嗅了嗅茶盏里散发出来的茶香,凭他的见识自然清楚,这茶盏里泡的是两千两银子一斤的极品冻顶乌龙。
但易卜无心品茗,面朝萧重景缓缓道:
“禀陛下——”
“据末将掌握的情况来看,温彦钊一行四人从西南雪月城而来,一路驾车北上闯入天启。他们故意扮作仙人索取,肯定不是为了寻找宝物那么简单。”
“那告示上说太白砗磲非金非玉,又似金似玉,与凡间金玉一般无二……这明摆着就是为了让天启城向他交付金玉,他们四人好借机大肆敛财!”
“经赢宗门人这半年多来的勘察,雪月城的位置大致在云州与蜀中交界附近,深藏苍山洱海间,加之常年云雾缭绕山高路险,这才一直罕有人至。”
“依我看,我们若只靠单打独斗绝不是他们四人的对手。温彦钊一手惊世骇俗的毒功早已不是凡间能抵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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