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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雪灯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双腿随意地盘着，校样稿纸散落在膝头。
他正咬着笔帽沉思，突然眼前一暗——枣把平板电脑举到了他面前，屏幕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
“干嘛啦...”雪灯笑着往后仰，后脑勺抵在沙发靠背上。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垂下来，在他眼前晃啊晃。
枣干脆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撑在雪灯耳侧，一手将平板稳稳地放在两人之间：“这周末有空吗？”
他的手指自然地拨开雪灯眼前的碎发，顺势滑到后颈轻轻揉捏，“就我们两个。”
“唔...”雪灯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温泉？”他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宽松的居家服领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淡红印记。
枣的视线在那处停留了一秒，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下：“你上次窝在沙发里不是说，‘好想泡温泉啊’？”
他故意模仿雪灯当时懒洋洋的语气，指尖在平板上划动，“看，这家有双人的，还不用泡混池。”
屏幕上是雾气氤氲的露天温泉，远处富士山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雪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伸手放大图片：“哇...这个视角...”
“而且...”枣突然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池边有铃铛，拉了就会送清酒和小食过来。”温热的气息惹得雪灯缩了缩脖子。
“你这是早有预谋啊？”雪灯挑眉看他，手里的校样稿“啪”地合上，轻轻拍在枣胸口。
枣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拇指在纤细的腕骨上画圈：“从你说想泡温泉那天就开始查了。”他另一只手拿起手机，下巴自然地搁在雪灯肩头，“现在订的话还能选到最好的房间...”
雪灯歪头看他飞快操作手机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腮帮子：“这么着急？明天才周三诶。”
“当然急。”枣突然转头，鼻尖蹭过雪灯的脸颊，“那群烦人精天天围着你转。”他报复性地轻咬了下雪灯的指尖，“得趁他们没发现前把行程定下来。”
雪灯噗嗤笑出声，索性整个人靠进枣怀里：“那我要带那套蓝色的浴衣。”他仰头看着枣的下巴，“就是你上次说像晴空的那件。”
枣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已经放在行李箱最上面了。”手指继续在手机上滑动，“浴盐带薰衣草的？你上次说那个助眠。”
“嗯...”雪灯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枣的衣角，“再带点零食吧，泡完温泉容易饿...”
枣把这条记在备忘录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勾起嘴角：“要不要试试夜泡？听说那会儿能看到萤火虫。”
“真的？”雪灯猛地坐直身子，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像是盛满了碎金。他兴奋地抓住枣的手腕，“那得带驱蚊水！我记得上次买的那个柚子味的就很好用。”
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往前倾了倾，却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顺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雪灯柔软的发顶：“已经放进清单了。”手机屏幕上，备忘录里整整齐齐列着二十多项物品，从浴衣到雪灯最爱吃的梅子糖一样不落。
两人的行程规划从午后持续到黄昏，直到夕阳将整个客厅染成蜜糖色。
雪灯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枣肩上靠。枣轻轻抽走他手里攥着的旅行杂志，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落下一个吻：“睡吧，明天再收拾。”
——————
三天后的机场，玻璃穹顶将晨光过滤成流动的金纱。雪灯戴着米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却掩不住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
他时不时扭头看向身旁推着行李车的枣，眼角弯起的弧度暴露了口罩下的笑容。
“看路。”枣伸手扶住他的后腰，掌心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着温热。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就像过去几天他们已经演练过无数次——每当雪灯因为兴奋而忘记看路时，总有一双手稳稳地护住他。
穿着淡粉色和服的接待员踩着木屐快步走来，“咔嗒咔嗒”的声响引起了雪灯的注意。
她微微欠身：“两位是去箱根温泉的吗？”目光在枣环着雪灯腰肢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了然地抿嘴一笑。
“嗯。”枣简短地应答，单手将行李放进等候的黑色轿车。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雪灯刚坐进去就舒服地叹了口气，像只找到最佳位置的猫。
当车子驶上高速公路时，他已经不自觉地歪头靠在了枣肩上，发丝间飘散的洗发水香气让枣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雪灯半阖着眼，看着阳光在枣的睫毛上跳跃。
他悄悄勾起对方的小指，在心里默数着距离温泉还有多少公里。而枣假装没发现这个小动作，只是将外套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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