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仿佛没有尽头,柔和的白光包裹着他们,隔绝了外界的震动与轰鸣。林晚半拖半抱着墨渊,在光滑冰冷的台阶上艰难下行。每一步都牵扯着墨渊的伤口,他牙关紧咬,冷汗浸透了额发,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偶尔从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坚持住,墨渊,很快就到了……”林晚喘着气,既是鼓励他,也是给自己打气。她自己的状况也不好,之前消耗过度,此刻全靠一股意志力撑着。怀中纯净碎片的微光透过布料,成了这无尽阶梯中唯一温暖的慰藉。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或许几百级,或许上千级,前方终于出现了变化。
白光渐敛,阶梯尽头,是一处小小的、天然形成的岩石平台。平台不过十几平米,边缘外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只有远处隐约可见一些悬浮的、散发着微光的巨大岩块或晶体,如同星海中的孤岛。而平台中央,竟然生长着一小片生机勃勃的植物——几株叶片肥厚、开着淡蓝色小花的不知名植物,围绕着一洼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灵气的泉水。泉水边,散落着几块表面光滑、似乎被经常使用的扁平石块。
这里简直像是这死寂地渊中的一处世外桃源。
林晚小心翼翼地将墨渊扶到泉水边,让他靠着一块大石坐下。她先警惕地检查了泉水和植物,时序之瞳没有发现异常,甚至能“看”到水中蕴含的、极其精纯温和的生机能量,对疗伤大有裨益。
她立刻用急救水壶盛了泉水,先自己尝了一小口确认安全,然后喂给墨渊。清冽甘甜的泉水入喉,墨渊紧蹙的眉头明显舒展了一些,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林晚又撕下干净的绷带,蘸着泉水为他清洗胸前那可怕的伤口。泉水的灵气果然非凡,伤口处那顽固的青黑色毒素肉眼可见地变淡、消散,流血也渐渐止住。
“谢谢……”墨渊缓过一口气,声音依旧虚弱,但眼神清明了些许。他看着林晚忙前忙后、额角带汗的样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柔软。“你不该……冒险下来找我。”
“说什么傻话。”林晚头也不抬,专注地处理伤口,将最后的特效药敷上,重新包扎妥当,“我们是一个团队。换做是你,也会这么做。”
墨渊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平台外那黑暗的虚空和悬浮的发光体,轻声道:“这里……很奇特。能量流动自成一体,与上面那个大殿,还有外面的蚀渊污染,都截然不同。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或者说,一个‘安全屋’。”
林晚也坐下休息,环顾四周。确实,这里宁静得不可思议,连空气都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平和。那洼泉眼更是神奇,仿佛地脉灵髓汇聚于此。
“那个大殿,还有那扇‘门’……到底是什么?”林晚想起那宏伟到令人窒息的景象和变幻的能量结构,依然心有余悸,“‘神谕’的人被吸进去了……那真的是通往另一个地方的‘门’吗?”
“可能不是简单的空间通道。”墨渊沉吟道,他的学识和见识远超林晚,“那能量结构的流转方式,那些雕像的排列,还有地面的法阵……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庞大的‘调节器’或者‘稳定装置’。它似乎在平衡、疏导、或者转化某种极其庞大的能量。至于被吸进去……也许是无意中触发了某个传送机制,也许是被当成了‘不稳定因素’强制转移了。”
“调节器?平衡什么能量?”林晚追问。
墨渊摇摇头:“不知道。但结合张远航的笔记,还有墨桓透露的只言片语……昆仑之下,可能存在不止一个‘异常点’。我们已知的有‘蚀渊’裂缝,有龙脉节点,现在又多了这个‘金色门’大殿。它们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关联和制衡。”
林晚若有所思。如果这个大殿是“调节器”,那它调节的是龙脉和蚀渊之间的冲突吗?还是说,有第三种更强大的力量参与其中?那个纯白光球的召唤感,又代表了什么?
“当务之急,是找到陛下和其他人,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墨渊试图撑起身子,但伤势依旧让他力不从心,“我的灵力恢复了一些,但伤口太深,短时间内无法战斗。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绝非久留之地。我们必须找到出路。”
林晚点头,她也知道不能停留。她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仔细观察。下方是虚空,上方是他们来的阶梯,已隐没在白光中。左右两侧,是遥不可及的岩壁和悬浮的发光体,似乎没有明显的路径。
难道这真是绝路?
就在这时,她怀中的纯净碎片再次传来清晰的悸动!这一次,悸动的方向并非指向他们来的上方,而是……平台外侧,那片黑暗虚空的深处!
林晚凝神望去。起初什么也看不见,但当时序之瞳集中凝视某个方向时,她隐约“看”到,在极远处,一块较大的悬浮发光岩体后方,似乎……有一条极其细微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能量纽带,如同蛛丝般,向着更下方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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