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楚府的夜格外静谧,青砖院墙爬满了墨绿的藤蔓,檐角的铜铃被晚风拂得轻响,却掩不住暗处涌动的杀机。沈砚伏在府外老槐树的浓荫里,玄色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指尖按在绣春刀的刀柄上,触感冰凉。三日前收到陆炳密报,魏忠贤在京城受挫后,竟派东厂番子南下,扬言要 “除沈砚左膀右臂”,他第一时间便从京城快马赶回扬州 —— 这左膀右臂,无疑是为他提供无数助力的楚瑶。
楚府的朱红大门紧闭,门内的灯笼泛着暖黄的光,映出两名护卫的身影。沈砚知道,这是楚瑶府中的护卫,却远非东厂番子的对手。他按原定计划,让赵虎带着四名校尉埋伏在府西的巷弄,吴峰则守在后门,自己盯着正门,形成三面合围的架势。魏忠贤的人若敢动手,今日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三更时分,巷弄深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砚眯起眼,借着月光看清来人 —— 五名身着黑衣的汉子,腰间佩刀,领口露出半截东厂番子特有的铜制标识,脚步轻得像狸猫,显然是惯于夜行的老手。他们在楚府门前徘徊片刻,见护卫松懈下来,交换了个眼神,抽出刀便朝着大门摸去。
“动手!” 沈砚低喝一声,声音刚落,便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树影。绣春刀寒光一闪,直劈向领头番子的后颈。那番子反应极快,猛地转身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长刀被劈出一道缺口。他惊骇地瞪着沈砚:“沈砚?你怎么会在这里?”
“杀你们的人。” 沈砚语气冰冷,刀招愈发凌厉。他知道这些番子皆是魏忠贤的死士,手段狠辣,若不速战速决,恐会惊动府内的楚瑶。绣春刀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刀光如练,招招直指要害。
与此同时,赵虎与吴峰也带着人从两侧冲出。校尉们手持长刀,与番子们缠斗起来。楚府的护卫见状,也立刻拔剑加入战局。一时间,刀光剑影交织,金属碰撞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名番子见势不妙,转身想翻墙闯入楚府,显然是想挟持楚瑶。沈砚岂能容他得逞,掷出一枚短匕,精准地刺穿他的小腿。番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被赶来的吴峰一脚踹晕。
领头的番子见同伴接连倒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咬牙顽抗。他的刀法阴毒,专挑要害,沈砚一时竟被他缠住。“魏公公说了,楚瑶助你坏了公公大事,今日定要她偿命!” 番子嘶吼着,长刀直刺沈砚的胸口。
沈砚侧身避开,同时手腕一转,绣春刀划过番子的手腕。番子惨叫一声,长刀脱手落地。沈砚顺势一脚将他踹倒,刀架在他的脖颈上:“束手就擒!”
剩下的三名番子见头领被擒,士气大跌,很快便被校尉们制服。沈砚示意将番子们捆结实,拖到巷弄深处的废弃柴房,自己则转身走向楚府。
楚瑶早已站在门口,月白绫裙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手中握着一把短剑,神色却依旧镇定。看到沈砚,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沈大人,是你救了我?”
“是我考虑不周,让你陷入险境。” 沈砚拱手,语气带着歉意,“魏忠贤在朝堂受挫,便迁怒于你,是我来晚了。”
楚瑶摇了摇头,将短剑收起:“沈大人不必自责。我早已料到魏忠贤会报复,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她侧身让沈砚进门,“府内备了热茶,沈大人进来暖暖身子吧。”
楚府的庭院里,兰草在月光下摇曳。楚瑶引沈砚到厅堂,侍女端上热茶,水汽氤氲着爬上窗棂。“沈大人怎么会突然从京城回来?” 楚瑶问道,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
“收到陆大人密报,说魏忠贤派了死士南下。” 沈砚喝了口热茶,暖意驱散了夜的寒意,“我放心不下你,便立刻赶来了。你帮我绘制布防图,揭露太湖据点,早已被魏忠贤视为眼中钉。”
楚瑶心中一暖,却只是淡淡道:“我只是做了该做的。江南是我的家,我不能看着魏忠贤的人在这里为非作歹。” 她顿了顿,看向沈砚,“沈大人,那些番子招供了吗?魏忠贤还有什么阴谋?”
“正要审讯。” 沈砚起身,“楚小姐早些歇息,我去问问情况,有任何消息再告诉你。”
柴房内,番子们被绑在木桩上,神色桀骜。沈砚走到领头番子面前,拔出绣春刀,刀背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说,魏忠贤派你们来,除了杀楚瑶,还有什么目的?”
领头番子冷笑一声:“沈砚,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是魏公公的人,宁死也不会招供!”
沈砚眼神一冷,刀背重重砸在他的膝盖上。番子惨叫一声,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脸色瞬间惨白。“我再问一遍,魏忠贤还有什么阴谋?”
旁边的一名年轻番子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想要开口,却被领头番子狠狠瞪了一眼,又把话咽了回去。沈砚见状,俯身对年轻番子道:“你不过是个小喽啰,何必为魏忠贤卖命?只要你如实招供,我可放你一条生路,还能让你与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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