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风裹着枯草气息,沈砚刚率精锐抵达约定的空地,便见远处扬起一阵烟尘 —— 拓跋燕身着蒙古长袍,骑着匹枣红马,身后跟着数十名叶赫部骑士,疾驰而来。她翻身下马时,腰间的狼头刀撞出清脆声响,脸上带着未褪的风尘,却依旧眼神锐利:“沈大人倒是守诺,三天不到就来了。”
沈砚上前一步,玄色劲装沾着草原的寒气,指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平安符 —— 苏清鸢的针脚贴着心口,让他在陌生的草原上多了几分踏实:“拓跋小姐既发了求援信,我自然不会失信。叶赫部的营寨现在如何?蒙古权臣的火炮可有异动?”
“还能撑几日,但撑不了太久。” 拓跋燕递过一张手绘的营地地图,指尖重重戳在西侧的标记上,“那权臣把火炮都藏在西角,派了两百人看守,炮口对着我部营门,日夜戒备。我弟被关在中军大帐,身边有五十名女真兵看守,硬闯根本行不通。”
沈砚接过地图,展开一看 —— 上面用炭笔标注得密密麻麻,守军布防、粮草位置、甚至连换岗时间都写得清楚,显然是拓跋燕派人冒死探来的。他指尖划过 “中军大帐” 的位置,眉头微蹙:“女真兵的战力如何?你可有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女真兵都是精锐,寻常骑士近不了身。” 拓跋燕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个牛角哨,“不过我有这个 —— 这是叶赫部的召集哨,吹三声能引营地东侧的牧羊犬狂吠,到时候守军定会去查看,我们趁机救人。”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些,“只是火炮那边,看守太严,我派去的人两次都没靠近就被发现了。”
沈砚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地图上的粮草堆 —— 离火炮阵地不过百步,若能点燃粮草,混乱中定能毁掉火炮。他抬头看向拓跋燕,语气笃定:“我的计划是这样:今夜三更,我率两百精锐攻营地正面,用火箭吸引守军注意力;你带三百骑士绕到西侧,趁乱点燃粮草,同时毁掉火炮;剩下的人随吴峰守住外围,防止敌军突围。等火炮一毁,我们再汇合去救你弟弟,如何?”
拓跋燕眼睛一亮,显然觉得这计划可行,却又顾虑:“可你带的人太少,攻正面会不会太冒险?要不…… 我把我的骑士分你一百?”
“不必。” 沈砚摇头,从行囊里掏出《本草秘录》,翻到解 “寒骨毒” 的页面,“我带了清鸢姑娘配的解毒丸,还有苏伯父的药方,就算中了女真的毒箭也能应对。而且正面只需吸引注意力,不用硬拼,等你那边得手,我们就撤。”
提到苏清鸢,拓跋燕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就是那位在江南帮你查案的医女?沈大人倒是好福气,有人这般为你费心。”
沈砚指尖拂过书页上的红笔批注,那是清鸢特意圈出的 “草原毒草辨别法”,心中泛起暖意:“她不仅是医女,更是我想守护的人。此次来草原,我定要平安回去,不让她担心。”
拓跋燕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忽然笑了:“沈大人倒是性情中人。也罢,就按你的计划来。不过 ——” 她话锋一转,从腰间解下块狼头令牌,递到沈砚面前,“我弟拓跋烈认这块令牌,你若先找到他,出示令牌,他便知是自己人。”
沈砚接过令牌,入手冰凉,上面的狼头纹路雕刻得格外精细。他刚要道谢,却见拓跋燕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语气郑重:“沈大人,我知道此行凶险,若我叶赫部能解围,我愿以弟弟拓跋烈为人质,随你回宣大,以示叶赫部永不为敌的诚意。”
“拓跋小姐这是何必?” 沈砚连忙扶起她,眉头皱起,“我们是盟友,我出兵是为守草原屏障,不是为拿人质。你若信我,便不必如此;若不信,我也不会勉强。”
拓跋燕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沈大人果然不是贪图权势之辈。罢了,人质之事我不再提,但你若遇危难,叶赫部的骑士定会拼死相护 —— 这是我拓跋燕的承诺。”
沈砚心中一暖,将令牌收好,又从怀中掏出份抄好的解毒药方:“这是清鸢姑娘针对草原寒毒的方子,你让医官按此方配药,若有骑士中了毒箭,也好应急。”
“多谢沈大人。” 拓跋燕接过药方,小心折好塞进袍内,“我这就回去安排,今夜三更,我们在营地东侧的土坡汇合。对了,还有件事 ——” 她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凝重了些,“我派去的斥候回报,女真贝勒的援军三日后就到,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解围,否则就会被两面夹击。”
沈砚心中一凛,难怪拓跋燕如此急切。他低头看了眼地图,又摸了摸怀中的平安符,心中暗道:清鸢,三日,我定要在三日内解决草原之事,早日回去见你。
“我知道了。” 沈砚点头,语气愈发坚定,“今夜的行动必须万无一失。你回去后,让骑士们多备些火油,毁火炮时用得上;我这边也会让校尉们检查弓箭,确保火箭能顺利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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