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直接的仇恨与命令。
五百壮士低吼应诺,在熟悉路径的当地老猎户带领下,像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关胜站在营门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直到最后一人的背影也被黑暗吞噬,他才毅然转身,厉声道:“骑兵营、弓弩营,集合!”
……
夜路难行。
尤其是在完全陌生的山林地带。
五百人的队伍,保持着绝对的静默,沿着陡峭崎岖的猎户小道艰难跋涉。
不时有人滑倒,或被树枝刮伤,但都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卢俊义走在队伍最前列,精神高度集中,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他内力深厚,目力远超常人,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反而比旁人更能适应。
他不断根据向导的提示和地图修正着方向,确保队伍不会偏离路线。
师父周侗昔日教导的山地行军要领、辨别方向、聆听动静的技巧,此刻全都派上了用场。
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太行山中随师父狩猎的日子,只不过这次的猎物,更加凶残,也更加危险。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艰难行军,队伍终于抵达了黑风峡一侧的山脊之上。
潜伏在密林中向下望去,只见峡谷底部,隐约可见大片篝火的光芒,就像黑暗中的一片片鬼火。
辽军的营地就设在那里。
借着火光可以看出,营地布置得颇为随意,帐篷杂乱无章,外围仅设置了简单的拒马和哨塔。
大多数帐篷都漆黑一片,只有少数几堆篝火旁,有零星的身影晃动,似乎是值夜的哨兵,也都显得无精打采。
营地里鼾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战马偶尔的响鼻声。
空气中,隐隐飘来烤肉的香味和马粪的味道,甚至还有……酒气?
看来斥候的情报和卢俊义的判断无误,耶律秃鲁果然骄横大意,认为身处后方便高枕无忧了。
卢俊义仔细观察着营地的布局,很快辨认出了粮草堆积的区域和关押俘虏的地方。
他将几名带队军官召集到身边,用手指着下方,悄声下达最后的指令:“看到那几堆最大的篝火了吗?旁边那些用油布盖着的,定是粮草。王都头,你带一队人,目标就是那里,听我号令,第一时间冲过去放火!李都头,你带一队人,解决掉那几个哨塔和巡逻的哨兵!赵都头,你带剩下的人,随我直冲中军大帐,擒杀敌将!动作一定要快!火起之后,制造混乱,大声呐喊,让俘虏们趁机自救!”
“得令!”几名军官低声领命,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杀意。
队伍犹如暗夜中蓄势待发的豹群,悄无声息地向山下潜行,利用地形和阴影最大限度地接近营地。
距离营地外围还有百步左右,一队三名辽军哨兵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巡逻过来。
卢俊义眼神一冷,对身旁的李都头做了个手势。
李都头会意,一挥手,三名身手矫健的士卒如狸猫般蹿出,手中匕首在黑暗中划过几道寒光。
“呃……”
几声极其轻微的闷哼响起,三名哨兵便被拖入了黑暗之中,再无生息。
解决了这队哨兵,最后一道障碍清除。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握紧麒麟黄金矛,扯掉包裹的厚布,金色的矛尖在微弱的天光下闪过一丝厉芒!
他运足内力,发出一声震动山谷的怒吼:“杀——”
“杀!”
五百宋军就像决堤的洪流,从黑暗的山林中咆哮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毫无防备的辽军营地!
“敌袭!敌袭!”营地中顿时响起辽兵惊慌失措的尖叫和胡语呼喊。
但为时已晚!
王都头率领的队伍直插粮草堆积区,将手中的火把、硫磺罐疯狂地投掷过去!
干燥的粮草遇火即燃,顷刻间便燃起冲天大火!
李都头的人马则迅速清除残余的哨兵,抢占要点。
卢俊义率领主力直扑营地中央那顶最为华丽宽大的帐篷!
毫无疑问,那便是主将耶律秃鲁的所在!
沿途有零星的辽兵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来,试图抵抗。
但在如狼似虎蓄势已久的宋军面前,如纸糊一般,被砍翻在地!
卢俊义更是勇不可挡,麒麟黄金矛化作道道夺命金光,一次次闪烁,必有辽兵溅血倒地!
他身形如电,在混乱的营地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直取中军大帐!
“轰!”
他飞起一脚,直接将大帐的支柱踹断,整个帐篷轰然塌下半边!
只见帐内一个身材肥胖、仅穿着寝衣的辽将,正惊慌失措地试图去抓挂在帐壁上的弯刀,满身酒气,正是耶律秃鲁!
“辽狗受死!”卢俊义怒吼一声,人随矛走,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直刺而去!
耶律秃鲁吓得魂飞魄散,仓皇举刀格挡。
但他酒醉力虚,如何挡得住卢俊义这含怒一击?
“咔嚓!”
弯刀被轻易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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