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着赶着羊入了张家坡。
刚进村口,不知谁眼尖喊了一声“胡家坡的胡村长来啦!”,安静的村子顿时热闹起来。
正在剥玉米的妇女们忙在围裙上擦干手,在自家院里喂鸡的也放下簸箕,三三两两地都迎了出来。
有留守媳妇,也有寡妇。
“胡村长,来啦!”
“胡村长,可长得真厚实强壮呢!”
“你说什么呀,咱们应该问妇科病的事。”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一村的女人聚在一起,那就不只是一台戏了。
寡妇们你一言我一语,眼神里充满了对胡大柱的信任和好感。
这份热情,不仅仅是因为胡大柱救了几只羊,而是因为胡家坡夏季的蔬菜丰收,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可羡慕死了。
要是自家出了这么能干的大男人,晚上睡炕上都会笑醒。
闻讯赶来的村长张老栓,拨开人群,一把拉住胡大柱的手,用力晃着:“大柱啊,大伙儿就盼着你来给我们指点指点迷津呢!”
他指着眼前略显沉寂的村庄,语气里带着焦急和期盼,“你瞅瞅我们张家坡,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些老弱妇孺守着这点薄地,光景一年不如一年。你是能人,带着胡家坡硬是闯出了路子,可得帮我们想想办法,也给张家坡谋条出路啊!”
胡大柱被大家的热情和信任包围着,心里暖烘烘的,但也感觉肩头沉甸甸的。
他没有立刻夸夸其谈,而是跟着张老栓和在场的村民,在村里村外慢慢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张家坡的地形、土质和现有的庄稼。
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坡地,胡大柱停下脚步,抓起一把黄土在手里捻了捻,又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沉稳地开口:
“老栓叔,各位乡亲,致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一步一步来,打好根基。”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肯定,“咱们这黄土高坡,最缺的就是水。没水,啥好项目都是空中楼阁。所以,头一件要紧事,不是急着种啥,而是先打水窖!”
他指着脚下的坡地:“像这种地方,选好位置,集中力量挖它几个大的、结实的水窖,把夏天的雨水、秋天的山洪水都存起来。有了水,心里才不慌,地才有魂儿。”
“打水窖得用水泥,可是不少钱呢。”有村妇叹气道。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有水就没有未来,何况咱们还有白水涧,可不能让它白白流光了,得存起来,这条白水涧就是你们的根基,但是得存起来,不能白流。”
胡大柱这话很有思想的说道。
“对,白水涧的水不能白流,每一滴都应该存起来。”张老栓也很同意道。
“那……打了水窖之后呢?”一个年轻的媳妇忍不住问。
“有了水,咱们才能谈第二步——看看咱们这地,适合种什么。”胡大柱耐心解释,“不能光看别人种啥赚钱咱就种啥。得看土质,看气候,看咱们的人力。是跟着我们种柿子红枣?还是像赵家坡那样试试烟草?或者种点耐旱的中草药?得琢磨。”
“种出来了,万一卖不掉咋办?”张老栓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
“这就是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得看看市场。”胡大柱接着说,“不能闷头种。种之前,就得想办法联系好销路,打听清楚价钱。是卖给供销社,还是镇上县里的厂子,或者现在时兴的网上卖?这些都得提前琢磨,心里有本账。咱们可以几个村子联合起来,一起找销路,量大才好说话。”
“咱们这个市场,可不是,想想的那样,比如咱们种高粱,那想着,高粱能不能酿酒?我们这带,因为水源问题,酿酒可不多呢。酿酒可是条出路。”
胡大柱这一番话,条理清晰,实实在在,没有一句空话,说的都是庄稼人能听懂、能操作的道理。
张老栓和周围的村民听得连连点头,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清澈的窖水和满坡的丰收景象。
“大柱啊,你这话可算说到点子上了!”张老栓激动地拍着大腿,“就这么干!我们张家坡,以后就跟着你们胡家坡的脚步走了!”
“大柱支书!”一个爽利的声音从人群后头传来,只见一个围着蓝布围裙的壮实妇女挤上前,脸上带着期盼的笑容,“您医术这么好,能不能也关照关照我们张家坡的婆姨们?”
她这话一下子说到了在场许多妇女的心坎上。
立刻就有好几个声音附和起来:
“是啊大柱哥,咱们村连个卫生所都没有,一点瘙痒都得往镇上跑,麻烦得很!”
“特别是我们这些女人家的毛病,更是不好意思往外说......”
“您能不能抽空,也给咱们村的女人搞个义诊,检查检查身体?”
说话的妇女叫李秀云,是张家坡有名的热心肠。
她这话一出口,在场的老少爷们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把空间让给了那些眼巴巴望着胡大柱的妇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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