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柱回家后,并没有和李桂花他们说遇到老人家的事。
“爸,你这路还平安吧?听说那边可不安全。”李桂花还是关心问道。
“就是山路陡峭,哪有什么狐仙,都是扯淡的传说而已,还能真信啊。”胡大柱把草药都放下,进行清理。
“倒是摘了个紫葫芦,我给做成水瓢,家里正好缺一个。”胡大柱把紫葫芦放在一边,倒也没注意什么。
几天后,药材干透了,散发出混合的草木清香。
胡大柱小心地将它们配比好,用干净的布包包起来,亲自送到胡大虎家。
“大虎哥,按这个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胡大柱仔细交代着煎煮的火候和时间,“这次加了两味新药,看看效果。”
胡大虎如今对胡大柱是言听计从,连忙接过药包,吩咐儿媳妇赶紧去煎药。
秀兰连着服了三天药。
起初,排出的恶露似乎更多了些,颜色也更加暗红,甚至带有一些细小的血块,这让胡大虎心里有些打鼓。
胡大柱也有些紧张,但他想起黄御真人“瘀去新生”的道理,稳住心神,让秀兰继续服药。
果然,到了第四五天,情况开始明显好转。
排出的恶露量逐渐减少,颜色由暗红转为鲜红,再转为淡红,那令人不安的异味也几乎消失了。
秀兰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一直纠缠的低热也退了,人感觉清爽了许多,甚至有了些胃口,能喝下点小米粥了。
“爹,我感觉……身上轻快多了,肚子也不那么坠着疼了。”秀兰靠在炕上,声音虽然还虚弱,但明显有了精神。
胡大虎看着儿媳妇一天一个样地好起来,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激动地搓着手,跑到胡大柱家,嗓门洪亮,恨不得让全村人都听见:
“大柱!神了!真是神了!秀兰好了!真好了!你这医术,简直是这个!”他翘起大拇指,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以前只觉得你就能看个头疼脑热,没想到这娘们儿家的疑难杂症,你也能手到病除!进步太快了!”
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
原本对胡大柱医术还将信将疑的村民,这次是彻底服气了。
“了不得啊,胡村长这赤脚医生,越当越有模有样了!”
“连王婆子都挠头的病,他愣是给治好了!”
“看来咱村以后有个大病小情的,不用总往镇上跑了!”
就连之前因为计划生育对胡大柱颇有微词的胡大虎,此刻也彻底改变了态度,逢人便夸胡大柱医者仁心,不计前嫌。
胡大柱听着这些夸赞,心里却异常清醒。
他知道,这次能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仙狐坡那位神秘老人的指点。
这让他更加认识到医道之深奥,自己所学不过是皮毛。
他谦逊地对前来道谢的胡大虎和议论的村民说:“都是碰巧了,也是秀兰自己底子好,扛过来了。我这半路出家,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但这消息总是传得很快的。
“听说了吗?胡家坡那个胡大柱,以前就觉得他能看点小病,现在可了不得啦!”
“可不是嘛,连女人生娃落下的恶症都能治,这医术,神了!”
“哎,要是咱村也有这么个大夫就好了,去镇上卫生院路远不说,花钱还多。”
胡大柱“胡神医”的名号,就这么在十里八乡不胫而走。
他那间原本冷清的侧窑,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不光是胡家坡本村的,外村人也开始摸上门来。
晌午刚过,日头正毒,胡大柱正在自家侧窑里整理晾干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柴胡和艾叶混合的清香。
院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低声的争执,似乎有人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胡大柱放下手里的活计,掀开布门帘,看到一对面生的年轻夫妻正局促地站在院门口。
男人穿着赵家坡常见的土布褂子,皮肤黝黑,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
女人低着头,脸颊消瘦,眉眼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愁苦。
两人都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显得没什么精神气。
一看他们的穿着和神态,胡大柱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这是外村人,而且很可能是赵家坡的。
自打上次械斗之后,两村人几乎断了来往,赵家坡的人更是绝少踏足胡家坡。
那男人看到胡大柱,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干涩地开口:“请……请问,是胡……胡大夫吗?”
胡大柱面色平静,点了点头:“我是。你们是赵家坡的?有啥事?”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更加窘迫,他回头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的媳妇,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胡大夫……俺……俺们是赵家坡的,我叫赵大,这是俺媳妇,叫柳玉,俺们……俺们结婚快两年了,一直……一直也没个娃……”
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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