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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二月的最后一天，晚上十一点。
广州办事处，五十个人一个不少，全在。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上的数字：已完成部署基站数——998。
还差两个。
“韶关报！”电话里传来老刘的声音，“大瑶山二号基站部署完成！第999个！”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但很快安静下来——还差一个。
“深圳报！”老陈的声音，“宝安工业园最后一个基站......部署失败！设备型号不匹配，需要换代理版本！”
“操！”周峰骂了一句，“那个站是诺基亚的老设备，型号太旧，我们的代理不支持。”
“现在怎么办？”王哲问。
“重新编译代理，”张涛说，“但至少要两小时。”
“两小时......”林辰看了看表，“十一点十分，今天只剩五十分钟了。”
沉默。压抑的沉默。
一千个站的目标，第一个月的翻倍，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要完成。现在，卡在最后一个站上。
“我去现场，”刘博突然站起来，“带笔记本去，现场编译。”
“来得及吗？宝安工业园离这里至少四十分钟车程。”
“开快车，二十分钟，”刘博已经开始收拾工具包，“现场编译二十分钟，部署十分钟。理论上，能在零点前完成。”
“我跟你去，”周峰也站起来，“我开车，保证二十分钟到。”
“我也去，”小李说，“多个人多个帮手。”
“走！”
三个人冲出门。办公室里剩下的人，盯着时钟，每一秒都像一年。
十一点二十，电话响起：“到了，开始编译。”
十一点四十：“编译完成，开始部署。”
十一点五十：“部署中......遇到权限问题......诺基亚的设备需要特殊授权......”
“授权码是多少？！”周峰在电话里吼。
“我不知道！诺基亚没给！”
绝望。最后的绝望。
林辰抓起电话，打给郑宝用。郑宝用已经睡了，声音迷迷糊糊：“林辰？这么晚......”
“郑总！紧急！诺基亚一个老设备的授权码！现在就要！”
“什么型号？”
林辰问周峰，然后报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翻找文件的声音，几秒钟后：“找到了！授权码是......NOKIA-1996-BTS-0073-XZQ！”
林辰立刻转告。电话里传来键盘敲击声。
十一点五十八分：“授权通过！继续部署！”
十一点五十九分三十秒：“部署完成！开始测试！”
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秒：“测试通过！第1000个站，完成！”
“耶！！！”
办公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五十个人，不管男女，不管老少，拥抱、击掌、跳起来。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又哭又笑。
林辰握着电话，手在发抖。他听到电话那头也传来欢呼声，周峰、刘博、小李，三个男人在凌晨的工业园里，对着夜空大喊。
时钟跳到零点。二月结束了，三月开始了。
一千个站，完成了。
“兄弟们，”林辰走到办公室中央，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做到了。第二个月，一千个站，我们做到了。”
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我知道这一个月大家有多难：台风、春节、设备问题、协调困难......但我们都挺过来了。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支铁军。”
他顿了顿：“现在，我宣布：明天，全体休息一天！不，休息两天！大后天再上班！”
更大的欢呼声。
“但是，”林辰笑了，“休息之前，我们先庆祝一下。王哲，把东西拿出来！”
王哲从柜子里搬出两个大纸箱，打开，里面是啤酒、花生、瓜子、还有几袋真空包装的烧鹅——他早就准备好的，就等这一刻。
没有杯子，就对着瓶吹；没有桌子，就席地而坐。五十个人，围坐在地板上，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里程碑。
林辰拿出大哥大，拍了一张照片——昏暗的办公室里，一群人坐在地上，举着啤酒瓶，笑得像个孩子。他把照片发给苏晚晴，附了一句话：“一千个站，我们做到了。”
几分钟后，苏晚晴回复：“为你骄傲。早点休息，别喝太多。”
那一晚，他们喝到凌晨三点。聊技术，聊生活，聊未来。新人和老人没了界限，组长和组员勾肩搭背。小李喝多了，抱着周峰说：“师傅，谢谢你没放弃我。”周峰拍着他的背：“你小子，现在比我还牛逼。”
林辰靠在墙上，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满的。
这就是奋斗的样子：苦是真的苦，累是真的累，但甜也是真的甜。
凌晨三点半，大家陆续散去。林辰最后离开，关灯前，他看了眼白板。
倒计时牌上，“139天”已经变成了“121天”。
完成数从“500”变成了“1000”。
还剩“个站”。
路还很长，但他们已经跑出了节奏。
走出办公楼，广州的夜风很凉，但林辰不觉得冷。
他抬头看了看天，星星很亮。
明天，是新的一个月，新的挑战。
但他知道，这支团队，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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