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亭战场,硝烟弥漫,杀声震天。
霍弋下定决心发动的强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李辅苦心经营的防线。汉军士卒在战鼓的激励下,前赴后继,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晋军依山势构筑的营垒和关隘。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落在木栅和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箭矢如同飞蝗般在双方阵地上空交织。
赵柒亲率无当飞军和敢死队,主攻晋军左翼那座地势稍低的营垒。这里的防守果然相对薄弱,但晋军依然抵抗得极其顽强。赵柒身先士卒,手持利刃,冒着滚木礌石,率先攀上营墙,与守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无当飞军将士展现出惊人的山地作战能力,在残垣断壁间跳跃腾挪,专攻晋军防守的衔接处和指挥节点。
马恒的骑兵则在外围不断游走,一方面射杀试图出垒反击或支援左翼的晋军小队,另一方面严密监视战场,防止其他方向的晋军迂回包抄。
李辅在中军指挥,面色铁青。他没想到汉军的攻势如此猛烈和坚决,左翼营垒的告急文书如同雪片般飞来。他不断调派预备队支援,但汉军的主攻方向明确,投入的又是最精锐的部队,左翼的防线在赵柒不要命的猛攻下,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将军!左营……左营被突破了!赵柒带人杀进来了!”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连滚爬爬地冲进来报告。
李辅心中一沉。左营一失,整个街亭防线的侧翼就暴露了,汉军可以由此切入,分割他的兵力。
“顶住!让他们顶住!”李辅怒吼,但他也知道,士气已泄,败局已定。就在他犹豫是继续投入所有预备队试图夺回左营,还是果断后撤保存实力时——
“报——!将军,不好了!霍弋亲率中军主力,趁我注意力被左翼吸引,猛攻我正面主营!前线……前线快撑不住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李辅只觉得眼前一黑。霍弋老辣,竟是声东击西,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与此同时,街亭防线各处都传来了被突破的噩耗。汉军蓄势已久的猛攻,在付出了相当代价后,终于撕开了晋军看似坚固的防御体系。晋军士卒见主将指挥失灵,防线多处被破,士气瞬间崩溃,开始出现成建制的溃逃。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亲兵护卫拉着李辅,焦急地喊道。
李辅看着眼前混乱的战场,听着震耳欲聋的汉军喊杀声,知道大势已去。钟都督严令守住的街亭,竟然真的在他手中丢失了!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恐惧,但求生的本能最终占据了上风。
“撤……撤退!”李辅嘶哑着下令,在亲兵的死命护卫下,仓皇弃营而走,甚至连帅旗和大量辎重都来不及带走。
主将一逃,晋军彻底失去了指挥,变成了漫山遍野的溃兵。汉军乘势掩杀,俘虏无数,缴获的军械粮秣堆积如山。
当街亭的捷报传遍汉军大营时,全军沸腾了!这座承载了太多汉军屈辱与遗憾的要地,终于在今天,被一举攻克!
霍弋站在昔日魏军坚守、马谡败亡的这片土地上,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但他深知,战局瞬息万变,不容丝毫懈怠。他立刻召集马恒、赵柒。
“街亭已下,陇山通道门户洞开!然,溃敌未尽,陇山以东尚有晋军据点,钟会主力虽东援陈仓,然其后方未必空虚。”霍弋目光锐利,迅速下达新的指令。
“马恒、赵柒听令!”
“末将在!”二将慨然出列,身上征尘未洗,血染战袍,却精神抖擞。
“命你二人为前锋,率领本部骑兵及轻装锐卒,即刻出发!不必刻意追击李辅残部,而是出番须道,直取华亭!”霍弋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清晰的路线,“占领华亭,便可控扼陇山东麓又一要冲,可威胁陇县,俯瞰汧县!”
他加重语气:“你部占领华亭后,不必固守,立刻以华亭为基点,南下扫荡陇山余脉与汧水河谷,清除残余晋军据点,肃清哨卡,为我大军主力后续东进,进攻陇县与汧县,扫平所有障碍!务必确保进军路线畅通无阻,侧翼安全!”
这是一个极具魄力和前瞻性的命令。霍弋不满足于仅仅攻克街亭,他要趁胜扩大战果,将整个陇山防线的西段彻底掌控在手中,为下一步无论是东出配合姜维,还是北上威胁安定郡,都打下坚实的基础。马恒和赵柒的骑兵与精锐,正是执行这种快速穿插、扫荡任务的利器。
“末将领命!”马恒、赵柒齐声应诺,眼中燃烧着兴奋的火焰。能作为全军前锋,深入敌境,攻城略地,这是何等的信任与荣耀!
没有丝毫停留,马恒与赵柒立刻点齐兵马,携带数日干粮,如同两把出鞘的尖刀,沿着番须道,向东疾驰而去。他们的目标明确——华亭,以及华亭之后更广阔的战场。
霍弋则留在街亭,一边清理战场,安抚降卒,整顿兵马,一边将捷报飞马传报汉中的诸葛瞻和围攻陈仓的姜维。
他知道,街亭的失守,必将引起钟会那边的剧烈反应,接下来的战局,将会更加复杂和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