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工会：欠债的魔女打工救世界 第12章 魔女与魔女

林正舒舒服服地泡在高级公寓酒店那洒满玫瑰花瓣、热气腾腾的按摩浴缸里，嘴里叼着pocky，哼着走调的中文歌，享受着任务间隙难得的安宁。她刚完成一笔“大单”，正盘算着这笔钱能在工会商城换点什么好东西。

突然，浴缸里的水毫无征兆地泛起剧烈的涟漪，不是按摩功能启动的那种，而是如同被无形的手搅动。紧接着，水面下的灯光诡异地闪烁了几下，浴缸边缘她随手放着的沐浴露瓶子，瓶身上的标签文字如同被水浸湿的墨水般迅速模糊、扭曲，短暂地重组成了几个无法辨识的诡异符号。

“嗯？”林叼着pocky的动作一顿，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搞什么鬼？Interference（干扰）？”

没等她做出更多反应，周围的空间发出一种细微的、如同玻璃被极度拉伸的呻吟声。下一秒，浴缸里弥漫的热蒸汽仿佛拥有了生命，在她面前疯狂汇聚、旋转，形成一个短暂存在的、扭曲的通道。

“噗通！”

林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传来，眼前一花，失重感骤然袭来又消失。她甚至没来得及吐掉嘴里的pocky。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舒适的按摩浴缸里了。

她浑身湿漉漉的，只裹着一条单薄的浴巾，头发还在滴水，就这么极其狼狈地、一屁股坐在了冰冷光滑的桧木地板上。嘴里那根pocky“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眼前，是一间极度简洁、却处处透着昂贵与压抑气息的和室。佐藤麻衣正跪坐在一张矮几后，身上穿着严谨的访问着，面前摆着一杯热气袅袅的煎茶。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如此形象的林，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迅速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冰冷。

“晚上好，林小姐。”麻衣用标准的日语开口，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招待一位不速之客，“以这种方式邀请，失礼了。”

林低头看了看自己几乎衣不蔽体的状态，又抬头看了看妆容精致、衣着一丝不苟的麻衣，气得差点笑出来。她随手抓起掉在地上的pocky，也不嫌脏，直接塞回嘴里，“咔嚓”咬断，用混杂着中文和英文的日语反击：

“我顶你个肺啊！Are you **ing kidding me?（你他妈在逗我吗？）” 她扯了扯快要散开的浴巾，站起身，毫不在意自己还在滴水，环顾四周，“这就是你们佐藤家的待客之道？在别人泡澡的时候搞Forced teleportation（强制传送）？basic manners, you know?（基本的礼貌，懂？）”

麻衣微微蹙眉，似乎对林粗俗的语言和随意的态度感到不悦，但她依旧维持着冷静：“对于非常之人，自然要用非常之法。我以为，同为‘魔女’，你应该能理解效率的重要性。”

“oh~ ‘同为魔女’？”林夸张地挑了挑眉，湿漉漉的头发甩出几滴水珠，她用中文嘲讽，“大姐，你这‘绑架式’的邀请，可一点都不像想好好聊天的样子。怎么，替你那个废物弟弟出头？还是替你们那个眼看要bankrupt on reputation（声誉破产）的家族擦屁股？”

麻衣的眼神冷了下去：“注意你的言辞，林小姐。佐藤家不是你能随意评价的。”

“哈！”林嗤笑一声，自顾自地走到矮几旁，毫不客气地盘腿坐下，拿起桌上另一个空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咕咚喝了一大口，“Ahhh~ 活过来了……我说，你们日本魔女都这么boring and rigid（无聊又死板）吗？连句玩笑都开不起？”

她放下茶杯，浴巾下的长腿随意伸展，目光带着审视和戏谑打量着麻衣：“让我猜猜，你偷偷摸摸觉醒能力，不敢让家里那个老古董父亲知道，只能在暗地里拼命表现，想证明自己比那个废物弟弟强，结果呢？老头子还是一门心思想把你打包嫁出去换利益，对吧？”

这话显然戳中了麻衣的痛处，她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声音依旧冰冷：“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找你来，是为了谈交易。”

“交易？”林歪着头，露出一个刻薄又了然的笑容，“用这种方式把我‘请’过来谈交易？wow, such a great start!（哇，真是个好开头！）说吧，是想让我闭嘴呢，还是想买凶杀人——哦不对，是买凶杀‘魔女’？Sorry, we dont do that. Against pany policy.（抱歉，我们不干那事。违反公司规定。）”

麻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被林连番挑衅勾起的怒火：“我可以支付比你从优马那里得到的，更多的报酬。前提是，你彻底离开日本，并且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

林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浴巾都快滑落了才停下。她用中文说：“姐姐，你搞清楚状况没有？现在是你们家有把柄在我手里，是你们需要我的‘售后服务’！还让我离开日本？dream on!（做梦去吧！）”

她凑近麻衣，尽管形象狼狈，但眼神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切换回日语，一字一句地说：

“听着，小姑娘。business is business.（生意就是生意。）想跟我谈，可以。拿出诚意，而不是这种……childish kidnapping trick（幼稚的绑架把戏）。另外……”

林伸手，轻轻点了点麻衣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煎茶，茶水表面以她指尖为中心，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闪烁着微弱符文字样的冰晶，但转瞬即化。

“……下次想展示力量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Final interpretation right（最终解释权）。bye-bye now, 大小姐~”

话音未落，林的身影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般开始闪烁、扭曲，随即“噗”的一声轻响，如同泡沫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地板上的一小滩水渍，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玫瑰沐浴露香气。

麻衣独自跪坐在原地，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和林消失后留下的水痕，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她手中那杯煎茶，不知何时，已经连同茶杯一起，被彻底冻成了一整块坚冰。

这次的“邀请”，非但没有达到任何目的，反而彻底激怒了对方，并且……被对方看了个通透。

“魔女……工会……”麻衣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超出掌控的、凝重而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