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前最后一天。
天色未明,训练区里便已响起了规律的击打声和急促的喘息。他汶和巴差在进行赛前最后一次适应性训练,强度不高,主要以激活肌肉、保持状态为主。汗水依旧浸湿了背心,但两人眼神清明,气息沉稳,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只待明日擂台上那一声钟响。
塔纳贡也在自己的角落里挥汗如雨。他练习着他汶和巴差指点过的几个关键技术和应对策略,动作比起前几天明显流畅和自信了许多。金发被汗水打湿,一绺绺贴在额前,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熊熊战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晨练结束,三人各自冲澡换衣。他汶开始惯例的打扫,巴差则检查着明天要带的装备。就在这平淡而紧绷的赛前准备中,塔纳贡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口。
“哥,我……我出去一下!”塔纳贡忽然说道,声音有点急,也没说去哪里,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巴差有些意外,看向他汶。他汶正拿着吸尘器,闻言只是抬了下眼皮,目光扫过塔纳贡略显匆忙的背影,没说话,继续手里的活。
巴差走到窗边,看到塔纳贡小跑着出了公寓楼,很快消失在街角。“他去干嘛?明天就比赛了。”
“随他。”他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淡无波,“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话虽如此,但整个上午,塔纳贡都没回来。直到午饭时间将近,公寓门才被重新打开。
只见塔纳贡大包小裹地挤了进来,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一丝……神秘兮兮的兴奋?他手里提着好几个沉甸甸的超市购物袋,里面塞满了各种新鲜的食材——肥美的海鱼、上好的猪颈肉、翠绿的蔬菜、金黄的芒果,还有几瓶看起来不错的果汁和……两瓶包装精美的果酒?
“塔纳贡,你这是……”巴差惊讶地看着他把东西往厨房搬。
塔纳贡把东西放好,转过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睛亮晶晶的:“巴差哥,他汶哥!明天就要比赛了,我……我想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住在这里,谢谢你们指点我!所以……今天我下厨!给你们做顿好的!算是……壮行宴!”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有点豪气干云,又带着点少年人的郑重。
他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厨房里堆成小山的食材,又看了看塔纳贡那副“我要大干一场”的架势,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巴差则是哭笑不得,心里暖暖的,又有点担心——塔纳贡的厨艺水平,他们可是领教过一二的,希望今天的“壮行宴”不要变成“灾难现场”。
“你会做?”他汶言简意赅地问出了关键问题。
塔纳贡拍着胸脯:“放心吧!我专门跟萍姨视频学了好几个拿手菜!肯定没问题!”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补充道,“食材也是萍姨远程指导我挑的!”
听到是萍姨的“远程指导”,巴差稍微放心了一点,他汶也收回了质疑的目光。
于是,这个赛前紧张的中午,公寓里罕见地飘起了浓郁的、带着“家”的味道的饭菜香。塔纳贡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虽然偶尔还是会传出“哎呀盐放多了!”“这个火候怎么把握?”的小声惊呼,以及锅碗瓢盆不那么和谐的碰撞声,但总体上,进程居然还算顺利。
他汶和巴差也没闲着,一个负责打下手(主要是巴差,负责递东西和防止塔纳贡把糖当成盐),一个负责……监工(他汶抱着手臂靠在厨房门口,用眼神施加无形的压力,确保塔纳贡不至于太过放飞自我)。
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一顿堪称丰盛的午餐终于摆上了桌。
清蒸柠檬鱼,鱼肉雪白,淋着酸辣开胃的酱汁;炭烤猪颈肉,外焦里嫩,香气扑鼻;泰式炒空心菜,绿油油的带着锅气;还有一大碗用料十足的冬阴功汤,酸辣鲜香,热气腾腾。甚至还有萍姨秘制的芒果糯米饭作为甜点。
卖相居然都还不错!远远超出了他汶和巴差的预期。
塔纳贡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是混合着疲惫和巨大成就感的红晕,眼睛亮得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壮举。他拿出那两瓶果酒和果汁,分别倒上。
“来!巴差哥,他汶哥!虽然明天要比赛不能喝酒,但这个果酒度数很低,算是饮料!我们以果汁代酒!”塔纳贡举起杯子,语气郑重,“谢谢你们!真的!没有你们,我不可能有勇气站在伦披尼的擂台上,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进步!这一杯,我敬你们!”
他说完,仰头就把自己杯子里那点果酒一饮而尽。脸颊瞬间更红了些。
巴差看着他真挚的样子,心里感动,也举起了杯子:“塔纳贡,你也加油!明天,打出自己的风格!”
他汶也举起了杯子,没说什么,只是和塔纳贡碰了一下,然后将杯中的果汁慢慢喝完。
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能看出塔纳贡是用了心的。席间,塔纳贡的话明显多了起来,或许是果酒那微弱的酒精作用,也或许是赛前紧张情绪的释放。他一会儿兴奋地说明天要如何应对“钢膝”猜蓬,一会儿又有点忐忑地问巴差某个防守细节,说到激动处,眼眶甚至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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