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由达纳蓬强行植入的“豪华盛宴”,就在这种各怀鬼胎、暗流涌动的诡异气氛中艰难地进行着。普拉维特和萍姨食不知味,威罗如坐针毡,他汶全程冷着脸,像一尊守护在巴差身边的煞神,只有巴差还能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偶尔回应一下达纳蓬那些看似关切实则步步紧逼的问话。
塔纳贡则充分发挥了他“搅屎棍”……哦不,是“战略同盟”的作用,一边用茶言茶语持续试探、隔离琳拉,一边见缝插针地给他汶打助攻,刺激达纳蓬,偶尔还要分心在威罗面前卖个惨、刷波存在感,忙得不亦乐乎。
“琳拉姐姐,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呀?是不是也像那些大小姐一样,逛逛商场,喝喝下午茶?”塔纳贡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们这里可无聊了,只有训练训练和训练,威罗哥哥每天都累得倒头就睡,连话都没空跟我说几句呢。”他语气哀怨,眼神却瞟向威罗,暗示“你看你多冷落我”。
琳拉老实回答:“我……我喜欢摄影,还有就是看拳赛。”她看向威罗,眼神发亮,“威罗选手的每一场比赛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是绝佳的拍摄题材!”
塔纳贡心里冷哼:看吧,果然不只是崇拜!都上升到“美感”和“题材”了!
另一边,达纳蓬无视他汶杀人的目光,对巴差微笑道:“听说巴差你除了打拳,还喜欢画画?我认识几位画廊的朋友,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引荐。”
他汶立刻硬邦邦地插话,手臂占有性地环住巴差的肩膀:“他没兴趣。他只需要打拳,还有看着我。”
巴差被他勒得微微皱眉,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对达纳蓬礼貌道:“谢谢,目前还是以训练为主。”
达纳蓬看着他汶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巴差纵容又无奈的神情,眼底的阴霾又深了一层。他晃着酒杯,状似无意地对普拉维特说:“普拉维特老师,您这几位弟子,感情真是深厚得令人羡慕。尤其是他汶和巴差,简直形影不离。”
普拉维特正啃着一只对他来说过于精致的虾,闻言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接话。他懒得掺和这些年轻人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
塔纳贡却耳朵一动,立刻接过话茬,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到:“那当然啦!他汶哥哥可是从巴差哥哥六岁起就把他捡回来养着的!又当爹又当妈又当哥哥!巴差哥哥当然最爱他汶哥哥啦!别人啊,想都别想!”他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瞥了达纳蓬一眼。
这话如同又一记闷棍,敲在达纳蓬心上。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是啊,“从小养到大”……这种经年累月、渗透到骨血里的羁绊,确实是最难撼动的壁垒。
他汶对塔纳贡这番“助攻”似乎颇为受用,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周身冰冷的杀气稍微收敛了一点点。他甚至难得地,给了塔纳贡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塔纳贡接收到信号,内心小小得意了一下,随即又转向威罗,开始新一轮的“卖惨”:“威罗哥哥,这个鹅肝好腻啊,我还是想吃妈妈做的打抛猪肉饭……”他撅着嘴,眼巴巴地看着威罗。
威罗看着满桌奢华却陌生的菜肴,再看看塔纳贡那委屈的小模样,心里一软,温声道:“好,晚上让妈给你做。”
“嗯!”塔纳贡立刻眉开眼笑,像只得到主人承诺的小狗,恨不得摇起尾巴。他趁机往威罗身边又蹭了蹭,几乎要贴到他胳膊上。
琳拉看着塔纳贡对威罗这毫不掩饰的依赖和亲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又说不出什么。她隐约感觉到,这个金发少年对威罗选手的感情,似乎并不简单。
这顿饭,就在塔纳贡上蹿下跳、他汶严防死守、达纳蓬步步为营、其他人茫然无措的状态下,终于接近了尾声。
达纳蓬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那些无形的交锋从未发生。他站起身,对萍姨和普拉维特说道:“多谢款待,萍女士,普拉维特老师。时间不早,我和琳拉就不多打扰了。”
琳拉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
达纳蓬的目光最后落在巴差身上,意味深长地说:“巴差,期待你们在混合赛上的表现。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找我。”他完全无视了他汶瞬间冰封的眼神,微微颔首,带着一步三回头的琳拉,转身离开了小院。
那辆黑色的轿车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巷口。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满桌狼藉的杯盘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达纳蓬的古龙水气味,以及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复杂氛围。
“呼……”威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打了一场硬仗还累。他揉了揉眉心,看向还在那里兀自得意、仿佛打了胜仗般的塔纳贡,无奈道:“塔纳贡,你今天……到底在搞什么鬼?”
塔纳贡脸上的笑容一僵,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啊……我就是……就是看不惯那个琳拉老是缠着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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