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冈村狞刺手指猛地一颤,檀木念珠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他倏然睁眼,心底那股没由来的恐慌感越来越浓重。
这股恶寒,前所未有。
以往,即便面对华夏百万敌军,他也能游刃有余,冷静如斯。
可这次,自轰炸命令下达后,竟心乱如麻,连经文都念不下去了。
“嗦嘎,预感不祥,难道是八路那些神出鬼没的火箭……”
他念头未落,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大将阁下!出大事了!”参谋长玉光义男冲了进来,他面无血色,声音都在发抖。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什么事?”冈村狞刺故作镇定。
“哈依!”玉光义男道:“帝国机群一进入榆林空域,就……就彻底失联了,所有无线电通讯被强烈干扰,完全呼叫不上。”
“岂可修!”冈村狞刺霍然起身,一拳砸在桌上,“电磁干扰,华夏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技术,米国鬼畜都没有!”
“千真万确!”玉光义男冷汗直流,
“有两架战机拼死返航,报告说八路先以魔音蚀脑, 再以钢铁獠牙合围,这次损失……是帝国航空史上至暗之页。”
“情报课全院全都该切腹谢罪!”冈村狞刺暴怒,将桌上的茶杯哗啦一声扫落在地:
“华米联合航空队进驻延州,他们居然毫无察觉!”
他到死都想不到,将帝国的骄傲碾成齑粉的,根本不是什么华米联合航空队,而是八路军自己一手打造的,超越时代的钢铁雄鹰。
榆林上空,一片惨烈,鬼子战机十不剩二。
鬼子的后续支援的机群,也遭遇了完全相同的噩梦套餐。
通讯首先被掐断,《两只老虎》儿歌魔音贯耳,随即八架轰五如同银色闪电般高速掠袭,用凶猛的火力将鬼子编队冲得七零八落。
紧接着,二十多架初教七螺旋桨战斗机,如同闻到血腥的狼群,一拥而上。
30毫米机炮糊脸输出,打法粗暴高效,根本不给鬼子任何喘息之机。
鬼子飞行员们心态彻底崩了。
这些华夏战机速度奇快,火力凶猛,更可怕的是极其皮实耐操。
而鬼子这边,除了少数从太平洋血战中幸存的老鸟,大多是新航校毕业的菜鸟。
一旦失去长机指挥,在混乱的空战中简直就像无头苍蝇,成了最好的靶子。
“各单位注意,盯住那架零式,别让它跑了。”
两架初教七默契地夹击一架鬼子新手驾驶的零战,30毫米炮弹如同死神的火鞭抽打过去。
“八嘎!支援支援,请求支援!”鬼子菜鸟惊恐地在电台里疯狂呼救,回应他的只有只有两只老虎。
“轰!”
一团绚烂的火球在空中绽放,零战被瞬间撕裂,燃烧的碎片如雨点般坠落。
这场景,让其他鬼子老鸟看得心胆俱裂。
田本胜治将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屈辱和愤怒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耻辱!这比硫磺岛的岩浆更灼喉!”
他空有一身帝国王牌飞行员的精湛技艺,却被八路无赖的战术和变态的装备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些轰五速度快得离谱,掠袭完就跑,追不上,根本追不上。
“破局!必须撕开这鬼畜战法!”
他冷汗浸湿飞行服,一个急转避开一架轰五的扑击,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万米高空之上。
那里,始终有一架轰五在盘旋,如同俯瞰战场的幽灵,从未参与攻击。
战场直觉让他寒毛倒竖。
“嗦嘎,指挥机!战场之眼,赌上蝗军之魂,纵使炮弹将尽,燃油见底,亦要将其斩首!”
他利用一个翻滚,然后急坠,将一架紧追不舍的初教七引给战友江藤一成纠缠,
“江藤君,帮我拖住尾巴。”
随即,油门一推到底。
引擎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嘶吼,零式,以蝼蚁之姿,逆冲天穹。
机体在稀薄空气中癫狂抖动。
“来啊!万米之巅!”田本胜治眼球凸出,紧盯那架静指挥机,手指扣住扳机:“此冲顶一刹,唯有一发,帝国兴亡,在此一枪。”
这是零式挑战极限高度的笨办法,冲到顶点,只有一次开火的机会,然后就会失速下坠。
万米高空,轰电五驾驶舱内。
展飞瞥了一眼雷达上那个执着爬升的光点,冷笑一声:“呵,倒是个不怕死的,这估计是个倭倭头。”
他轻轻一推油门,轰五的引擎喷出耀眼的尾焰,速度骤然提升,轻松地向前掠出十几公里,将拼死爬上来的零式远远甩在身后。
田本胜治耗尽最后一丝动力,终于挣扎到轰五之前所在的高度,眼前却只有两道逐渐消散的尾迹。
对方甚至不屑于与他交手,直接用速度羞辱了他。
“八嘎呀路!”
零式的劣质发动机,在极限高度嘶哑吼叫,眼看就要熄火。
田本胜治被迫推杆,让战机进入危险的失速下坠状态。
而就在他全力与控制杆搏斗,战机剧烈颤抖的瞬间。
那架幽灵般的轰五,又杀了回来。
机翼下,一枚修长的火箭脱离挂架,尾部拖曳出炫目的光焰,如同死神的标枪,以惊人的速度直射过来。
“纳尼?!马萨卡!”田本胜治眼中,倒映出快速逼近的死光:“雅蠛蝶!!!”
轰!!!
万米高空之上,一团桔红色的火球轰然炸开,燃烧的零式碎片,如樱花雨坠向苍茫大地。
这一幕,成了压垮鬼子机群的最后一根稻草。
残存鬼子飞行员集体张大嘴巴:“田本大佐阁下,一瞬蒸发?!”
连王牌飞行员都被如此轻易地秒杀,剩下的鬼子飞行员彻底丧失了所有勇气。
“哈压库!快逃啊!”
残存的零式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
但初教七与轰五银翼交错,已布下天罗地网。
“轰!轰!”
逃窜敌机接连化作火流星,消失在空中。
…………
张家口司令部内,冈村狞刺死死盯着作战地图,眼睁睁看着代表航空队的二十一枚血旗标识,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
他押上帝国国运的豪赌,在第一天,就输掉了一整个精锐航空队。
八路的底牌,究竟深不见底到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