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将到帝王：李氏的逆袭路 第254章 番外·水泊归帆·沧海另辟天

济州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暖意，拂过城南的屯田垄亩时，正撞见阮氏三雄赤着臂膀，在水田里弯腰插秧。春阳晒得他们脊背黝黑发亮，肩头的旧伤还留着浅疤，那是歙州突围时落下的，也是梁山兄弟反目成仇的烙印。

田埂尽头，宋江一身青色官袍，手里攥着个酒葫芦，静静立了半炷香的时辰。自赴任济州节度使，他来过这片屯田三次，前两次都被阮氏三雄冷着脸撵走，今日他没带随从，只揣着一坛陈年高粱，想做个了断。

“宋公明，这里是屯田，不是你节度使的府邸，莫要污了我们兄弟的活路。”阮小七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语气里的冰碴子能冻住海风。阮小二、阮小五也停了手，三人齐齐望向宋江，眼底的怨怼未消，却也藏着几分复杂——他们恨宋江招安，恨他带兵剿杀旧部，可也知道，若不是宋江求情，他们仨早成了歙州城头的亡魂。

宋江走上前，将酒葫芦往田埂上一搁，又弯腰从随身行囊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时，里面是三柄磨得锃亮的短刀，刀鞘上还刻着水泊的浪花纹。“这是当年你们从石碣村带来的，征方腊时丢在了润州，我让狄大人的人寻了回来，还重新淬了钢。”他声音哑得厉害，“今日来，不为别的，就想跟你们喝碗酒，说句心里话。”

阮小七冷哼一声，却没再赶人。宋江拧开酒坛泥封，酒香混着泥土气散开，他给三人各倒了一碗，自己也斟满，仰头先干为敬：“招安是我选的路，我不后悔护了梁山流民的安稳，却悔让兄弟们刀兵相向，悔没护住铁牛、刘唐……”酒液呛得他眼眶发红，“你们恨我，该！可我宋公明，从没忘了石碣村的酒，没忘了聚义厅的誓，没忘了咱们都是水泊里泡大的兄弟！”

阮小二捏着酒碗的手微微发颤，阮小五低头看着碗里的酒，喉结动了动。阮小七猛地灌下一碗酒，将碗掼在田埂上：“你以为我们恨的是招安？我们恨的是你把梁山的魂丢了！”

“梁山的魂不是聚义厅的大旗，是护百姓活下去的念想。”宋江蹲下身，指着远处的村落，“你们看，当年寨里的流民，如今都分了田，娶了媳妇，娃都能满地跑了。这才是梁山该有的样子，不是打打杀杀，不是占山为王。”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泉州的市舶司使林谦是我旧识，他说大唐的海船正缺熟悉水性的好手，去海外通商，既能挣下家业，也能护一方商路。我替你们仨求了个名额，若你们愿意，往后便去海上闯，济州这边，有我护着你们的家人。”

阮氏三雄愣住了，他们望着文书上“海商护卫”的字样，又看了看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忽然明白，宋江的招安，从来不是为了自己的官帽，而是为了当年聚义时那句“护民”的承诺。

阮小二率先端起酒碗：“公明，是哥仨错怪你了。”阮小五也干了碗中酒，阮小七则抓起田埂上的短刀，狠狠拍在宋江肩上：“这刀，我收了！往后你在济州守着百姓，我们去海上护着商路，都是替梁山守住那份心！”

半月后，泉州港的码头人声鼎沸。阮氏三雄身着短褂，背着行囊立在船头，宋江拄着拐杖赶来，身后还跟着吴用和花荣。“此去海外，多保重。”宋江递过一个包裹，“里面是些伤药和盘缠，林谦会照应你们，若累了，随时回济州。”

“放心！”阮小七挥手，“等我们挣了大钱，就回来给你修节度使府！”

船帆扬起时，阮氏三雄站在船头，对着岸边的宋江等人抱拳。海风卷着白帆，载着他们驶向无垠沧海，从此水泊好汉成了海上商护，护着大唐的商船往来于波斯、天竺，在万里沧溟里，续写着另一种“替天行道”的传奇。

宋江立在码头，望着船影消失在海天之际，忽然觉得，梁山的魂，从没散过，它在济州的田垄里，在泉州的帆影里，在大唐的万里江山里，也在兄弟们的心里。

招安大定，盛世长安，而水泊的情义，终在沧海之上，寻得了新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