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将到帝王：李氏的逆袭路 第230章 盛极谋收缩 固疆防虚耗

乾元十五年秋，长安朱雀门的万国来朝盛典刚落下帷幕，太极殿内的庆功鼓乐余音未散，李佑与李宸翊父子已悄然移驾御书房，对着铺展的亚欧舆图，陷入了凝重的沉思。

此时的大唐，已达荣耀顶峰：曼苏尔被囚于天牢，大食故地尽数纳入版图，西域至地中海商路畅通无阻，波斯、昭武九姓等部族皆俯首称臣，长安街头日日可见异域使节朝拜，龙旗插遍了亚欧腹地。可这万里江山在父子二人眼中，却藏着盛极而衰的隐忧——西亚距长安万里之遥，政令传递需月余，驻军粮草转运耗资巨万，部族治理因风土迥异常现政令不通，若一味维持扩张态势，终会因客观限制拖垮国库、耗空国力。

“宸翊，你看这舆图。”李佑指尖点在巴格达以西的地中海沿岸，声音沉定，“从长安到这里，横跨三千里戈壁、两千里草原，驿站传递一次文书要四十日，驻军五万每年耗银百万两，户部刚递来的账册显示，西亚驻军粮草已占国库岁入的三成。昔日汉武帝穷兵黩武致国力凋敝，朕不能重蹈覆辙。”

李宸翊拄着玄铁拐杖，俯身指着舆图上的关键节点：“父皇所言极是。西亚虽定，却有三弊：其一，行政链过长，长安政令到巴格达需层层转达，易生曲解；其二，驻军冗余，黑沙隘口、札兰丁堡等要地已无战事，却仍驻兵三万，徒耗军饷；其三，部族治理过细，大唐律法强推于风俗迥异之地，易引发抵触，反增维稳成本。当谋收缩之策，以固疆防虚耗。”

三日后，太极殿朝会，李佑将收缩之议抛诸朝堂，顿时引发轩然大波。武将列中，卫凛等西征将领当即出列：“陛下，我军刚定西亚，若骤然收缩，恐让归附部族心生二心，曼苏尔残余势力也可能死灰复燃！”

文臣列中，户部尚书李晟却连连附和：“将军只知兵事，不知国库艰难！西亚驻军一年耗粮五十万石，足够漠北十万流民渡三年饥荒。收缩非示弱，是为稳固根基，保大唐长治久安！”

朝堂争论间，李宸翊拄杖出列，扬声道：“诸位所言皆有偏失。我等谋划的‘收缩’，非弃疆弃土，而是‘精兵简政、放权固心’，以最小成本守最大疆土。”他随即呈上三道策论，掷地有声：

“其一，军事收缩，守隘弃荒。撤回巴格达以西非战略要地的驻军，只保留黑沙隘口、怛罗斯、札兰丁堡三处核心关隘，每处驻兵五千，皆为精锐，依双印调兵制管控，其余兵力尽数东归，补充京营与漠北防线；同时将西域轻骑改编为‘商路护卫队’，不再承担驻军职责，专司保护亚欧商路，经费由商税拨付，不占国库开支。”

“其二，行政收缩，简政放权。撤销西亚都护府下辖的多余郡县，仅设巴格达、波斯二州，其余部族聚居地推行‘自治盟约’——部族首领依大唐律法掌民生，大唐只派监察官督查，不干预内部治理，监察官由东宫暗卫兼任，定期回奏，既保政令底线，又免行政虚耗。”

“其三，经济收缩，以商养疆。停止向西亚大规模转运粮草，改为在当地推行屯田，由安西都护府调拨粮种，招募流民与部族百姓垦荒，自给自足；同时垄断亚欧商路关税，凡经大唐商路的货物，抽税一成，税款专款专用于西亚关隘防务与部族安抚，实现‘以商养疆’，不再仰仗国库。”

策论一出，朝堂渐趋平静。李佑见状，当即拍板，取过传国玉玺，颁布大唐皇帝令：

“维乾元十五年秋，皇帝诏曰：大唐已臻盛世，疆土横跨亚欧，然远疆治理耗损过巨，易生国本之危。今定收缩固疆之策，以保万年基业——

一、军事：即日起，撤回西亚非核心关隘驻军，保留黑沙隘口、怛罗斯、札兰丁堡三处精锐守军，依双印调兵制管控；轻骑改编为商路护卫队，经费取自商税，户部不得再予拨款。

二、行政：精简西亚行政建制，设巴格达、波斯二州统辖核心区域，其余部族推‘自治盟约’，设东宫暗卫为监察官，督查律法执行，凡干预部族内部合理风俗者，以渎职论罪。

三、经济：西亚驻军粮草改由当地屯田自给，停止国库长途转运；亚欧商路设关税署，抽税一成专用于边疆防务，由太子总领督查，杜绝中饱私囊。

凡有违抗此令、妄议扩张者，无论文武，皆贬斥边疆！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满殿文武躬身领命，再无异议。李宸翊随即依令行事：他命东宫暗卫奔赴西亚，核查驻军编制，将冗余兵力有序东调；又亲拟《自治盟约范本》，明确部族权利与大唐底线，让归附首领既得自治之利，又不敢生叛心；同时派户部官员赴西亚设关税署，首月商税便达十万两，竟能覆盖三处关隘驻军开支，实现了“以商养疆”的闭环。

马岱在安西都护府接获诏令后，即刻依制执行：撤回巴格达以西驻军，只留精锐守隘，又将东归兵力补充漠北屯田，既减军饷，又增粮产。波斯部族首领拿到《自治盟约》时，激动得跪地叩拜：“大唐天子既护我部族风俗，又保我疆土安稳，我等永世归附，绝无二心！”

数月后，长安户部账册显示，国库岁入损耗减少三成，西亚屯田收获粮三十万石，商路关税充盈，边疆非但未生乱，反而因部族自治、驻军精简更显安稳。李佑与李宸翊立于朱雀门，望着西方万里疆土的方向，父子二人相视一笑。

李佑拍了拍太子的拐杖，沉声道：“万里河山，不在广而在固。今日收缩，非弃盛世，是为让大唐的龙旗，能在这疆土上插得更久、更稳。”

李宸翊颔首，玄铁拐杖拄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声响：“父皇放心，儿臣已让暗卫布下密桩，监控西亚异动，又完善了商路与屯田制度。盛极而谋收缩，方能让大唐盛世，绵延万代。”

此时的西亚，黑沙隘口的唐军精锐正巡逻在商路上，部族百姓在屯田地里收割庄稼，亚欧商队的驼铃声伴着大唐的律法典章，汇成了盛世固疆的和谐之音——没有穷兵黩武的虚耗，只有制度与谋略守护的长治久安，这才是李佑父子胸中万里河山的最终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