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妇女上前搀扶着杨雪,只见她半边脸高高肿起,右手软绵绵的耷拉着,可那双眼睛仍旧死死的瞪着林清栀。
“于团,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林清栀把我打成这样!我要告她故意伤害,我要一个公道!”
她的声音因为疼痛含糊不清,但怨毒却清晰可辩。
林清栀闻言,眼神骤然冷冽如冰,“你想要一个公道?”
“那我被关在黑屋里轮番审问的时候,被你们用伪造的证据,指着鼻子骂敌特的时候,谁给我公道了?”
她声音陡然拔高,字字铿锵,“你要告?好,我也要告,你伪造技术文件诬陷同志,滥用审查权利非法审讯。告你背后那些人,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企图将我置于死地!”
“你血口喷人,我都是有证据的,那些图纸就是!”杨雪色厉内茬,强撑着嘶声道。
“那咱俩现在就上师部去告,看看法律和纪律,到底先制裁谁!”林清栀冷笑。
“好了。”
于卫国一声断喝,压下了剑拔弩张和的气氛。
他扫视全场,眉头紧锁,“事情一件一件的屡清楚,都先别急。”
警卫员刘洋捡起地上的图纸,上面沾着尘土和血迹,伸手递给了于团。
于团拿起图纸,秦总工也戴上了眼睛,皱眉细细看了看这份所谓的陈工遗稿。
他的目光落在海华造纸厂的标记上,纸张的泛黄程度,又用手指捻了捻纸业边缘和墨迹。
接着,她拿起林清栀的笔记本,一页一页,翻得极为仔细。
全场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这短短几分钟,被拉的无限长。
终于,秦总工合上笔记本,抬起头。
“于团,各位同志。”秦总工的声音沉稳有力,“技术上的事情,来不得半点虚假,我以我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来说,林清栀同志是有真材实料的。”
林清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
而秦总工指着地上那份图纸,摇了摇头,带着明显的厌恶。
“至于这份所谓的陈工遗稿,纸张是近几年的产品,做旧手法粗糙,更关键的是,上面的思路和林清栀同志自我否定的第三版,一模一样。”
“且这份图纸缺少关键性的技术推倒和优化逻辑,更像是对着某个不成熟的半成品临摹和拼凑出来的。”
于卫国眼中精光一闪,“秦总工,你的意思是,这图纸反而抄了小林的草稿?”
“正是。”秦总工郑重其事的点头,“而且据我所知,陈工身前治学极为严谨,他的遗稿资至今封存在师部档案馆,尚未公开,所以这份材料应该有问题。”
秦总工的话像最终的法槌,彻底宣判了那份证据的死刑。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议论声,道道目光如针般刺向杨雪。
杨雪的脸色惨白如纸,血色尽褪,全靠旁人的帮衬,才勉强站稳。
“秦总工,这图纸不是我伪造的。”她语无伦次的辩白,“是我从地上见到的,我以为是真的,我秉承着部队的纪律性,所以才检举揭发,我不是故意的。”
季寒川闻言,忽然轻笑一声。
“单单捡到图纸,你就能调动审查组,把人关进黑屋连夜审讯?”他语调不高,却字字诛心。“杨雪,你这捡来的权利,可真不小啊。”
杨雪慌不择路,竟转向林清栀,眉眼挤出哀求。
“林同志,对不起,是我没核实清楚,你看,你也打伤我了,咱们扯平了好不好,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林清栀忽然蹲下身,从脚边工具箱取出零件,手指翻飞间,手中的太阳能灯逐渐成型。
夜幕见垂,天色昏暗。
不过半小时,她手中亮起一团白炽光芒,灯光印着她冷冽的侧脸。
她举着灯,目光扫过那几个审查组成员,“图纸能造假,口供能编撰,但这手上的真功夫,也能作假吗?”
秦总工盯着那盏结构精巧、亮度远超普通型号的小灯,眼中赞赏再也掩饰不住。
围观人群更是惊叹连连,看向林清栀的目光彻底变了。
杨雪彻底慌了。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几乎要跪下来,声音凄楚,“求求你饶我这次,图纸真是我捡的,我只是太想为组织立功了。”
“立功?”林清栀一字一顿,“用我的命,立你的功?”
“我只恨刚才没一扳手打死你。”
季寒川上前一步,轻轻按住林清栀颤抖的手,转而看向杨雪,眼神锐利如刀。
“事到如今,你还要撒谎?”
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面向全场:
“于团长,各位同志,这是我的调查结果。”
杨雪盯着那叠纸,浑身剧颤。
“根据营区门岗记录及多人证词,在所谓陈工遗稿出现前半个月,杨雪曾私自进入老档案室,停留超过两小时。”
季寒川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
“老档案室隔壁,正是小型印刷辅助间。而在她宿舍床底搜出的杂物中,发现了与遗稿同源的油墨污渍,以及未处理干净的同类纸张碎片。”
铁证如山。
杨雪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林清栀俯视着她,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原来贼喊捉贼的人,是你自己。”
“不,这些都是巧合!是有人栽赃!”杨雪尖叫,却虚弱得毫无底气。
“证据确凿,逻辑清晰,你还敢狡辩?”于卫国厉声喝道,“杨雪,你伪造证据、诬陷同志、滥用职权、欺骗组织,数罪并罚!”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宣布:
“即日起,停止杨雪一切职务,记大过一次!所有问题交由保卫部门彻查,完毕后,遣返离岛,移交原科研学院严肃处理!”
杨雪挣扎着想扑上来,却牵动伤势,痛得蜷缩在地。
“于团长!不能这样!记大过会毁了我的!我知道错了,我道歉!我向林清栀磕头赔罪行不行!”
她真的开始磕头,额头撞在地上砰砰作响。
林清栀静静看着,眼中只有彻骨的寒意。
“现在知道怕了?”她轻声问,“当你把敌特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把我往死里整的时候。”
她蹲下身,与杨雪平视:
“有没有想过,那样也会毁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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