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伤势在梁清凰的亲自调理和顶级药物的作用下,好得飞快。
半月有余,左臂伤口已然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新疤,肩胛旧伤也恢复平稳,不再轻易作痛。
他已能如常行动,只是梁清凰仍让他静养,暂未安排具体事务。
这日午后,他正在书房翻阅一些前朝地理志,试图从中寻找关于“炎族”可能的活动区域,流云悄无声息地出现。
“沈大人,殿下请您至花厅。”
沈砚放下书卷,心中微动。花厅通常是接见较为重要客人的地方。
当他步入花厅时,只见梁清凰端坐主位,而下首坐着的,是镇国公世子——魏珩。
魏珩今日穿着一身月白常服,少了几分军旅戾气,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
他正与梁清凰谈论着一幅刚刚展开的山水画,言辞恳切,见解不俗,显然在文采上也下过功夫。
“殿下,沈大人到了。”流云通传。
魏珩的声音顿了顿,转头看向沈砚,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沈大人,别来无恙。听闻大人前番在北疆又立奇功,身受重伤,如今看来,气色恢复得不错。”
他话语客气,眼神却在沈砚身上快速扫过,带着审视。
“劳世子挂心,已无大碍。”
沈砚行礼后,便如同上次一样,默默走到梁清凰身侧稍后的位置站定,眼观鼻,鼻观心,姿态恭顺。
魏珩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阴霾,随即又笑道:
“殿下这幅《秋山访友图》,笔意苍润,气象高远,确是佳作。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梁清凰指尖轻轻拂过画轴,淡淡道:“前朝李思训的遗墨,偶然得之。”
“竟是李大家真迹!”魏珩面露惊叹,旋即话锋微转,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惋惜,
“如此佳作,若能邀三五知己,煮酒品茗,共赏其妙,方不负此画。只可惜……”他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沈砚,
“沈大人伤势初愈,恐不宜饮酒,倒是憾事。”
这话听着像是关心,实则是在暗示沈砚的存在,破坏了应有的风雅氛围,将他排除在知己之外。
沈砚垂眸,依旧沉默,仿佛未曾听出弦外之音。
梁清凰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并未看魏珩,只漫不经心道:
“世子有心了。不过本宫近来政务繁忙,恐无暇参与此类雅集。至于沈砚,”她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
“他需遵医嘱,静养为宜,酒水之物,确实不宜。”
她既婉拒了魏珩的暗示,又点明了沈砚留在身边的必要性,轻描淡写地将魏珩绵里藏针的话语化解于无形。
魏珩脸上的笑容微僵,随即恢复自然:“是臣考虑不周了。”
他识趣地不再谈论此事,又将话题引回了画作本身。
沈砚安静地听着,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魏珩此人,比想象的更难缠。他不再像上次那样直白地展示武力或见闻,转而用文采风雅来拉近距离,试图构建一种精神层面的共鸣,并将自己排斥在外。
若非殿下……心思玲珑,应对得当,恐怕真会让他得逞几分。
他在心中冷笑。
论揣摩殿下心思,迎合殿下喜好,这魏珩还差得远。
又坐了片刻,魏珩便起身告辞。
花厅内再次只剩下两人。
梁清凰放下茶盏,看向沈砚:“你觉得魏珩此人如何?”
沈砚沉吟片刻,谨慎答道:“世子文武双全,家世显赫,确是人中龙凤。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心思似乎过于活络了些。”
“活络?”梁清凰挑眉。
“他试图以文会友,营造知己之感。”沈砚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她,
“但殿下之心,如皓月当空,岂是些许清风流云所能轻易靠近?他之伎俩,在殿下眼中,不过徒增笑耳。”
梁清凰看着他这副一本正经拍马屁的模样,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油嘴滑舌。”她评价道,语气却并无斥责之意,
“伤既好了,明日便开始回来处理文书吧。”
“是!”沈砚心中一喜,恭声应道。
他知道,这场无声的较量,他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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