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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电商之夜”定在 11 月 18 号，地点是鸟巢旁新落成的奥林匹克演艺中心。
北京刚下过雨夹雪，红毯从东门一路铺到台阶，两侧媒体长枪短炮，直播镜头 4K 高清，连毛孔都能拍出帧数。主办方给古涵双发的邀请函写得客气——
“诚邀古璨传媒 CEO 古涵女士携旗下头部达人元锐泽先生莅临红毯及内场。”
收到函那天，古涵双正在给 15 天“教育期”做总结，眼皮都没抬：“不去。风口浪尖，再被黑粉逮住，公关部又得通宵。”
元锐泽蹲在她办公室沙发旁喂狗，闻言抬头，眼睛亮得像灯泡：“去！为啥不去？这是我复出的第一站。”
“你的账号还在冷冻期。”
“所以我得露脸，让粉丝知道我还活着。”少年掰着手指数，“而且主办方给 300 万出场费，税后，不要白不要。”
古涵双把文件往桌上一拍：“300 万够买你一条命？黑粉现在天天私信我，说要在红毯泼硫酸。”
“那就更得去。”元锐泽收起笑，声音低下来，“我不能躲一辈子。躲一次，他们就觉得自己赢了。”
两人对视三秒，古涵双先挪开视线。她太清楚这种眼神——赌徒的，豁得出去，也输得起。她深吸一口气：“去可以，约法三章：不许接受采访，不许单独停留，不许离开我身边两米。”
少年笑得露出虎牙：“收到，老板。”
18 号傍晚，红毯时间 17:30，艺人通道口堵得水泄不通。
古涵双穿一身烟灰高定西装裙，腰线收得利落，肩口别着古璨的 Logo 胸针，像块冷硬的盾牌。元锐泽同色系西装，领口暗绣银线，走路时闪出细碎光点，像把银河穿在身上。
保姆车刚停稳，他就戴上口罩，压低帽檐。古涵双侧头叮嘱：“跟紧我，别左顾右盼。”
“嗯。”少年应声，手却悄悄把帽檐往上推了推——他太久没出现在闪光灯下，骨子里那点对镜头的渴望，压也压不住。
两人一下车，媒体群就炸了。
“元锐泽！看这边！”
“泽泽！回应一下两千万吧！”
“听说你退礼是炒作，真的假的？”
快门声连成一片，像暴雨砸铁皮。古涵双皱了皱眉，伸手扣住元锐泽手腕，把他往自己身后带了半步，示意保镖开路。
红毯不过 30 米，却走了足足 5 分钟。主持人想采访，被古涵双一个眼神挡回去；媒体想靠近，被保镖伸手格开。眼看就要到内场门口，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个人影——
黑卫衣、黑口罩，手里拎着透明塑料袋，抡圆了胳膊一甩——
“啪！”
一枚生鸡蛋在空中划出冷白弧线，直奔元锐泽面门。
古涵双想也没想，侧身一步，抬手一挡——
“咔嚓！”
蛋液在她肩头炸开，蛋清顺着高定西装往下淌，蛋黄糊在锁骨，碎壳溅了一地。第二枚、第三枚接踵而至，保镖反应过来，一把扭住黑粉胳膊，按倒在地。
现场安静半秒，接着快门声更疯，镜头齐刷刷对准古涵双——蛋清顺着她睫毛往下滴，冷得她打了个颤，却站得笔直，像块被雨水冲刷的钢板。
被按在地上的黑粉还在嘶吼：“元锐泽！圈钱狗！退网！”
少年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他第一次看见古涵双为自己狼狈——那身西装 30 万，现在全是黏糊糊的蛋液，头发丝都挂着碎壳，她却一动不动，像把盾牌竖在他面前。
心脏某处，“咔啦”塌下去一块。
“上车！”
古涵双低喝一声，拽住他手腕往保姆车走。元锐泽却猛地甩开她手，转身冲向人群。保镖没拦住，少年几步冲到黑粉面前，一把扯下对方口罩——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脸憋得通红，眼里全是泪。
“你冲我来，行不行？”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狠劲，“她欠你们什么？你砸她？！”
小姑娘被他吼得一哆嗦，抽泣着喊：“你诱导未成年打赏，就该被封杀！”
“我已经退了两千万！账号还在停播！你们还要怎样？要我去死吗？”少年眼尾通红，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古涵双从背后一把抱住他腰，把人往后拖：“元锐泽！冷静！”
少年胸膛剧烈起伏，雨水混着蛋液顺着他下巴往下淌。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弯腰，一把将古涵双打横抱起——公主抱。
媒体炸了，快门声像机关枪。
“让开！”他冲人群吼，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她要是感冒，我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保镖开路，少年抱着她冲进保姆车，“砰”地甩上车门。
车内，暖气开到最大。
古涵双被放在座椅上，终于回过神，低头看自己——西装彻底报废，蛋清顺着锁骨往胸口滑，冷得她直打颤。元锐泽单膝跪在地板，拿纸巾帮她擦，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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