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三,京师暴雨。雨脚如麻,砸在屋瓦上,碎成白烟,一层又一层笼住皇城。灞桥外的官道被雨水冲得泥泞,马蹄踏下,“咕唧”一声,泥点溅起半尺高。
江栖鹤便在这样的午后离京。青布小轿,两班随从,无官牌、无仪仗,连行李也只带一箱书、半匣药。轿帘半掀,他素衣束发,膝上摊开一卷《韩非子》,却一页未翻。雨声敲棚,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催促:快走,快走。
行至灞桥,水涨桥低,浊浪拍击石墩,声如闷雷。轿夫放缓脚步,正欲小心过桥,忽听身后马蹄踏水——
“——止步!”
单骑破雨而来,马鞭甩出脆响。随从仓皇跪倒,轿夫慌忙落轿。帘外雨势更急,砸得桥面烟尘四起。
女帝单人单骑,无伞无盖。玄色龙袍被雨水浸透,金线龙鳞黯淡无光,袍摆溅满泥点,像一幅被胡乱涂抹的江山图。她发髻半散,乌发贴在颈侧,雨水沿下颌滴落,分不清是雨是泪。
她甩镫下马,一步一泥,走到轿前,伸手——
“先生不要朕了?”
帘内,江栖鹤指节发白,书卷被捏得皱了角。雨声砸棚,像砸在他心口。他抬眼,看见雨水与泪水在她脸上齐下,像两条交汇的暗河,一路冲进他眼底。
“臣怕再留,会毁了你。”声音低哑,被雨声撕得七零八落。
女帝忽然拔剑——那是太祖佩剑“断渊”,平日悬于政事堂,今日却被她藏在雨披下带出。剑光一闪,轿杆“咔嚓”断裂,青布小轿瞬间倾斜,书箱翻倒,一卷卷竹简滚进泥水里。
“今日你走一步,朕砍一截;轿毁,你骑朕的马。”
她站在雨里,剑尖指地,雨水沿剑脊滑下,冲走泥点,露出森冷寒光。江栖鹤终于下轿,油纸伞撑开,伞面倾向她,自己半边立刻被雨水浇透。
雨声包围,世界只剩伞下这一方小小干燥。女帝丢剑,剑身落地,“当啷”一声脆响,被泥水吞没。她扑进他怀里,额头撞在他肩骨,发出闷响,却再不肯退。
“朕用天下换先生,可好?”声音哽咽,像当年的储君,在雪夜抱着他腰哭到呕吐,“先生别走,朕害怕……”
江栖鹤胸口一震,伞柄倾斜,雨水立刻灌进两人颈侧,他却不觉冷,只觉怀里的人滚烫得像将化的冰。他抬手,指腹穿过她湿发,掌心贴上她后颈,低哑开口:
“长渊,你守天下,我守你。”
暴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夕阳从云缝探出,照在灞桥浊水,波光泛红,像一条流动的血河。女帝仍窝在他怀里,龙袍湿透,却不再颤抖。江栖鹤单手撑伞,另一只手揽在她腰侧,指节发白,却再不肯松。
远处,随从跪了一地,不敢抬头。断裂的轿杆横在泥水里,书卷散落,被夕阳镀上一层惨红。女帝忽然伸手,捧起他湿透的衣袖——那里沾着她的泪,也沾着他的血(掌心被剑柄磨破)。她低头,唇轻触那处血迹,声音轻得只有他听见:
“先生,我们回家。”
当夜,京师酒肆,稚童拍手唱新歌:
“灞桥雨,帝师归,
龙袍湿透谁人泪?
折断轿杆换伞骨,
凤凰低头栖鹤飞。”
歌声清脆,却字字如刀,刀刀指向皇城深处,那场无人敢言的伞下复合。而深宫之中,女帝掌心的剑柄磨痕与江栖鹤指节的伞骨淤青,在灯火下交叠成同一处暗红——
像雨夜留下的契,像伞下无声的火,烧得彼此无路可退,却再不愿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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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低声叹息,仿佛把整片夜色都揉进嗓音里:“这世间于我,像重生,也像一脚踩进人间虐文。情爱是刀,是火,我一口一口咽下,连血带灰。”
系统小六的声音平静而笃定:“你本就是胎穿——这本就是第二次人生。”
“难怪那几个长生者总爱接任务。无尽岁月里,这样的体验是惊喜,是给死水般的日子重新点燃的火种。”
“你喜欢,就好。”
“他是你的‘研发爸爸’,你知道吗?我们在任务里,谈了很多场恋爱。”
“我不知情,但确实怀疑过。”
“那他太谨慎了,早把你可能察觉的蛛丝马迹抹得干干净净。”
“研究人员嘛,谨慎就像写进基因里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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