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分,仇氏新总部顶楼公寓。
厨房是开放式的,一字型吧台横在中央,头顶一盏线性灯将光线压成冷白色,像给夜色覆上一层薄霜。灶台上的珐琅锅还冒着极轻的雾气,刚煎好的太阳蛋被留在余温里,蛋黄颤巍巍,仿佛随时会破。
那明冲完手,正用厨房纸擦干指缝,动作一如既往地精确。她抬眼,视线掠过墙面电子钟——01:10:00,比「行程最后一项」规定的时间晚了整整十分钟。
「超时了。」她淡淡开口,语气像在念KPI,「3分钟拥抱,截止到一点整。」
仇棱靠在吧台另一侧,黑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锁骨线条在灯光下像被描了银边。他刚把盘子放进洗碗机,闻言没接话,只抬手,指尖在耳后创可贴上蹭了蹭——绿色,今天换的是薄荷图案。
「扣多少?」他问,声音低,却带着明显的笑。
「一分钟一万,超时七分钟,七万。」那明报得很快,仿佛报价器成精。
「用余生付。」少年脱口而出,像把筹码一次性推到底。
话音落下,厨房忽然变得很静。洗碗机发出「滴——」的结束音,像给空气按下暂停键。
那明把厨房纸折成方,放回台面,抬眼看他:「余生太长,利息算不清。」
「那就先付个首付。」仇棱笑,眼尾弯出细小的弧度,却没再给她反驳的时间——他上前半步,左手撑在吧台边缘,右手绕过她腰后,把人轻轻带到自己身前。
动作不重,带着热气的掌心只隔着一层薄风衣。那明背脊抵上中岛大理石,冰凉与温热同时贴上皮肤,她睫毛动了下,没推人,也没抬膝——默认了这场「首付」。
线性灯将两人影子拉得极长,重叠在地板上,像一条被对折的线。
「计时开始。」她轻声说,像在启动某个新程序。
仇棱低头,额头抵住她额角,声音哑却带着笑:「三分钟,180 秒,我不贪,297 秒就够。」
那明想纠正「超时」的定义,却发现呼吸已被少年身上淡淡的茶树香侵占——那是她给他选的剃须水,如今反客为主,把空气搅成漩涡。
180 秒的第一秒,仇棱只做了一个动作——他把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像要把百天的绿色情绪全部存进肺里。
那明手指悬在半空,停顿半拍,最终落在他背脊。掌心之下,心跳透过衬衫传来,急促却有力,像在说「我活着,也因为你」。
第二秒到第十秒,世界只剩心跳与呼吸。洗碗机进入烘干模式,热风拂过两人脚背,像给夜色开了一台小型暖风机。
第十一秒,仇棱开口,声音闷在她锁骨:「绿色情绪100天,我做到了。」
「嗯,记录有效。」那明答,声音轻,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第二十秒,少年抬头,与她四目相对。距离近到能在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绿色进度条在视网膜角落闪烁:【100%】。
他忽然低笑:「行程表最后一项,‘拥抱3分钟’,我没打算只抱3分钟。」
那明挑眉:「合同里没写『打算』,只写『执行』。」
「那就执行到297秒。」
第60秒,他右手上移,扣住她后颈,指腹带着厨房余热,却不再只是「管家」与「雇主」的距离。那明背脊僵了半瞬,很快放松——她习惯计算,也习惯给风险设止损。
「仇棱。」她提醒,「情绪过载会掉绿。」
「不会。」少年哑声,「绿色满格,只升不降。」
话音落下,他低头,吻落在她唇角——不是试探,是确认。确认自己还活着,确认百天的绿色情绪终于找到出口,确认「余生」这个词,不再是空头支票。
那明睫毛颤了下,却没躲。她向来把效率优先,此刻却允许自己浪费三秒钟——用来感受少年唇线带来的温度,以及他舌尖柠檬牙膏的酸涩。
第三秒结束,她微微后退,呼吸交缠,却给出专业点评:「技术一般,热情及格。」
仇棱低笑,胸腔震动:「那就再考一次。」
第120秒,厨房彻底安静。线性灯将两人影子折叠成一条,像把过去与未来对折。少年掌心从她背脊滑到腰窝,停下,不再前进,像给**设下红绿灯。
那明抬手,与他十指交扣,掌心贴掌心,温度交换。她声音极轻,却带着警告:「超时 297 秒,利息七万,确定续借?」
「确定。」少年额头抵着她,「用余生做抵押,不还价。」
第150秒,他第二次吻她——比第一次更轻,像在给绿色情绪贴最后一张封条。唇瓣分离时,他低声道:「计时器可以停了,我不贪。」
那明却没松手,反而把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散在热气里:「停表可以,利息照算。」
少年笑,声音哑得温柔:「好,一辈子分期。」
第180秒,拥抱自动解除。那明抬手,按下腕表计时——实际用时:6 分 57 秒,超时 297 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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