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9:00,仇氏控股总部一楼多功能厅。
穹顶灯光雪亮,百台摄像机一字排开,长枪短炮对准主席台背后的巨大 LED 屏——鲜红底、鎏金 Logo,屏幕中央滚动字幕:
「特别记者会 · 并购方案说明暨泄密事件澄清」
台下第一排,仇震东端坐中央,手杖横放膝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左右两侧是集团核心董事,个个面色铁青。再往后,是持长焦镜头的记者与直播手机——在线观看人数已破 800 万,弹幕密密麻麻:
【来了!疯批太子今天疯不疯?】
【听说要剥夺继承权?】
【管家还在羁押吧?大戏开场!】
9:05,侧门开启。仇棱走进视野——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口没系领带,却别着一枚创可贴形状的银色领针,在镁光灯下闪得刺眼。他身后跟着法务总监、证券事务代表,再往后——那明。
女人同样黑衣,长发低束,右手腕缠着极细的白色纱布,是48小时前讯问室留下的唯一痕迹。她步子轻,背脊笔直,像一把收在鞘里的刀,安静,却锋芒暗隐。
仇震东余光扫到儿子,瞳孔微缩,却没开口。摄像机敏锐地拉近——父子之间隔着一个空位,空气里却像有雷在滚。
9:10,主持人简短开场,把话筒递给仇棱。全场快门声暴雨般响起。
少年面对镜头,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每一台收音器捕捉——
「各位上午好。今天,我只有一件事宣布:本人仇棱,自愿将名下 5% 仇氏控股股份,不可撤销地转让给那明小姐,用作其保释金及相关法律费用。」
话音落地,全场死寂两秒,随后「轰」地炸开——
【5%???市值多少?】
【四十二亿!!!我疯了??】
【疯批太子为女人一掷千金!】
LED 屏实时弹出小六复制的特效雪花,一行血色大字在弹幕间滚动:
【仇氏股价预跳水 8%】
仇震东猛地起身,手杖「咣当」倒地,他伸手去抓儿子话筒,却被法务总监挡住:「董事长,直播。」老人指尖发抖,嘴唇青紫,下一秒,整个人直直往后仰——
「董事长——!」
「快叫救护车!」
现场乱成一锅粥。镜头疯狂推拉——仇棱却纹丝不动,他低头,在早已准备好的转让协议上签字,笔尖「沙沙」划过纸面,像刀切牛油。
最后一笔勾完,他抬头,看向镜头,眼尾依旧带笑,却冷得吓人:
「股份转让完毕。从现在开始,那明小姐是仇氏第二大自然人股东。她的人身安全与股东权益,受《证券法》与《刑法》双重保护。任何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倒地昏迷的仇震东,扫过面色惨白的董事们,「任何人动她,就是动我。」
董事会炸锅。
「荒唐!5% 股份说给就给?!」
「股价跳水 8%,谁来负责?!」
「我提议立即召开临时董事会,冻结转让!」
仇棱把签字笔一扔,金属与玻璃相撞,清脆「当」一声。他抬手,指向 LED 屏——特效雪花消失,跳出两行实时数据:
【仇氏流通盘 53%】
【仇棱个人剩余:41% → 36%】
「我仍是第一大股东,拥有一票否决。」少年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全场安静,「股价跳水?很好,我正好回购。」
他侧身,看向那明——女人站在风暴中心,目光笔直,像看不见四周海啸。仇棱忽然伸手,握住她腕间白色纱布,声音低下去,却足够让收音器捕捉:
「对不起,来晚了。」
那明指尖微动,没有抽回,只轻轻摇头:「不晚,刚刚好。」
闪光灯暴风般闪起,定格这一刻——少年眼底赤红,女人眸色沉静,两人身后,是跳崖的股价与昏迷的父亲,像一幅荒诞却炽烈的油画。
10:30,救护车呼啸驶离总部。仇震东被诊断为轻度脑溢血,需住院观察。仇棱站在急诊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抬头看天。阳光炽白,他却觉得冷。
那明走来,递给他一杯热美式:「糖加奶,10%甜度。」
少年接过,指尖碰到杯壁温度,忽然开口:「我是不是很疯?42 亿,说送就送。」
「从财务角度,不划算。」那明抬眼,「从生存角度,划算——你买断了我的自由,也买断了你自己的命。」
仇棱笑出声,笑得肩膀直抖,眼泪却滚下来:「四十二亿买命,贵吗?」
「不贵。」那明声音轻,「命只有一条。」
她把另一份文件递给他——《股份代持及表决权委托协议》。少年愣住:「什么意思?」
「5% 股份在我名下,但表决权仍委托你行使,期限到你满 25 岁。届时,你可以选择收回,或让我继续代持。」那明抬眼,「我不会参与经营,也不会卖出。这是你的盾,也是你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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