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未至,瘟部冰谷上空飘起诡异的粉色雾。
雾中混杂甜腻的桂花香,凡吸入者——不论仙童、力士,还是寒鸦、雪狐——皆双眼冒星,嘴角含笑,嘴里喃喃念着心上人的名字。
“恋爱脑瘟疫”四字,以光的速度席卷群聊。
柳见青赶回冰谷时,正见守门的天将抱着冰柱狂亲,头盔歪到一边,嘴里深情呼唤:“翠花,俺想你——”
她指尖一弹,冰魄针封住对方灵台,转头低喝:“关谷门!”
然而谷门刚阖,粉雾便沿着门缝丝丝渗入,像一条不肯离开的情丝。
常规瘟符、寒毒、冰障,统统失效。
柳见青意识到:这不是瘟,是“情瘟”——一种针对元神、以爱慕为媒介的传染性心瘴。
要隔绝它,需要三界最纯粹、最不可侵犯之物——月老红线。
“月老司重地,闲人止步。”
胡不言正倚在姻缘殿门口晒太阳,尾巴懒洋洋地拍打着玉阶。
柳见青疾步而来,青衣带雪,开门见山:“借我红线,十万火急。”
胡不言眼尾一挑,扇子“啪”地合拢:“瘟神大人也知道求人?”
“少废话。”柳见青抬手,冰针贴着他尾根最敏感的一撮毛,“一寸红线,一个要求,开价。”
胡不言低头,数了数自己仅剩的八根尾巴——
七根半,断口还包着青缎荷包;
如今是完整的八根,却根根珍贵。
他勾起嘴角,笑得像奸商:“一寸红线,换一根尾巴毛。童叟无欺。”
柳见青指尖微抖。
她想起蟠桃园那一剪,想起荷包里的断尾,想起他曾挡在自己面前的雷光。
可是冰谷十万生灵,等人救命。
“好。”
她声音极轻,像雪落竹叶。
胡不言的笑意却僵在嘴角——他没料到她答应得这么快。
“真要?”
“立刻。”
他沉默片刻,尾巴一甩,一缕火红尾毛落在她掌心,带着一点温热的血。
“一寸。”
柳见青收拢手指,尾毛在她掌心化成一条细如蚕丝的红线,闪着微光。
“不够,整条瘟部冰谷,需一百零八丈。”
胡不言挑眉:“那就是一百零八根。”
柳见青垂眼,长睫掩住情绪:“我记账。”
她转身欲走,胡不言忽然伸手,按住她肩。
“我随你去。”
“瘟部极寒,你尾巴受不住。”
“再掉毛,也比你一个人快。”
红线在两人腕间闪了闪,像替他们签下一纸契约。
瘟部冰谷,粉雾最浓处已凝成桃色云团。
胡不言赤足踏雪,八条尾巴铺开,像八条火红的河。
柳见青指尖一弹,尾毛化成的红线在空中延展,与狐尾交织,织成一张巨大的“情瘟隔离网”。
一寸红线,一寸火尾,一寸寒晶,一寸瘟符。
红与火与冰与毒,四力合一,沿着冰谷山势盘旋而上,将粉雾牢牢锁在谷心。
每固定一圈,胡不言便掉一根尾毛。
一圈、两圈……
当第三十六圈完成时,他尾巴只剩五根半。
柳见青冰针一转,替他封住断口血珠,声音低哑:“够了,剩下的我来。”
胡不言唇色发白,却仍笑:“记账,别赖账。”
红线隔离网落成,粉雾被压缩成一颗晶莹的桃色心核,悬在谷心。
柳见青抬手,冰符贴上心核,低温冻结。
“瘟源找到了。”
她目光穿过冰壁,落在心核深处——
一枚断裂的姻缘铃,铃身刻着小小的“月”字。
前任月老,失踪三百年的——月无尘。
“月无尘?”胡不言瞳孔骤缩。
那是月老司的缔造者,也是他的师祖。
传言当年为证“无情大道”,自断红线,跳入忘川,从此杳无音讯。
没想到,竟成了瘟源。
柳见青指尖一点,心核裂开,一缕极淡的红雾飘出,带着旧日誓言的残响:
“世间情爱,皆虚妄……”
“既如此,便以虚妄为瘟,还于众生。”
胡不言的尾巴无风自动,眼底情绪翻涌。
柳见青侧头看他:“你认识?”
“我师祖。”
“那更要清理门户。”
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胡不言点头,指尖红线绕上那缕残雾,一寸寸收紧。
“师祖,得罪了。”
红线与残雾交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雪夜爆竹。
最终,残雾被红线吞噬,心核化作一滴晶莹血泪。
瘟雾尽散,冰谷重归清寒。
胡不言却因灵力耗损,身子一晃。
柳见青伸手,稳稳扶住他。
“尾毛,我会一根一根还你。”
胡不言笑,声音低哑:“还不了,就以身相许。”
柳见青冰针抵住他颈侧:“再贫,补一针。”
指尖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红线在两人腕间轻轻收紧,像一条无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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