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的南京东路,霓虹依旧喧嚣。
蒸汽列车悄无声息地停驻在路口阴影处,车门滑开时没有惊动任何行人。那明踏出车厢的瞬间,现代都市特有的声浪扑面而来——汽车鸣笛、醉汉的嬉笑、便利店自动门的电子音,这些嘈杂的声响构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笼罩其中。
她拉低兜帽,黑色风衣的下摆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像一片逆流而上的阴影。行人从她身旁匆匆走过,却无人投来一瞥。某种认知干扰魔法在她周身形成透明的屏障,让她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黄浦江在夜色中流淌,水面倒映着两岸的灯火,宛如一条被驯服的液态巨龙。
十六铺码头附近,游客渐渐稀少。那明放慢脚步,目光锁定在江边栏杆旁的一个身影上——
林渊蹲在地上,黑色长风衣铺展在水泥地面,像一片展开的蝠翼。他面前支着一台老式哈苏胶片相机,镜头对准空无一物的江面,右手悬停在快门按钮上方,指尖微微发颤。
3、2、1——
他按下快门的瞬间,那明手腕上的银色纹路突然发烫。
咔嚓。
机械快门声在夜色中格外清脆。相机缓缓吐出一张宝丽来相纸,林渊小心翼翼地捏住边缘,轻轻晃动。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在原本空荡的江面上,赫然矗立着一座哥特式钟楼,尖顶刺破夜空。而更诡异的是,钟楼顶端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黑色风衣猎猎飞扬。
林渊的呼吸停滞了。
他缓慢抬头,视线沿着江面一寸寸上移,最终落在现实中的钟楼位置——那里本该只有漆黑的江水。
然后他看到了她。
那明站在三米开外,兜帽下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夜风吹拂,几缕银白的发丝从帽檐下溜出,在霓虹映照下泛着冷光。
你......林渊的瞳孔剧烈收缩,手中的相纸飘落在地,从照片里走出来了?
那明轻笑一声,纤细的手指在空中一弹。落地的照片突然自燃,冰蓝色的火焰吞噬了影像,却没有烧毁相纸本身。火焰中,钟楼的轮廓扭曲变形,最终化为灰烬。
她向前迈步,靴跟敲击地面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是你把未来拍成了过去。
林渊下意识后退,脚跟撞上江边栏杆。他的右手悄悄滑入风衣内侧,指尖触碰到某块冰凉的水晶。
别紧张。那明在距离他两步之遥处停下,伸出苍白的手掌,我只是来问一个问题。
江风突然变得猛烈,卷起燃烧后的灰烬,在两人之间形成一场微型雪暴。灰烬落在那明掌心,组成两个闪烁的字迹:
【留下】
【回家】
林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越过那明的肩膀,望向她身后某个虚无的点,仿佛那里站着什么只有他能看见的东西。
第三个选项呢?他突然问道,声音沙哑。
那明挑眉:比如?
比如知道真相的权利。林渊的手指终于完全握住了那块水晶,晶体表面的棱角刺痛他的掌心,三年前为什么选中我?为什么是三十七个人?裂缝另一端的到底是什么?
灰烬组成的字迹开始不稳定地闪烁。那明收回手,灰烬随风飘散。
真相是有代价的。她轻声说。
我付得起。
那明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江水的流动、远处轮船的汽笛、甚至他们自己的心跳。绝对的寂静中,林渊看到那明的嘴唇开合,说出的词语却像被某种力量抹除,无法传递到他的耳中。
他的胸口突然传来剧痛,那块贴身携带的水晶变得滚烫,烫到几乎要灼穿他的衣服。
当声音重新回归时,那明已经后退了一步,表情恢复了最初的疏离。
现在你知道了。她说,语气平静得可怕,还坚持要第三个选项吗?
林渊的额角渗出冷汗。他的瞳孔中倒映着某种超越认知的恐怖,但嘴角却扬起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
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他松开握着水晶的手,任其坠落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我加入。
那明点点头,转身望向江面。在普通人眼中空无一物的水面上,此刻正浮现出三十六道模糊的身影——那是其他滞留在现代的毕业生,他们的影像如同海市蜃楼,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游戏规则很简单。那明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找到他们,或者被他们找到。
她抬手,江面上的幻影突然全部转向同一个方向——外滩十八号的楼顶。那里,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裂缝正在缓慢扩张,像一只逐渐睁开的眼睛。
午夜之前。那明最后说道,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否则裂缝另一边的,就会替我们做出选择。
当林渊再次眨眼时,她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地上一小堆冰蓝色的灰烬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他弯腰捡起那张被魔法火焰灼烧过的相纸,发现影像已经完全改变——现在上面显示的是三十七个光点在地图上移动,其中一个正快速接近他的位置。
游戏,确实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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