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春日总是来得迟些。三月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城东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却已是一派热闹景象。绸缎庄的伙计抖开一匹茜色云锦,在阳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卖糖人的老汉吹出个栩栩如生的凤凰,引得孩童们拍手叫好。
临街的三层茶楼漱玉轩二楼雅座,雕花木窗半开着,露出一张冷艳如霜的脸庞。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玄色绣银纹的短衣上投下斑驳光影,耳坠上的银铃随着她托腮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好热闹呀!鸩罗衣指尖绕着鬓角一缕银发,这是她十六岁那年第一次炼蛊失败留下的印记。那夜她跪在祭坛前,看着铜盆里自己的倒影一寸寸褪去青丝,最终定格成如今这副模样——银发如雪,衬得眉眼愈发凌厉。
【系统小六: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就是要把自己这个角色发挥到极致,成为最终赢家的完美试金石和磨刀石!当前世界线完整度65%,请宿主注意维持冷艳毒罗刹人设。】
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正围着个卖艺女子调笑,其中一人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正是当朝太傅家的信物。鸩罗衣眯起眼睛,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几个纨绔,又移向街角几个看似普通却眼神锐利的行人。那些人拇指与食指间都有层厚茧,是常年拉弓留下的痕迹。
姐姐在看什么?一个与她容貌七分相似的少女突然从背后扑上来,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这少女一身绛红苗装,腕间缠着的银丝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那是用血玉蛛吐的丝编织的,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能生生勒断牛骨。
鸩罗衣头也不回:看蛛网上的飞蛾。她声音很轻,却让活泼的蛛银铃立刻安静下来。楼下那几个弓手明显是二皇子府上的暗卫,而太傅家的公子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蛛银铃——她的咯咯笑起来,腕间银丝无风自动:姐姐总是这么无趣。她故意晃了晃脑袋,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这声音看似清脆,实则暗藏玄机——每个铃铛里都养着一只响尾蛊,能随着音波钻入人耳。
楼下几个行人突然捂住耳朵踉跄几步。蛛银铃得意地翘起嘴角,却在看到街角转出的队伍时猛地僵住。
一队人马从西市方向缓缓行来,为首的少年不过弱冠之年,一身暗紫苗装绣着繁复的百足纹,腰间悬着的九个铜铃随着步伐发出沉闷声响。他面容俊美近乎妖异,左眼角下那滴朱砂泪痣鲜艳欲滴,仿佛随时会化作血珠滚落。
哟,这不是蚩离那个疯胚吗?蛛银铃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他怎么也来京城了?听说去年他在南疆用千虫宴招待宾客,最后活下来的不足三成。
鸩罗衣这才转过身,冰凉的指尖按在妹妹腕间的银丝上:蚩离...七皇子的人。她声音里带着警告。三个月前她们初入京城时,就曾在城郊见过这个用活人养蛊的疯子。当时他正往一个囚犯体内种子母连心蛊,那凄厉的惨叫至今犹在耳畔。
蛛银铃撇撇嘴正要说话,楼下的蚩离突然抬头。阳光正好掠过鸩罗衣冷峻的侧脸,为她镀上一层锋利的银边。而旁边蛛银铃正夸张地朝他吐舌头。
蚩离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他右手拇指与中指轻轻一搓,一只通体紫黑的百足金蚕凭空出现,细密的足肢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当心!鸩罗衣猛地拉开蛛银铃。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紫影破空而来,擦着蛛银铃的耳坠钉入她们身后的柱子——那只金蚕的毒颚深深扎进硬木,尾针还在高频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蚩离!你活腻了吗?蛛银铃气得跺脚,腕间银丝瞬间绷直如弦,细看会发现每根丝线都在分泌淡绿色液体。
楼下,蚩离大笑三声,用苗语高声喊道:毒娘子也会怕小虫子?京城的富贵日子把你们的胆子都养没了!他话音未落,腰间铜铃突然无风自动,九个铃铛相互碰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鸩罗衣按住暴躁的蛛银铃,缓步走到窗前。她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间取出一枚造型古怪的银铃——铃身布满细密孔洞,内里隐约可见暗红色絮状物在蠕动。随着她手腕轻晃,一缕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红雾飘向楼下。
蚩离的笑容突然凝固。他腰间的铜铃剧烈震颤,其中一个突然裂开,爬出几只通体血红的蚂蚁。他迅速咬破手指凌空画了个血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血蚁巢?!你竟把蛊母养在铃铛里!
姐姐的还是这么毒。蛛银铃得意地朝楼下做鬼脸。那枚特制银铃是她们离开苗疆前,族里大祭司用三百只食人蚁的蛊母炼成的,一旦催动,能让人血液里爬满蚂蚁。
两拨人的对峙引来不少路人围观。卖糖人的老汉早已躲进巷子,几个锦衣公子也退到茶楼檐下。就在这时,一队身着靛蓝劲装的侍卫分开人群走了过来,为首的恭敬地向蚩离行礼:蚩公子,七殿下有请。他衣领上绣着的七瓣梅纹显示这是七皇子府上的亲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