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沉香缭绕。女帝一袭玄色龙袍端坐于九龙金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不住她锐利如刀的目光。殿外秋阳正好,却照不进这森严大殿半分。
奉天承运,女帝诏曰——掌印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立柳如风为后,择吉日行册封大典!
话音未落,朝堂已是一片哗然。那明站在殿柱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暗藏的鲛珠。三日前那场密谈后,她便知道今日必有一场风暴。
荒谬!张正德率先出列,紫袍玉带在晨光中刺目非常,柳如风不过一介白衣,如何配得上凤君之位?他花白胡须颤抖,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那明余光瞥见北境王铁青的脸色。这位戍边多年的藩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铠甲下的肌肉绷得死紧。他身后,几名亲信将领已悄然按上刀柄。
柳如风却恍若未闻。他一袭素白长衫立于殿中,衣袂如云,仿佛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近乎透明的轮廓。
臣,领旨谢恩。他声音清冷如玉磬,俯身行礼时,一缕黑发从玉冠中滑落,在苍白脸颊旁轻轻晃动。
女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就在此时——
殿外侍卫踉跄闯入,北境王麾下黑鳞卫已攻破玄武门!
战鼓声如闷雷般自远处滚来,震得琉璃宫灯叮当作响。那明心头一跳,来了!
保护陛下!聂子真一声暴喝,长剑出鞘的铮鸣刺破空气。数十名金甲侍卫瞬间涌入,将女帝团团护住。
大殿瞬间陷入混乱。文官们仓皇四散,紫袍玉带在惊慌中纠缠碰撞。武将们纷纷拔剑出鞘,寒光在殿内交错闪烁。北境王仰天长笑,腰间弯刀的一声出鞘,刀锋在殿内烛火下泛着血色寒芒:今日这天下之位,非我儿莫属!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殿顶垂落的宫灯剧烈摇晃。话音未落,数十名黑甲武士已从殿外杀入,刀剑相击之声顿时响彻云霄。女帝身边,聂子真长剑横扫,一道银光闪过,三名叛军应声倒地。
柳如风的白衣在混乱中格外醒目。他静立原地,衣袂无风自动,眼中泛起诡异的蓝光。北境王见状,狞笑着挥刀直取:妖人受死!弯刀带起一道血色弧光,却在距离柳如风三尺之处骤然凝滞,仿佛劈入无形水幕。
殿外,黑鳞卫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一支流箭破窗而入,钉在蟠龙柱上,箭尾犹自颤动。
那明趁乱退出殿外,提起裙摆向乐坊疾奔。秋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远处宫墙上已见刀光剑影。转过回廊时,一枚流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朱红廊柱,箭尾犹自震颤不已。
乐坊内出奇地安静。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海潮气息扑面而来。沧溟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银发如瀑垂落腰际,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你迟了三分。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如深海般沉静。
那明顾不上解释,目光被他手中之物牢牢吸引——那是修复完整的海皇琴。琴身通体流转着幽蓝光芒,龙凰佩镶嵌其中,一半如烈火灼灼,一半似深海幽幽。仅仅是注视着它,那明耳中便响起潮汐的韵律。
北境王果然反了?沧溟转身,异色瞳孔在暗处微微发亮。
那明点头,心跳如擂鼓:比预计的早了一刻。
他唇角微扬,将海皇琴递来:那便按计划行事。
指尖触及琴弦的刹那,一股陌生而熟悉的暖流自指尖窜入那明四肢百骸。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母亲教她的那首古老曲调。琴弦颤动,第一个音符跃出时,整个乐坊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琴音清越,如珠落玉盘,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它穿透墙壁,越过庭院,在皇宫上空回荡。那明闭目弹奏,感受着音符化作有形之力向外扩散。
宫墙外的厮杀声突然变了调。黑鳞卫的喊杀化作了惊恐的嚎叫,金属坠地的声音此起彼伏。透过乐坊窗户,那明看到那些身披黑甲的士兵纷纷跪倒在地,双手抱头,仿佛承受着莫大痛苦。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金銮殿方向。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柳如风的身影悬浮半空,素白衣袍无风自动。距离太远看不清细节,但那明分明看见他耳后浮现出淡蓝色的鳞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果然...那明指尖不停,琴音越发激昂,只有海皇琴才能唤醒真正的。
沧溟站到她身侧,银发被无形的力量扬起。他望着远处异象,轻声道:鲛人皇族的血脉,终究不是凡俗之物能压制的。
远处,柳如风周身已笼罩在一层水雾之中,数道水龙卷在他周围成形,将逼近的叛军尽数掀翻。
琴声戛然而止。最后一缕余音在空气中震颤,化作点点蓝光消散。皇宫内外,厮杀声已止,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惊呼与海浪般的回响。
沧溟向那明伸出手:现在,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那明搭上他的手掌,触感冰凉而柔软。当他们并肩走出乐坊时,阳光穿透云层,在他们脚下投下交织的影子——一个修长优雅,一个纤细挺拔。
远处,柳如风缓缓落地,眼中泛着妖异的蓝光。他看向她们,忽然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鲛人族礼。
深海与宫阙的界限,在这一刻彻底模糊。
叛乱平定,黑鳞之患解除,女帝在朝堂上宣布与鲛人族正式建交。沧溟作为使者,站在殿中,银发束起,耳鳍上的珠串熠熠生辉。
从今日起,东海鲛人族与大周永为盟好。女帝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那明站在女帝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玉佩。晨光下,龙凰佩的纹路比往日更加清晰,那些龙鳞与凤羽的刻痕深处,隐约流动着幽蓝光泽——这是与海皇琴共鸣后留下的印记。
退朝后,沧溟走向那明:殿下,我的使命已完成,该回东海复命了。
那明看着他:还会回来吗?
沧溟唇角微扬:若殿下允许,我愿在太学开设鲛人音律课程。
那明轻笑:准了。
三个月后,太学新设的海音阁内,沧溟抚琴授课,而那明偶尔会站在窗外,静静聆听。
潮汐起落,陆与海的界限,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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