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兰苑
五公主握紧手中的金簪,指节发白。
窗外雨声淅沥,冷风卷着残叶拍打窗棂。她面前摊开的,是一封伪造的诏书——朱砂御印,龙纹暗纹,字字诛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北狄请和,特命五公主即日和亲,以安社稷。钦此。
她指尖颤抖,却忽然冷笑一声。
假的。
她认得出来——这印玺边缘缺了一角,是先帝时期的旧印。女帝登基后,早已换了新玺。
可这封诏书,仍被故意送到了她手里。
——他们要逼她死。
她若自尽,旧势力便可宣扬:女帝苛待前朝血脉,逼死无辜公主!
她若反抗,他们便坐实她抗旨不尊,再以谋逆之罪处死她。
横竖……都是死局。
随后,她扯下那件华贵的嫁衣,用金簪狠狠划破——内衬里,赫然浸着剧毒的银丝!
果然……她冷笑,连死,都要让我背负畏罪自尽的污名。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公主殿下,别来无恙啊。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五公主猛地转身,看见尚书的心腹李管事带着两个侍卫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你们想干什么?她强作镇定。
李管事缓步上前,眼中闪着残忍的光:尚书大人说了,既然公主不肯体面地走,那就...帮您一把。
五公主瞳孔骤缩,转身就要呼救,却被一只戴着玉扳指的大手猛地捂住了嘴!
唔...!
她拼命挣扎,指甲在那人手上抓出深深的血痕。可一个久居冷宫的弱女子,怎敌得过三个壮年男子的力气?
动作快点!李管事低声催促,按计划做成自缢的样子!
白绫勒紧脖颈的瞬间,五公主的眼前闪过许多画面:母妃温柔的笑脸,女皇登基那日明媚的阳光,还有...那些她再也看不到的新政盛世。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李管事阴冷的声音:
可惜啊,你要是乖乖听话去和亲,还能多活几日...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静静悬于梁下的身影上。帕子从她松开的手中飘落,像一片凋零的花瓣,轻轻落在地上。
下官……下官这是在核对账目!
太仓主事跪在霉变的米堆里,酒气熏天,怀里还搂着瑟瑟发抖的歌姬。
苏沉璧面无表情,左手持剑,一剑劈开粮袋!
哗啦——
发黑的陈米混着虫蚁倾泻而下,腐臭扑鼻。
北境将士,就吃这个?她剑尖挑起一缕霉米,声音冷得像冰,你脖子上,长了几颗脑袋?
主事瘫软在地,冷汗涔涔:是、是户部吩咐的!说……说陈粮先压仓底……
铮——!
剑光一闪,主事的官帽连同一缕头发,被狠狠钉在柱子上!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三十万石新粮出仓。苏沉璧的声音轻得像风,却让人毛骨悚然,否则,你的脑袋,就挂在这粮仓门口。
那明倚在门框边,轻笑:相爷好大的官威。
话音未落,她指尖一弹,三枚铜钱破空而出!
噗!噗!噗!
暗处三名刺客喉头绽血,轰然倒地。
看来……那明踢了踢刺客的尸体,有人不想让你活到天亮啊。
苏沉璧望向北方——烽火隐隐,如巨兽睁开的猩红眼眸。
你说……她轻声道,我们能赢吗?
那明唇角微扬:当然能。
女帝林凤仪朱笔一挥,在《新政十疏》女子可科举四字上,重重画了一个圈。
即刻施行。
钟声回荡,朱雀大街上,无数女子推开窗棂,望向皇城方向。
她们之中——
有抱着幼女的妇人,
有扶着老母的少女,
有手中还握着织梭、账本的女子……
但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映着同样的星光。
——那是希望的光。
晨光如剑,劈开厚重的云层。第一缕金辉透过雕花窗棂,正落在苏沉璧案前堆积如山的文书上。她左手执笔,墨迹在纸上蜿蜒如龙,字字力透纸背,竟比右手所书更为凌厉。
一滴墨汁溅落在竹简上。那明带来的密报正在案头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北境传来的杀伐之气:北狄先锋距潼关已不足百里。
苏沉璧搁笔,墨渍在袖口晕开一片暗色。她将十二道调粮手令重重按在侍从手中:即刻送往兵部。转头看向倚在屏风旁的那明时,眼底闪过一丝决然:劳烦姑娘走一趟紫宸殿,请陛下准我亲赴潼关。
那明把玩着手中的铜钱,闻言挑眉:丞相大人要亲临前线?
粮草调度、军械配给、边关布防...苏沉璧系上那件染血的玄色披风,银线绣的暗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这些文牍功夫,朝中无人比我更熟。她唇角微扬,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再说,总要给龙将军带份大礼。
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一队轻骑如离弦之箭冲出西门。为首的苏沉璧白衣胜雪,腰间相印与宝剑交击,发出清越的铮鸣。城楼之上,女帝的龙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的虎符几乎要嵌入掌心。
那明倚着朱漆栏杆,轻声道:五公主的丧仪...
朕知道。女帝摩挲着那支断裂的金凤簪,指腹被锋利的断口划出血痕也不自知,等沉璧凯旋,朕要亲手为小五描眉点唇,让她走得体面。
远处的地平线上,玄甲军的旌旗已然连成一片赤红的浪潮。而在更北的方向,滚滚浓烟正吞噬着苍云关残破的城墙,将半边天空染成血色。
——旧势力以为杀一个弱女子就能动摇新政?
——那便让他们看看,这天下女子,能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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