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时,任锦就牵着那明站在了民政局门口。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任锦摩挲着那明的手指,看着民政局刚打开的玻璃门。来领证的新人不多,流程走得格外顺利。不过二十分钟,两个红本本就安静地躺在了任锦掌心。
“现在,”任锦将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收进内袋,转头看向那明,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前一天深夜,他就已经征得那明同意。电话那头的任父任母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打翻了茶杯。二老早就知道那明的存在,对这个儿媳满意得不得了。连夜就开始张罗——联系最亲近的亲戚,反复确认菜单,连见面礼都准备了整整三大盒。
而此时,任家别墅里飘着诱人的香气。任母第五次检查餐桌摆设,任父则不停地看着腕表。保姆笑着说:“老爷太太别急,少爷说了领完证就回来。”
这种场合妹妹任菲也肯定是要到场的,她真心为两人感到开心。
因为甘泽的原因,他们也都相互认识。
她和甘泽的感情进展的不错,任菲同样是一名非常吸引人的女性。
甘泽性格温和,情绪稳定同时又开朗幽默。她最开始追求甘泽的时候,频繁给俩人制造偶遇机会。
哪怕甘泽再迟钝,他其实也能看出来。任菲喜欢他,但他当时与那明先遇到,率先让她产生兴趣。
所以甘泽第一次意识到任菲喜欢他时,第一反应是拒绝。
但任菲并不沮丧。
她向来骄傲,也足够自信,认定拿下甘泽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她依旧明媚张扬地出现在他身边,像一束永不熄灭的光,一点一点渗透进他的生活。
时间久了,甘泽其实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
习惯她递来的咖啡,习惯她调侃的笑,习惯她在他工作时突然凑近的脸。
他甚至没察觉,自己看向她的眼神,早就从最初的疏离变成了纵容。
任菲看出来了。
她太了解他了,比他自己还要了解。
她知道,他需要一点刺~激,才能看清自己的心。
“我要离开了。”某天,她突然开口,语气平静。
甘泽愣了一下,抬头看她:“去哪?”
“国外,读研。”她笑了笑,“考上了,过几天就走。”
甘泽怔住,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才挤出一句:“……这么突然?”
任菲歪头看他,眼底带着几分狡黠,又像是试探:“追了你这么久,你又不喜欢我,我总不能把青春全耗在你身上吧?我总要为我自己的人生考虑些什么。觉得该考研了,接着一下就考上了。然后要去国外留学,今天就是要跟你道别的。”
甘泽张了张嘴,最终只干巴巴地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任菲没回答,只是冲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她没再出现。
甘泽的世界突然安静得可怕。
他盯着手机,屏幕亮了又灭,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直到她离开的那天。
机场。
任菲站在二楼,低头看着楼下那个急得团团转的身影,唇角微微扬起。
她慢悠悠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
甘泽猛地顿住,手忙脚乱地接起:“任菲?!”
“抬头。”她轻笑。
甘泽猛地抬头,视线撞上她含笑的眼。
那一瞬间,他呼吸都停滞了。
“你没走?!” 他声音发颤,像是劫后余生。
任菲晃了晃手机,故意逗他:“昨天玩太嗨,误机了,改签了。”
其实任菲就是故意的,她猜想甘泽会来找她。
他们认识是很长时间了,她对甘泽有一定的了解。她知道甘泽肯定会看清自己的感情,意识到他是喜欢自己的。然后来见她一面,跟她表白。
哪怕跟她预想的有差距,今天他没来。需要更长的时间来直面自己的感情,她也可以接受。
只要他能意识到对自己的感情,现在联络这么便利。交通这么发达。到时候打个电话表个白。见面表个白。都可以的。
甘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一把攥住任菲的手腕。
他呼吸还有些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哑得不像话,“……故意的?”
任菲任由他握着,眼底笑意更深:“什么故意的?”
“改签。”他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你根本没打算走,是不是?”
任菲轻轻“啧”了一声,歪头看他:“甘泽,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
甘泽一噎,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捧住她的脸——
“我喜欢你。”
任菲眨了眨眼,没说话。
甘泽喉结滚动,声音低而沉:“……可能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早。”
任菲终于笑出了声。
她伸手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甘泽,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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