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神君 第89章 迷雾启航·破碎的星图

“极光议会……虚无商团……”疤脸的声音干涩，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深深的忌惮，“再加上肯定已经混在里面的幽影会杂碎，还有那些闻到腥味就来的‘骸骨船’之类的亡命徒……妈的，葬星海深处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

穹顶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沉闷的轰击声如同远古巨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岩石碎裂的刺耳声响。整个原型试验场仿佛风雨飘摇中的危巢，随时可能在内外交攻下彻底倾覆。

净化协议虽然初步稳定，但能量匮乏，仅仅能勉强维持大厅和门扉的基本秩序，无力对抗外部的暴力突破。巨龟“镇渊”已近力竭，幽蓝的眼眸光芒涣散。林轩、韩立、苏璃人人带伤，气息萎靡。

硬拼，是死路一条。坐等，同样是瓮中之鳖。

“有没有别的出路？”林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电，扫过大厅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疤脸身上，“你对这里最熟，除了我们进来的路和那些被封死的门，还有没有其他通道？哪怕是未完成的、废弃的，或者……极度危险的？”

疤脸闻言，布满血丝的眼睛急速转动，大脑飞速检索着八十年来在这片迷城废墟中挣扎求生的记忆碎片。他猛地抬头，看向大厅一侧那看似平整、没有任何标记的岩壁——正是之前通往“万象之枢”的隐秘门户所在墙壁的延伸部分。

“有一个地方……或者说，一种可能。”疤脸语速极快，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迷城的地下结构极其复杂，很多区域因为上古浩劫和后来漫长岁月的变迁，出现了空间褶皱和断层。我在探索‘腐渊裂隙’更深处的边缘时，曾隐约探测到过一种极其微弱的、与迷城主体结构不同的‘背景辐射’，那感觉……有点像高度压缩凝滞的纯净能量，但被层层空间褶皱包裹，极难定位。我当时以为是错觉或者某种危险的自然现象，没敢深入。”

他指向那面岩壁：“那股异常的源头，似乎在迷城的更下方，偏向东南方向。如果我们能穿过这附近的岩层和空间褶皱，或许……能抵达那片区域。那里就算不是‘凝滞核心’的藏匿点，也可能是一处相对独立、未被外界发现的空间，能让我们暂时躲避风头。”

“穿过岩层和空间褶皱？怎么穿？”韩立皱眉，“我们的星尘梭还停在上面峡谷里，而且受损严重，根本承受不住强行突破岩层和混乱空间的风险。”

“不靠星尘梭。”疤脸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靠这个试验场本身可能残留的、未完全损毁的……‘短距空间转移节点’！”

他快步走到大厅边缘，指着一处地面与岩壁接缝处，那里有几道极其黯淡、几乎与岩石纹理融为一体的、断断续续的银色线条：“看这些残留的符文痕迹！这是上古‘定点传送阵’的次级引导回路！虽然主阵可能早已在浩劫中损毁，但既然引导回路还有痕迹，说明这片区域曾经是空间传送网络的一个节点！我们如果能临时激活这些引导回路，哪怕只是激发它残存的空间‘共鸣’，或许就能短暂撕开一条通往附近特定坐标（比如我感知到的异常区域方向）的不稳定通道！”

“临时激活？用什么激活？我们哪还有足够的能量？”苏璃虚弱地问道，但眼中已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用这个！”林轩抬起手，手中那枚吸收了“纯净存在之力”后变得内敛厚重的“稳定核心”碎片，正散发出稳定的暗蓝色光晕，“它里面的能量本质极高，且与上古‘镇星轨’体系同源，或许能作为‘钥匙’，短暂唤醒这些沉睡的引导回路！再结合苏姑娘你的阵法知识进行引导和稳定，疤脸道友对目标方向的模糊感知进行‘锚定’，我们……赌一把！”

这是真正的豪赌。激活未知的、残破的上古传送节点，目标坐标模糊不清，通道稳定性无法保证，一旦失败，可能会被抛入混乱的空间乱流，或者直接撞进实心岩层。

但不赌，就是等死。

头顶的轰击声愈发密集，已经能听到岩石被暴力凿穿的刺耳噪音，以及隐约传来的、并非幽影会风格的、奇异而宏大的能量波动——极光议会或者虚无商团的手段！

“干！”韩立第一个表态，眼神决绝。

苏璃强撑着坐直身体，点了点头。

疤脸深吸一口气：“我来尝试‘锚定’方向！苏姑娘，你负责引导能量和稳定符文！林道友，提供能量‘钥匙’！韩道友，为我们护法，防止最后时刻被干扰！”

分工明确，生死时速！

四人立刻行动起来。疤脸盘坐在那几道黯淡的银色符文痕迹旁，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对东南方向深处那股“异常辐射”的微弱感知中，同时双手按在地面，以自身独特的、在葬星海磨砺出的空间直觉，尝试与残留的引导回路建立最基础的共鸣。

苏璃不顾伤势，精神力强行催动，十指翻飞，一道道细微但精准的星光符文从她指尖流出，如同精密的绣线，开始沿着那些断断续续的银色痕迹进行“连接”与“补全”。她并非要修复整个阵法，只是试图在这些残留结构上，临时构建一个极其简易的“共鸣放大器”和“定向引导器”。

林轩将“稳定核心”碎片置于银色符文痕迹的中心。他深吸一口气，识海中“心痕坐标”光芒流转，引导着碎片中那团“纯净存在之力”，以极其温和、缓慢但坚定的方式，注入脚下的符文网络。

起初，毫无反应。银色痕迹如同死物。

但随着“纯净存在之力”的持续注入，以及苏璃的星光符文如同桥梁般将断裂处勉强联通，那些黯淡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银色线条，终于……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亮了起来！

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但确实被唤醒了！

与此同时，疤脸闷哼一声，嘴角溢血，显然强行“锚定”模糊坐标对他的神识负担极大，但他依然死死维持着那一点微弱的指向性共鸣。

“有反应了！加大输出！但要注意稳定！”苏璃急促道，脸色更加苍白。

林轩咬牙，将“稳定核心”碎片的能量输出提升了一个档次！暗蓝色的光晕更加明亮，沿着银色网络流淌，所过之处，那些被临时“补全”的符文节点次第亮起！整个大厅的地面，开始浮现出一个残缺不全、直径约三丈的、由银色和暗蓝色光芒交织构成的复杂法阵虚影！

法阵缓缓旋转，中心区域的空间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和扭曲！

“通道在形成！但极不稳定！目标坐标……勉强锁定了！”疤脸嘶吼道，七窍都已开始渗出血丝。

“坚持住！”韩立持剑立于众人身前，炽白的剑意如同屏障，将头顶落下的碎石和空气中因空间扭曲而产生的紊乱能量乱流尽数挡住。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从头顶传来！大块大块的岩石崩落，一道混合着七彩极光与苍白骨质的能量洪流，如同探照灯般，猛地从被击穿的穹顶豁口处投射下来，瞬间照亮了大半个混乱的大厅！隐约可见豁口外，有巨大舰船模糊的轮廓和几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

“他们进来了！”韩立瞳孔骤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地面上那残缺的法阵虚影光芒骤然大盛！中心的空间扭曲猛地向内坍缩，形成一个仅容数人通过的、散发着不稳定蓝白色光芒的漩涡门户！

“走！！！”林轩嘶声大喝，一把抓起光芒黯淡了许多的“稳定核心”碎片，同时另一只手扶起几乎虚脱的苏璃！

韩立反手一剑，炽白的剑光狠狠斩向那道投射下来的能量洪流，不求伤敌，只为争取一瞬的时间！同时身形暴退，与疤脸一起，紧跟着林轩，纵身跃入那蓝白色的漩涡门户！

在他们跃入的刹那，巨龟“镇渊”发出一声悠长、疲惫却带着释然的低吼，背甲上最后几枚符文脱离，化作一道厚重的蓝色光幕，暂时封堵在了那空间门户之后，随即，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缓缓沉入干涸的水池底部，幽蓝的眼眸彻底熄灭，与周围岩石化为一体。

蓝白色的漩涡剧烈波动了几下，随即猛地向内收缩、消失。

大厅内，只留下崩落的碎石、弥漫的尘埃、狂暴入侵的能量余波，以及那几道刚刚降临、气息恐怖的身影略显错愕的注视。

……

混乱、失重、撕扯……

难以形容的空间乱流如同无数只无形的手，疯狂撕扯着四人的身体与神魂。若非有那残缺法阵形成的临时通道庇护，以及“稳定核心”碎片散发的“稳定”力场勉强维持着他们不至于瞬间解体，他们早已被这狂暴的空间之力碾碎。

这过程似乎持续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当那令人崩溃的撕扯感骤然消失，脚下传来坚实触感（伴随着剧烈的反胃和眩晕）时，四人已经如同破麻袋般被“吐”了出来，摔在一片冰冷、坚硬、布满细小颗粒的地面上。

“咳咳……呕……”疤脸第一个挣扎着爬起来，剧烈地干呕。韩立以剑拄地，勉强稳住身形，但脸色铁青。苏璃直接晕了过去，被林轩抱在怀中。林轩自己也是气血翻腾，眼前发黑，全靠一股意志强撑着。

他环顾四周。

这里，并非预想中的“凝滞核心”藏匿点，至少看起来不像。

他们似乎身处一片极其广阔的、黑暗的……虚空？脚下是某种粗糙的、非金非石的黑色“地面”，向四面八方延伸，看不到边际。头顶，没有星辰，没有光源，只有一片绝对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穹顶。空气中弥漫着与“万象之枢”外甬道类似的、极致的“死寂”与“封存”感，但又多了一丝……空旷与虚无。

而在他们前方不远，黑暗的虚空中，静静悬浮着一些东西。

那是一些巨大无比、形态各异的……石碑。

石碑大小不一，材质似乎也各不相同。有的像是粗糙的黑色岩石，有的像是斑驳的金属，有的则晶莹剔透如同水晶。它们就这样毫无凭依地悬浮在黑暗中，彼此间隔很远，形成一个松散的、望不到边的阵列。每一座石碑的表面，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极其古老而复杂的符文与图案，但大多已经严重风化、破损，难以辨认。

这里，像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废弃的碑林。

“这……这是什么地方？”韩立喘息着，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你说的‘异常辐射’源头呢？”

疤脸也一脸茫然，他取出几个探测仪器，但指针要么疯狂乱转，要么直接失灵。“不对劲……这里的空间法则……很怪。像是……被‘剥离’或者‘隔离’出来的碎片？那些石碑……我感觉不到任何能量反应，但它们就这样悬在这里……这不合理。”

林轩将昏迷的苏璃轻轻放下，给她喂下一枚安神丹药。他站起身，走到最近的一座石碑前。

这座石碑约有十丈高，通体黝黑，表面坑坑洼洼。他伸手触摸，触感冰凉坚硬。上面刻着的符文和图案大多模糊，但隐约能看出一些星辰轨迹和类似坐标轴的线条。

他的目光，被石碑底部一块相对保存完好的区域吸引。那里，刻着一副残缺的星图——并非如今星海通用的任何一种星图制式，更加古朴、抽象，但其中几个关键星座的连线和标注，却让他识海中的“心痕坐标”猛地一跳！

这幅星图描绘的，似乎是某个极其遥远、如今可能早已湮灭或不为人知的星域，而在星域的核心位置，有一个被特别圈出、旁边刻着几个古老文字符号的点。

林轩不认识那些文字，但“心痕坐标”却传递来模糊的意念，让他“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试作型‘归源接口’——‘天枢’——坐标（已失效）】

归源接口？！天枢？！

林轩心头剧震！他立刻转向旁边另一座较小的、如同水晶般的石碑。这座石碑保存得相对好些，上面刻着一连串复杂的数据流和能量回路示意图，旁边同样有标注：

【‘心桥’能量转换效率模拟（第七十九版）——理论峰值：0.000013%——结论：可行性极低，风险不可控，建议封存。】

“心桥”！又是这个词！而且这里竟然有相关的能量转换模拟数据！虽然结论是悲观的，但证明上古先贤确实对这个构想进行过深入研究！

林轩快速扫视周围的石碑。这些石碑，根本不是什么装饰或墓碑！它们是一座露天的、被遗弃的上古研究档案库！记录着“镇星轨”计划早期，关于“归源之座”、“心桥假说”以及其他众多禁忌课题的试验数据、坐标推演、理论模型和……失败记录！

“我们找到的不是能源库……”林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激动，也是震撼，“我们找到的，是‘镇星轨’计划某个被放弃或隐藏的……前期理论与数据封存区！这些石碑，就是他们的‘研究笔记’和‘失败档案’！”

疤脸和韩立闻言，也都震惊不已。疤脸立刻扑向另一座石碑，仔细辨认上面的痕迹。韩立则警惕地守护在苏璃和林轩身边，同时观察着这片诡异碑林的更深处。

林轩快速在几座石碑间移动，借助“心痕坐标”的共鸣，努力解读着那些破碎的信息。他发现，这些石碑记录的内容极其专业和晦涩，涉及大量他无法理解的数学模型、法则推导和高维空间概念。但零星的、他能看懂的部分，已经足够惊心动魄：

有石碑记录了对不同宇宙区域“归墟侵蚀速率”的观测差异，试图寻找归墟活动的“偏好”或“规律”；

有石碑推演了多种“法则锚点”构建方案，试图在归墟边缘建立稳定的“观测前哨”或“缓冲带”；

还有石碑残留着关于“星轨枢纽”能量负荷分配的争论，以及某个“枢纽”过载崩溃的事故报告……

信息庞大而凌乱，大多以失败或未完成告终。但林轩能感觉到，这些破碎的“失败”，正是通往最终那个宏伟构想——“镇星轨”——的阶梯。每一步尝试，无论成功与否，都蕴含着先贤们的心血与智慧。

他来到碑林相对中心的位置。这里，悬浮着三座最为高大、也破损最为严重的石碑，呈品字形排列。

中间那座石碑，材质奇特，似玉非玉，似金非金，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碑面上，只刻着一幅极其简洁、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道韵的图案——那是一个完美的圆，圆内空无一物，却在圆心位置，有一个微不可察的、仿佛通往无限的“点”。

图案下方，只有一行小字，字迹凌厉，仿佛用剑刻成：

【万法归源，一念永恒。路在脚下，莫向外求。——星痕绝笔】

“星痕”？这是哪位先贤的名号？林轩不知。但这句话，还有这幅“圆中一点”的图案，却让他心神剧震，仿佛触及了某种根本性的道理，却又朦朦胧胧，难以抓住。

左侧石碑，则记录着一份残缺的星图总览——赫然是“镇星轨”计划全盛时期，构想中覆盖已知宇宙部分的主干网络与主要枢纽分布示意草图！虽然大部分区域已经模糊、断裂，代表枢纽的光点也大多黯淡或标注“损毁”、“失联”，但在草图的边缘，一个极其偏僻、被重重虚线圈出的区域，有一个微弱但独特的光点标记，旁边标注着：

【潜在稳定区——‘无光之渊’——疑似存在天然‘法则沉淀’与‘能量凝滞’现象，可作为备用‘次级稳定锚点’或……‘避难所’候选。】

无光之渊！这里就是“无光之渊”？这片碑林所在，就是上古先贤标注的“潜在稳定区”？

而右侧那座石碑，内容让林轩呼吸一滞。上面没有复杂的图表，只有一段以鲜血般颜色书写的、充满警示意味的文字：

【警惕‘阴影’！‘天倾’之战中，有迹象表明敌方（指引发上古浩劫的势力）掌握并滥用某种与‘归墟本质’相关的禁忌知识，可催生并操控‘阴影’概念衍生体，侵蚀心智，扭曲法则，窃取‘星轨’权限！其终极目标疑似并非破坏，而是……‘篡夺’与‘寄生’于‘镇星轨’之上，达成不可告人之目的！所有‘阴影’污染区域，必须彻底净化，相关研究资料，一律销毁或最高级别封存！】

阴影！幽影会的力量源头，果然与上古浩劫的敌人，与归墟禁忌知识有关！他们的目标，真的是“篡夺”和“寄生”于“镇星轨”的遗产！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苏璃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缓缓醒转。她看到周围的碑林，眼中也充满了震惊。

“苏姑娘，你感觉怎么样？”林轩连忙问道。

“还好……就是头很痛。”苏璃揉了揉太阳穴，挣扎着坐起，目光立刻被周围的石碑吸引，“这些是……上古星图？数据记录？”身为阵法师和星象学者，她对这类东西有着本能的敏感。

“没错。这里可能藏着关于‘凝滞核心’真正位置，甚至关于‘归源之座’的更具体线索。”林轩快速说道，“我们需要尽快解读更多信息，找到离开这里，前往‘凝滞核心’藏匿点或者安全出路的方法。外面那些势力，不知道会不会也找到通往这里的方法。”

四人不敢耽搁，立刻分头探查更多的石碑。疤脸负责寻找可能的空间结构信息或出路提示；韩立负责警戒碑林深处可能存在的危险；苏璃和林轩则合力解读那些与星图、坐标、能量相关的石碑。

时间在紧张而专注的探寻中流逝。这片碑林比想象中更加广阔，石碑数量繁多，内容庞杂。他们就像在浩瀚的沙漠中寻找特定的沙粒。

终于，在碑林靠近边缘的一处偏僻角落，苏璃发现了一座低矮的、如同黑色玄武岩般的石碑。这座石碑与其他石碑不同，它上面没有任何复杂的符文或图案，只在中心位置，深深镌刻着一个清晰的、立体的三维坐标阵列，旁边附有一行简短的、指向明确的备注：

【‘次级凝滞核心’（试作型三号）——封存坐标。能量纯度：高。稳定性：优。建议作为‘无光之渊’观测站长期备用能源。警告：该坐标空间结构异常，存在天然‘时空缓滞’效应，进入需谨慎。】

找到了！凝滞核心的真正坐标！

然而，未等他们高兴，负责警戒的韩立突然低喝一声：“有东西过来了！在那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碑林深处的黑暗中，隐约有几道模糊的、如同阴影般摇曳的轮廓，正在缓缓向这边靠近！它们移动无声，气息隐晦，但那种冰冷、污秽的感觉，与幽影会如出一辙！

“是幽影会！他们果然有办法追踪或者……早就知道这个地方！”疤脸色变。

林轩看了一眼手中光芒已十分黯淡的“稳定核心”碎片，又看了看刚刚得到的凝滞核心坐标，以及那些正在逼近的阴影轮廓。

“没时间了！记住这个坐标！”他将坐标信息牢牢刻入识海，同时将碎片塞给苏璃，“苏姑娘，你和疤脸、韩兄，想办法激活这个坐标！我拖住他们！”

“林兄！”

“林道友！”

韩立和疤脸同时出声。

“快去！拿到凝滞核心，我们才有活下去和翻盘的资本！这是命令！”林轩的声音斩钉截铁，灰金色的剑意再次从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中升腾而起，虽然不复全盛时的璀璨，却多了一股决绝的惨烈。

他转身，面向那片碑林深处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逐渐清晰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阴影轮廓，一步步走去。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身后，是同伴，是希望，是未曾熄灭的星火。

前方，是黑暗，是强敌，是未知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