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燃烧于万界的钢之魂 第94章 被解除的契约

就在陈银与艾蕾相拥，伊什塔尔被“天降正义”劈成迷你版暂时退场，现场气氛刚刚趋于一种微妙而温馨的平静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万古深渊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这寒意并非冥界固有的冰冷，而是一种更纯粹、更极致、直指万物终结的“死”之气息。空间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一个身披破旧黑袍、身形高大魁梧的人影，如同从阴影本身中剥离出来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众人不远处。

他站在那里，仿佛亘古存在，与整个冥界的死寂完美地融为一体，却又散发出一种令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绝对存在感。兜帽的阴影深深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刚硬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他手中并未持握任何武器，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仿佛有一柄无形的、足以斩断因果的死亡之剑，已经悬在了每个人的脖颈之上。

除了那位冠位Assassin，初代的“山中老人”，静谧哈桑·萨巴赫，还能有谁？

陈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股气息，他轻轻拍了拍怀中艾蕾的后背，示意她看向那个不速之客。艾蕾从陈银怀里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眸望向那道黑袍身影，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丝，作为冥界女神，她对这种层次的“死”之概念有着本能的警觉。

立香和玛修也瞬间警惕起来，玛修立刻举盾挡在立香身前，立香的手也按在了腰间的召唤符上。这个突然出现的、气息深不可测的存在，是敌是友？

然而，陈银心中却是一片雪亮。他知道王哈桑此行的目的——并非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斩断束缚着艾蕾的“三女神同盟”契约。这是艾蕾获得真正自由的关键一步。

不过，知道归知道，一想到原着剧情里，这家伙在主角团好不容易把艾蕾劝好之后，二话不说上来就一剑“给予安息”的场面，陈银就气不打一处来！当时看剧情的时候，他差点没把屏幕给砸了，恨不得立刻穿越进去，揪住这老家伙的黑袍领子，对着那张藏在兜帽下的老脸狠狠来上几拳！虽然理智告诉他，王哈桑的行为有其“抑制力”层面的逻辑（防止冥界女神力量暴走？），但情感上，他绝对无法接受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艾蕾！

就在这时，立香和玛修似乎也认出了来者。玛修稍微放松了盾牌，不确定地低声道：“前辈，那个身影……好像是之前在北壁，告知我们乌鲁克将迎来‘三次风暴’的那位老先生？”

立香仔细看了看，虽然气息比当时更加深沉恐怖，但那种独特的、仿佛与死亡本身同在的感觉，确实很像。他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请问……您是之前在乌鲁克给予我们提示的那位老先生吗？非常感谢您当时的指引！”

黑袍人影——王哈桑，微微动了一下。他并没有摘下兜帽，只是用那仿佛蕴含着无尽虚无的目光扫过立香和玛修，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承认，也算是回应了感谢。然后，他那低沉、沙哑，仿佛砂石摩擦的声音缓缓响起，直接道明了来意：“吾来此，为斩断枷锁。”他的目光，越过立香和玛修，直接落在了被陈银护在身后的艾蕾身上。**

陈银上前一步，将艾蕾稍稍挡得更严实一些，目光锐利地直视王哈桑，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来的目的。契约可以斩断，这是好事。但是……”他话锋一转，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隐隐升腾，并非纯粹的能量波动，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连接着无数可能性的坚定意志，“如果你敢借此机会，做出任何一丝可能伤害到艾蕾的举动……我不介意动用一些‘底牌’，和你这位冠位Assassin，好好地‘交流’一下！”**

他这话并非完全虚张声势。虽然王哈桑是冠位从者，实力深不可测，但陈银手臂上那枚闪烁着微光的钢之魂纹章背后，所连接的“伙伴”们，哪一个不是各自世界天花板乃至论外级别的存在？真要不惜代价爆发起来，后果难以预料。陈银这是在明确划下红线：帮忙可以，搞小动作，不行！

王哈桑那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容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再次微微颔首。他此行确实只为斩断契约，并无他意。事实上，在降临之前，他并非没有考虑过更“高效”的方式——比如，直接一剑给予这位冥界女神“安息”，从根本上解除契约。但当他透过“眼”观测与此地因果纠缠极深的陈银时，却“看”到了对方手臂上那纹章背后，若隐若现的几道模糊身影……那其中蕴含的“可能性”与“力量”层级，让他这位司掌“死”之概念的冠位，都感到了一丝……忌惮。那不是他现在能够、或者说值得去轻易触碰的领域。与其节外生枝，不如完成最初的目标。（内心oS：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两个抑止力亲自来了，面对这小子背后的那些存在，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得到王哈桑无声的承诺后，陈银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低头看向怀中的艾蕾，给予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艾蕾，别怕，伸出手。他是来帮你解除同盟契约的。”

艾蕾看着陈银坚定的目光，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她信任陈银。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从陈银身后微微探出身，将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腕，伸向了王哈桑。

王哈桑不再多言。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并没有拿出实体剑，只是并指如刀，指尖凝聚起一丝极致凝聚、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因果联系的“死”之概念。他对着艾蕾手腕上方虚空中那无形的契约联系，轻轻一“挥”。

“铮——！”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如同琴弦崩断的脆鸣响起！

艾蕾只觉得浑身一轻，仿佛一道无形的、沉重的枷锁瞬间破碎、消散了！她与“三女神同盟”之间那份强制性的契约联系，彻底消失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王哈桑，红眸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解脱后的茫然：“您……为何要特意来此，给予我自由？”她不明白，这位与冥府渊源极深、却向来超然物外的冠位Assassin，为何会插手此事。**

王哈桑收回手指，用他那特有的、充满哲学与虚无感的语调缓缓回答道：“谁知呢。或许是为了推动命运的指针。吾自深渊而来……如此理解便可。”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了艾蕾，看到了她作为冥界女神的本质，“或许，亦有同处‘境界’（指冥界\/死亡国度）的一份情谊。冥界的女主人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身为女神，却深爱着拥有死亡命运的人类。”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立香、玛修，甚至一旁双手抱胸看似漠不关心、实则竖着耳朵听的吉尔伽美什王心中炸响！

“你不将死亡贬低为令人厌恶的恐惧，反而尊重它，试图保护死后的残留灵魂（指引导、安置亡魂）。”

“你之所以加入那同盟，并非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尽可能地将更多的灵魂，带来这死亡的国度，进行保护。”王哈桑揭开了艾蕾加入三女神同盟那看似“邪恶”行为下的真正动机！是为了在提亚马特的威胁下，尽可能多地“拯救”人类的灵魂！

“即便……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

“哪怕在这国度上万灵魂中，唯有你……遭受孤立。”

王哈桑每说一句，艾蕾的身体就微微颤抖一下，红眸中再次蓄满了泪水，但这次，是被人理解的委屈与感动。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初衷永远不会有人明白。

她抬起头，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地回应：“没错！守护这份死后的寂静……维护亡者的安宁，就是我身为冥界女神的尊严！”

“原来……这就是你加入三女神同盟的真正理由吗？”吉尔伽美什王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复杂的赞赏。他之前虽有猜测，但此刻被王哈桑点破，才真正明白了这位冥界女神看似偏执行为下的良苦用心。

也就在这时，王哈桑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要融入周围的阴影之中。他最后说道：“这份契约，现已不复存在。今后……就随心而行吧。”他的目光似乎扫过陈银，最后落在艾蕾身上，“而且，如今你身边，也已有了真正能理解你、陪伴你之人。”**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消失了……”玛修喃喃道，“刚才那位先生的意思是说……”

迷你体型的伊什塔尔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闷闷地接话道：“就是说，埃列什基伽勒现在已经退出那个麻烦的三女神同盟了！真是个好运的家伙！”语气酸溜溜的。

陈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转向艾蕾，向她伸出手：“看起来，这场故事的结局正在走向完美。那么，艾蕾，一起来吧！让我们一起，去拯救这片我们共同热爱着的、即将面临最终考验的土地——乌鲁克！”

艾蕾看着陈银伸出的手，脸上泛起红晕，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和愧疚：“但是……我已经把很多人……他们的灵魂……”她指的是那些被她“收集”到冥界的灵魂。**

“哼。”吉尔伽美什王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用他那特有的傲慢语气说道，“如果你指的是那些因衰弱而死的遗体，他们早就被本王妥善保管起来了。库撒市人口九百人，乌鲁克受害者三百人，加起来不过一千两百人。这种程度的数量，只要开放神塔的地下宝库，就能轻松收容。”

艾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么……”

“只要你将那些灵魂从你的‘枪牢’（指束缚灵魂的容器）中解放出来，”吉尔伽美什王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所有人，都会在瞬间复活。”

陈银笑着补充道：“不愧是王，真是可靠呢！艾蕾，你也听到了吧？所以，要一起走吗？回到地面上，和大家一起，迎接最后的战斗！”

艾蕾看着陈银充满期待和信任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的立香、玛修，甚至那个别扭的妹妹（迷你版），最后目光落在吉尔伽美什王身上，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强烈的喜悦和一种新生的希望充满了她的胸膛。她用力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想起什么，脸颊更红了，有些羞恼地瞪了陈银一眼，小声嘟囔道：“总、总之！你要负起责任来！而且……你该不会……早就计划好这一切了吧？” 包括怎么“说服”我……

陈银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坦然承认：“哎呀，被发现了？”

阳光（心理意义上的）终于驱散了冥界最后的阴霾。新的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