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燃烧于万界的钢之魂 第25章 魔神之威

夕阳西下，将乌鲁克郊外的河面染成一片金红。结束了在乌尔市内的初步巡视，陈银、梅林和安娜三人在约定好的河岸边会合。

梅林收起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难得严肃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陈银操控魔神Z发出低沉的嗡鸣，通过扩音器回答：“就和我之前观察到的一样，整个乌尔市，几乎见不到青壮年男性的身影。街道上、房屋里，活动的几乎全是妇女、儿童和老人。”

安娜也点了点头，兜帽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我巡视的区域也是同样的情况。很不对劲。”

梅林摸了摸下巴，眼神锐利：“好，大概情况我明白了。走吧，去找立香和玛修他们，汇总一下信息。”

三人沿着河岸走去，很快便看到了立香和玛修的身影。他们并没有在忙碌地记录或讨论，而是并肩坐在河岸边的草地上，静静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夕阳的余晖为他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两人偶尔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些许羞涩和默契的宁静氛围，仿佛有粉红色的泡泡正在悄然滋生。

梅林见状，脸上立刻又挂起了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促狭的坏笑。他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突然提高音量：“喂——！打扰一下哦——！”

“哇啊！”立香和玛修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同时跳了起来，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耳根，刚才那点暧昧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立香有些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试图掩饰尴尬：“梅、梅林！还有银君、安娜！你们巡视乌尔辛苦了！”

梅林日常皮了一下之后，迅速恢复了正经神色，他走到立香面前，语气认真地说：“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立香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回过神：“诶？什么事？”

梅林直视着立香的眼睛：“明天一早，希望你能想办法把乌尔城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中央广场上去。我有些话，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

第二天清晨，天色阴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细密冰冷的雨丝无声地洒落，为乌尔市蒙上了一层压抑的灰纱。

在立香和玛修的努力沟通下，乌尔市的居民们——几乎清一色的女性，夹杂着少量步履蹒跚的老人和懵懂无知的孩童——被聚集到了城市中心的广场上。她们沉默地站在雨中，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不安，以及一丝深藏的痛苦。

乌尔市的村长——一位面容憔悴但眼神坚毅的中年女性，走到临时搭建的木台前，对着梅林等人微微躬身：“久等了，吉尔伽美什王的使者们。听说……您有话要对大家说。”

梅林上前一步，雨水打湿了他的白发，但他毫不在意，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清晰地传遍广场：“是的。我们听说，乌尔市拒绝接受来自乌鲁克的救援。但我们有必要，也必须了解你们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

话音刚落，一位站在村长身旁、像是副手的干练女性立刻激动地站出来反驳：“乌尔是安全的！只要有这片伟大的密林守护，那些可怕的魔兽就绝对进不来！”

另一位体型较胖的妇女也连忙附和，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笃信：“没错！只要我们严格遵守森林女神定下的规则，我们就不会受到伤害！”

立香和玛修闻言，心中一动。

玛修低声道：“确实……我们穿越密林时，并没有遭遇魔兽的袭击。”

安娜也若有所思：“是这片森林……在保护着乌尔？”

梅林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抓住对方话语中的关键，步步紧逼：“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因为你们自己凭借‘规则’得到了安全，所以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对北方那些正在魔兽爪牙下苦苦挣扎、血流成河的其他城市，袖手旁观，拒绝伸出援手？”

村长脸色一变，急忙辩解：“怎么可能！不是这样的！如果可以，我们也想去增援同胞，但是……但是……”

梅林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声音如同冰冷的雨点砸在每个人心上：“但是，这与那位‘森林女神’的规则相抵触。是这么回事吧？”

村长被说中心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个细微的动作，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梅林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原来如此，情况我了解了。‘什么都不做’，就是乌尔目前唯一的、也是被允许的自卫手段。对吧？”

村长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感谢您……感谢您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然而，梅林话锋陡然一转，法杖重重顿在湿滑的木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对！我当然能理解！”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和讥讽，“只要不抵抗就能活下去——这简直是自暴自弃者最惯用、也最可悲的伎俩！”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台下每一张苍白的面孔，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灵魂战栗的问题：

“那么——告诉我！为了换取这‘什么都不做’的安宁，乌尔市……至今为止，究竟牺牲了多少人？！”

立香和玛修震惊地看向梅林，又看向台下瞬间死寂的人群，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然而，回答梅林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和雨水敲打地面的淅沥声。这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更让梅林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残酷的真相：“果然……是‘一天一个’吗？”

“您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副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怎么可能存在什么活祭品？！那是亵渎女神！”

梅林冷笑一声，伸手指向台下的人群：“只要环顾四周，答案就一目了然！这里的男性数量，少得太不自然了！对于一个宣称‘安全’、无需参加战斗的城市来说，青壮年男性都到哪里去了？！”

立香和玛修如梦初醒，连忙再次仔细环顾广场！果然！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女性！仅有的男性，不是佝偻着背的老人，就是需要被母亲牵着的幼童！青壮年男子，寥寥无几！

“对于没有战事的乌尔来说，男性数量的失衡，只可能出于一个原因——”梅林的声音如同审判，“他们正在以其他方式，‘减少’！”

副手和胖女人被逼到了墙角，情绪激动之下，竟脱口而出：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副手的声音带着哭腔，“想要在乌尔活下去，活祭品是必要的代价！”

胖女人也红着眼睛喊道：“大家……大家都是在接受和认同的基础上，进行挑选的！只要每天挑选一个人，送去南边的埃里都神殿……就能满足……满足那个恶魔了！”

“这就是……”立香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心，“你们选择的‘活下去’的方式吗？”

玛修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悲愤：“你们就是用同胞的生命……来换取自保的吗？！”

“你们这些外人懂什么！”副手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是没见过那个恐怖的女神！才会说出这种风凉话！”

“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可怕！”胖女人也痛哭失声。

这时，村长步履沉重地走下木台，来到情绪崩溃的副手和胖女人身边，伸出双手，轻轻搭在她们颤抖的肩膀上。两人仿佛找到了依靠，立刻扑进村长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们的哭声，道出了无尽的屈辱、失去亲人的痛苦以及无能为力的绝望。

村长紧紧抱着她们，抬头看向立香和玛修，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深深的悲哀：“对于弱小的人类来说……面对绝对的力量，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和反抗的余地。所以……各位使者，还是请回吧。如今的美索不达米亚……早就没有什么人情伦理可讲了，只剩下……生存。”

梅林叹了口气，低声对立香说：“这样一来，就很难从她们口中套出更多关于‘森林女神’的情报了。”

玛修低下头，声音充满了无力感：“对不起，前辈……我……”

立香摇了摇头，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不，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我也是同样的心情……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依靠他人的牺牲来苟活……” 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厚重却无比稳重的巨大金属手掌，轻轻地搭在了立香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立香转过头，看到的是魔神Z那闪烁着恒定黄光的“眼睛”。

陈银通过扩音器传来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立香。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说完，陈银操控着魔神Z，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广场的正中央。超合金Z的脚掌踏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将外部扩音器的功率开到最大，魔神Z头部扬起，对着密林深处、对着阴沉天空，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

“我说——！某头躲在林子里看戏看了半天的‘河马’！也他妈看够了吧？！立刻给老子滚出来！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拆了你那破埃里都神殿！”

不等任何人反应，陈银直接开始展示肌肉！魔神Z双脚稳稳扎根大地，庞大的身躯微微后仰，胸前的光子力引擎发出前所未有的咆哮般的轰鸣！庞大的能量瞬间向头部汇聚，双眼部位亮起如同太阳般刺目的光芒！

“光子力射线（photon power beam）——全功率输出！！！”

“嗡——轰！！！”

两道凝练到极致、蕴含毁灭性能量的炽热光柱，如同撕裂苍穹的神罚之剑，从魔神Z的双眼中爆射而出！光柱所过之处，雨水瞬间蒸发，阴沉的乌云被直接洞穿、驱散！露出后方一片湛蓝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仿佛在乌尔市上空，硬生生开辟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这一刻，黑金色的钢铁巨人沐浴在从天而降的阳光中，宛如降临凡世的神只，又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魔！它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向那位隐藏在幕后的“森林女神”，发出了最强硬的挑战！

陈银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回荡在寂静的广场和广袤的密林之间：

“躲在暗处玩弄人心的家伙……给我听好了！用活人献祭换来的‘安全’，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懦弱！真正的安全，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战斗、去争取！如果你所谓的‘规则’就是建立在无辜者的尸骨之上，那今天，我——刻印钢之魂的战士陈银，和我的伙伴魔神Z，就要在这里，打破你这狗屁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