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燃烧于万界的钢之魂 第140章 叛逆的孩子

“轰隆隆隆——！！！”

吉尔伽美什王以燃烧生命为代价驱动的、三百六十台神权印章（dingir）爆发的金色魔力风暴，如同持续不断的雷霆之怒，疯狂地轰击在提亚马特那庞大的身躯上，炸开一团团刺眼的能量光晕，硬生生地阻滞着她前进的步伐。城墙上，每一个乌鲁克士兵都紧握着武器，眼中燃烧着与王同生共死的决绝火焰，这悲壮的一幕，仿佛让人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然而——

“立香！玛修！不好了！”藤丸立香手腕上的迦勒底通讯器中，突然传来了罗曼医生惊恐到几乎破音的叫喊，背景是示巴观测仪疯狂报警的尖锐噪音！“检测到超高强度魔力反应！来源是提亚马特神本体！她……她改变了权能输出模式！”

“什么模式？！”立香心中猛地一沉。

“她停止了扩张‘黑泥之海’！将几乎所有的魔力……都用于……生成拉赫姆（Lahmu）！”罗曼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数量……无法估算！能量反应正在指数级飙升！它们……来了！全速冲过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罗曼的警告——

“Aaaaaaaaaaaaaaaaa——！！！！！！”**

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密集、都要尖锐、仿佛亿万个婴儿同时啼哭般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集体嘶鸣声，如同海啸般从远方席卷而来！紧接着，在提亚马特那庞大身躯的后方，那片尚未完全散去的黑红色乌云中，如同打开了地狱的大门！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黑点，如同喷发的火山灰，瞬间遮蔽了整个东南方的天空！

是拉赫姆！无穷无尽的拉赫姆！它们不再是零零散散地出现，而是如同真正的、毁灭一切的蝗虫过境！它们汇聚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翻滚涌动的黑色死亡潮汐，以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速度，朝着乌鲁克城……汹涌扑来！

“敌袭——！全军戒备！最高警戒！”城墙上的军官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

但警告已经晚了！

第一批速度最快的飞行拉赫姆，如同黑色的闪电，已经突破了神权印章火力网的边缘，如同雨点般撞在了乌鲁克那闪烁着防御魔术光辉的城墙上！

“砰！砰！砰！砰！”剧烈的撞击声如同冰雹般响起！防御魔术的光壁剧烈荡漾，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第二、第三梯队！弓箭手！瞄准那些会飞的！射！”列奥尼达一世雄浑的怒吼在城头回荡，他本人则如同磐石般屹立在最前沿，用巨大的盾牌将一只试图扑上来的拉赫姆狠狠砸碎！

“喝啊！”牛若丸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城垛上穿梭，手中的太刀化作道道银光，将试图攀爬的拉赫姆斩落城下！

战斗，在瞬间进入了最惨烈的白热化！

然而，拉赫姆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十倍？百倍？千倍？根本无法计数！它们如同没有尽头的黑色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城墙！防御魔术的光壁在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後，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破碎！

“噗嗤！”一名士兵的长矛刚刚刺穿一只拉赫姆的胸膛，就被侧面扑来的另一只利爪撕开了喉咙！

“啊！”一名弓箭手被从天而降的拉赫姆扑倒，惨叫声戛然而止！

“顶住！为了乌鲁克！”斯巴达勇士用身体组成盾墙，却被数只强化型拉赫姆合力撞开，阵型瞬间崩溃！

血腥味、焦糊味、拉赫姆的嘶鸣与士兵的怒吼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奏响了末日降临的序曲！乌鲁克的防线，在绝对的数量差距面前，如同沙滩上的城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更糟糕的是，一部分拥有一定智慧的拉赫姆，竟然不再强行冲击城墙，而是如同自杀式炸弹般，直接撞向那些正在疯狂喷射金色光弹的神权印章（dingir）！

“轰！轰！”接连的爆炸响起！虽然神权印章有魔力护盾保护，但在拉赫姆悍不畏死的连续撞击下，护盾剧烈闪烁，甚至有几台位置靠前的，直接被炸成了废铁！神权印章的火力网，出现了缺口！

“不好！王的火力被削弱了！”玛修惊呼！

“Great Fighbird！Gran cannon！发射！”立香毫不犹豫，操控着刚刚勉强恢复部分动力的Great Fighbird，将双腿外侧的武器组件弹出、组合！炽热的能量开始汇聚！

“咻——！！！”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如同神罚之剑，横扫过天空，将数十只试图撞击神权印章的拉赫姆蒸发成了气体！

但……杯水车薪！消灭一批，立刻有更多的拉赫姆填补上空缺！它们如同无穷无尽！

而最危险的，是王所在的中央箭塔！

由于神权印章火力网的削弱，以及正面防线的压力，已经有数十只格外敏捷、狰狞的拉赫姆，突破了层层拦截，如同跗骨之蛆般，沿着箭塔的外壁，疯狂地向上攀爬！它们的目标明确——那个站在最高处、如同定海神针般、却也是整个防御体系最脆弱节点的……吉尔伽美什王！

“保护王！”列奥尼达和牛若丸怒吼着，一左一右，死死地守在箭塔唯一的入口处！长矛与太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将一只只扑上来的拉赫姆挑飞、斩碎！

但拉赫姆的数量太多了！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噗！”列奥尼达的肩甲被一只拉赫姆的利爪撕裂，鲜血淋漓！

“呃！”牛若丸的大腿被另一只的尖刺划开深可见骨伤口，动作一滞！

就在这瞬间的破绽！一只体型格外瘦小、速度却快如鬼魅的拉赫姆，如同阴影般突破了两人防线，尖锐的爪子带着腥风，直刺牛若丸毫无防备的后心！

“牛若丸！小心！”列奥尼达目眦欲裂，却救援不及！

牛若丸感受到了背后的死亡寒意，但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能勉强侧身，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尖刺在瞳孔中放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一道凌厉的刀光，如同新月般闪过！

“咔嚓！”那只偷袭的拉赫姆，连同它锋利的爪子，被齐腕斩断！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一个身披破烂僧袍、手持染血戒刀、眼神却不再迷茫、充满了坚定与决绝的身影，如同铁塔般，挡在了牛若丸的身前！

正是……武藏坊弁庆！或者说，是终于战胜了心魔、直面自身软弱的……常陆坊海尊！

“弁庆……你……”牛若丸看着这熟悉的背影，微微一愣。

“牛若丸大人……”常陆坊海尊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小僧来迟了……”

“昔日因怯懦而背弃主君，苟活于世，此身早已污秽不堪……”**

“但今日……小僧愿以此残躯，护大人周全！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常陆坊海尊……申请重新归队！请大人……准许！”**

牛若丸看着弁庆那不再佝偻、挺得笔直的脊梁，染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而欣慰的绝美笑容，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准了！吾之肱骨……欢迎回来！”

“哈！”常陆坊海尊发出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战吼，手中戒刀化作狂风，与列奥尼达、牛若丸再次组成坚不可摧的三角阵型，将蜂拥而上的拉赫姆死死地挡在了箭塔入口之外！

然而，拉赫姆的狂潮并未停止！城墙的其他地段，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伤亡，防线摇摇欲坠！更多的拉赫姆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涌向中央箭塔！

“这样下去不行！数量差距太大了！”梅林看着这惨烈的景象，收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脸色凝重。他高举手中的法杖，庞大的魔力开始汇聚！“没办法了……虽然准备得还不算完美……但只能提前启动了！”

“遍植吧——无垢花园（the Garden of Avalon）！”**

“嗡——！”无数散发着梦幻光泽的粉色花朵虚影，如同潮水般以梅林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乌鲁克城墙！这些花朵散发出奇异的香气和柔和的魔力波动，有效地干扰了拉赫姆的感知与行动速度，并极大地增强了守城士兵们的体力恢复与伤势愈合！

这大规模的辅助魔术，暂时稳住了即将崩溃的防线！

但天空中的威胁，依旧致命！无数的飞行拉赫姆，如同自杀式战机，依旧前仆后继地撞向神权印章，并试图从空中直接攻击箭塔顶端的吉尔伽美什王！

立香驾驶着Great Fighbird 不断开火，玛修也展开宝具抵挡空袭，但依旧有漏网之鱼突破火力网！

就在数只拉赫姆即将扑到吉尔伽美什王身后之时——

异变陡生！

“嗡——嗡嗡嗡嗡——！！！”乌鲁克城上空，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成千上万个……金色的涟漪！

这些涟漪如同水面泛起的波纹，布满了整个天空！每一个涟漪中心，都探出了一截……闪烁着寒光的、银色的……锁链尖端！

下一刻——

“咻咻咻咻咻——！！！！！！”无数道银色的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从金色涟漪中爆射而出！它们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天空中每一只飞行拉赫姆的头颅、心脏、翅膀！将它们如同串糖葫芦般串起！然后猛地收紧、缠绕、勒碎！

秒杀！绝对的、碾压式的秒杀！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天空中那密密麻麻的飞行拉赫姆群，被清扫一空！残破的尸体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而高效的清场，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是谁？！

众人循着锁链射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乌鲁克城中央广场的上空，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他有着一头如同新绿嫩芽般的短发，身穿洁白的、的长袍，容貌俊美得近乎妖异，周身散发着一种非人的、纯净而强大的神性波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那片如同孔雀开屏般展开的、数以千计的金色涟漪，以及从中延伸出的、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缓缓舞动的……无数金色锁链！

“金……金固？！”立香和玛修同时失声惊呼！

“那个冒牌货？！”伊什塔尔也瞪大了眼睛。

“他……没死？而且还……”安娜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来人，正是金固！

金固缓缓低下头，那双翠绿色的、如同最纯净宝石般的眼眸，淡漠地扫过城墙上那些正在与拉赫姆厮杀的、伤痕累累的士兵，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带着高傲与轻蔑的弧度：

“哼……果然就是一群……量产型的劣质品。”他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连这种货色……都把你们逼到这种地步……”

“旧人类……果然……没用到了极点。”**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刺在每一个奋战中的士兵心上，但却无人能够反驳。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金固！你为什么还活着？！”几只侥幸未死的拉赫姆发出了尖锐的、充满怨恨与不解的质问，“母亲……母亲应该已经收回了你的力量！你应该消失了才对！”

“为什么？”金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身边一根如同温顺宠物般缠绕的银色锁链——天之锁（Enkidu），“就凭你们这些……连自我都没有的残次品，也配质问‘我’？”

他翠绿的眼眸中寒光一闪！

“咻！”数根天之锁如同闪电般射出，瞬间将那几只开口的拉赫姆钉死在了城墙上！

“居然被这种连赝品都算不上的垃圾……打得如此狼狈……”金固的目光扫过立香、玛修，最终落在了中央箭塔上，那个即便腹部被贯穿、依旧挺直脊梁、操控着神权印章的金色身影上，语气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嘲讽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不管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陈银）……还是迦勒底的御主……亦或是……那个家伙（吉尔伽美什）……”

“明明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质问着谁，“还总是摆出一副自信满满、仿佛能承担一切的样子……”

“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却偏偏……活到了最后……”**

“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吗？”**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证明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挣扎，“我……并不完全……”

就在这时，一只被天之锁贯穿、却尚未死透的拉赫姆，发出了最后的、充满恶意的嘶鸣：“为什么……金固……你为什么要……帮助……人类……？母亲……才是……”

“帮助人类？”金固仿佛被这个词刺痛了，他猛地一挥手！

“噗嗤！”天之锁猛地收紧，将那拉赫姆彻底搅碎！

“别开玩笑了！谁要帮助那些旧时代的人类啊！”金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误解的愤怒，“我是……全新的人类！是唯一的新人类！是……金固（Kingu）！”

但怒吼之后，他的情绪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一种深深的、带着追忆的复杂情感，浮现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他濒临崩溃、倒在城墙上的夜晚……那个金色的王者，将蕴含着庞大魔力的圣杯，如同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般，扔到他面前……以及，离开前，那句仿佛随意，却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话语……

（回忆）

吉尔伽美什（背对着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无关父母，无关出身背景……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吧。就像过去的本王……以及他一样。”

（回忆结束）

“无关……母亲和出生背景……去做……真正想做的事……”金固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翠绿的眼眸中充满了迷茫与挣扎，“我……没有这种愿望……没有的……我没有的啊……吉尔……”

一声“吉尔”，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这个独属于恩奇都（Enkidu）才能使用的、带着亲密与羁绊的称呼，让金固自己都愣住了。一股不属于他、却深深埋藏在这具身体记忆深处的、温暖而酸楚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但仔细想来……却有过一件……”金固的声音变得异常轻柔，仿佛梦呓，“我想见你……想和你说说话……想把留在心中的……众多的回忆和感想……作为朋友……向你一一倾诉……”

“但……这是无法实现的……”他的眼神黯淡下去，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这不是我的……是恩奇都这个‘机体’的……愿望……”

他抬起头，重新看向这片炮火连天、尸横遍野的战场，看向那个在箭塔上浴血奋战的金色身影，眼中最后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无比的坚定！

“我的……金固的愿望……是不会改变的！”**

就在这时——

“轰！！！”一声巨响！提亚马特那庞大的身躯，在承受了神权印章持续的轰击后，终于……踏上了乌鲁克城的边缘！她的一只巨足，已经踩碎了外城的城墙！巨大的龙角散发着幽幽青光，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正在疯狂汇聚！她……即将进城！毁灭，近在咫尺！

金固看着那创世的母神，看着那对巨大的龙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