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城一役,尘埃落定,却又余波未平。
秽魔的惊天出世,城主府的崩塌,那冲天而起的秽气黑柱,以及最后时刻那惊鸿一现、令魔物都为之战栗的神秘黑芒…
…这一切,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青木城,引发了难以想象的恐慌与混乱。
幸存的民众携家带口,哭喊着向城外逃窜,秩序几乎彻底崩溃。
好在,洛无痕通过雨情宗的暗线,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一日后,一艘长达百丈、通体呈银蓝色、船身刻满繁复云纹、散发出强大灵力波动的巨型云舟,撕裂云层,悬停在了青木城的上空。
云舟之上,绣着“兮淋”二字的旗帜猎猎作响。
紧接着,又有数道颜色各异的遁光自天际飞掠而至,每一道遁光的气息都深沉如海,赫然是来自附近几个大宗门、包括雨情宗在内的金丹期长老!
数位金丹真人联手驾临,强大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座城池,暂时压下了蔓延的恐慌。
经过紧急磋商,几位真人联手施为,以城主府原址为中心,布下了一座笼罩方圆十里的巨大封印法阵,暂时将那蠢蠢欲动的秽魔源头强行压制、隔绝,阻止了秽气的进一步扩散。
至于如何彻底净化、或是重新封印,这涉及到上古秘辛和庞大的资源调配,还需从长计议,非一日之功。
城中后续的安抚、救灾、重建,以及追查周弘余党、清剿黑煞谷残余势力等琐碎而繁重的工作,自然有后续赶来的大批执事弟子和宗门精英去处理。
而作为最初发现、揭露并一度阻止了这场灾难扩大的“功臣”,朱浪、皎玉墨、洛无痕三人,
在接受了简单的问询、留下了详细的报告玉简后,便被准许先行返回宗门——
毕竟,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需要静养,而且皎玉墨还带着一个“身份特殊、不宜久留、急需救治”的重伤员。
于是,在一个天色微明的清晨,朱浪、皎玉墨,以及依旧昏迷不醒、但被皎玉墨用特殊禁制层层封印、气息完全收敛、看起来就像一个重伤普通人的盛云,登上了返回兮淋宗的云舟。
洛无痕也随行,她受的伤不轻,也需要回雨情宗复命和疗养。
临行前,她看了皎玉墨一眼,又深深看了一眼朱浪,清冷的眸中似乎有些复杂的情绪,
但终究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多言,便御剑化作一道冰蓝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际。
云舟平稳地飞行在万丈高空之上,罡风凛冽,却被一层柔和的淡蓝色光罩隔绝在外。
舟内设有独立的静室,供弟子们休息调养。
此刻,在属于朱浪和皎玉墨的那间静室内,气氛却有些凝重。
皎玉墨盘膝坐在榻上,正在闭目调息,恢复着耗损的元气。
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
而在他身旁,盛云被安置在另一张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依旧双目紧闭,呼吸微弱,额头上那个诡异的黑色火焰印记,虽然暗淡,但依然隐约可见。
他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暗影魔元波动,被皎玉墨以宗门秘传的、配合高阶“匿灵符”布下的禁制,暂时压制、隔绝、伪装得近乎完美。
除非是元婴期以上的大能刻意探查,否则绝难发现端倪。
朱浪则靠坐在窗边,脸色比皎玉墨还差,一副大病初愈、精气神被掏空的模样。
他倒不是装的,之前为了稳住盛云的伤势,引导地脉灵乳,强行施展那半吊子的引导术,后来又连番激战、受伤、逃命,早已是强弩之末,能撑到现在,全凭一股毅力。
此刻松懈下来,只觉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经脉隐隐作痛,识海也一阵阵发虚。
“咳……皎师弟,你说,宗门会怎么处置……他?”
朱浪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看了一眼昏睡的盛云,压低声音问道。
这是他们回程路上必须面对的第一个,也是最棘手的问题。
皎玉墨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神光内敛,平静地看了盛云一眼,又看向朱浪,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沉稳:
“宗门戒律,遇魔道妖人,杀无赦。勾结魔道,祸乱人间,罪加一等。”
朱浪心头一跳,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一阵发紧。
皎玉墨顿了顿,继续道:“但,他身份特殊,身负上古魔尊传承,潜力巨大,且此次……并未为恶,反而于青木城之役,有阻魔之功。”
“其魔气已被暂时压制,又身负重伤,失去意识。若贸然带回宗门,公开其身份,必引起轩然大波,处置起来,极为棘手。”
“轻则废去修为,打入镇魔渊永世囚禁;重则……直接以宗门秘法炼化,以绝后患。”
朱浪听得背后发凉。
废掉修为,永世囚禁?或者直接炼化?
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虽然盛云是魔尊传人,但一路相处下来,他感觉这少年心思不坏,只是身世凄惨,被命运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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