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大(吟):习惯了的唠叨突然安静,才发现那份陪伴早已刻入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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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寻三人“热火朝天”的照料下,朱浪喝了两大碗辛辣的姜汤,又捂着被子发了一身透汗,风寒总算好转了一些。
虽然头还有点晕,鼻子也不通气,但至少身上不再那么酸软无力,能勉强下地走动了。
在床上躺了一天,他实在闷得慌。
加上心里惦记着百知宗现在唯二的未来弟子——秦雪和皎玉墨,便决定出门走走,看看他们的情况。
他裹上最厚的棉袍,围上一条灰扑扑的围巾,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这才哆哆嗦嗦地推门而出。
屋外,依旧是一片银装素裹。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脸上,生疼。
朱浪缩了缩脖子,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习惯性地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海浪,扫描一下秦雪和皎玉墨在哪儿……」
没有回应。
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朱浪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海浪正在升级,暂时“下线”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落的感觉,悄然浮上心头。
就好像……平时身边总有个唠唠叨叨的伙伴,虽然有时嫌它烦,但突然安静下来,反而觉得格外冷清和不习惯。
他摇了摇头,苦笑一下。
看来,自己还真是被这“外挂”给惯坏了。
前世没有它的时候,不也那样过来了吗?
他只能凭着记忆和印象,朝着秦雪常去的寒潭方向走去。
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山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果然,还没走到寒潭,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清冷的身影。
秦雪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白色衣裙,静静地站在一株怒放的红梅下。
寒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她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尖斜指地面,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冰雪融为了一体,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寒意。
但仔细看去,朱浪却发现,她那原本冰冷彻骨的眼神,在望向那凌寒绽放的红梅时,似乎……柔和了一丝丝?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
「果然……还是老样子啊。」朱浪心里嘀咕着,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秦雪师妹!”他喊了一声,声音因为鼻塞而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秦雪闻声,缓缓转过身。
看到裹得像个球一样的朱浪,她那冰封般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师兄。”她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声音依旧清冷。“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没两天。”朱浪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这天变得可真快,差点没把我冻死在外面。”
他本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但秦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在说:“所以呢?”
气氛……有点尴尬。
朱浪心里再次怀念起【海浪】。
要是它在,肯定会立刻分析出秦雪的微表情和心理活动,然后给出一堆“搭话建议”吧?虽然大概率是不靠谱的那种。
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个……我不在的这些天,宗门里……没什么事吧?你……修炼可还顺利?”
“无事。尚可。”秦雪的回答,简洁得令人发指。
“……”朱浪感觉这天快要聊死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梅花,试图寻找新话题:“这梅花……开得真不错。师妹喜欢梅花?”
秦雪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株红梅,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凌寒独放,傲骨铮铮。”
就这么一句,便再无下文。
朱浪却从这简短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共鸣。
或许,这位外表冰冷的师妹,内心也藏着一份如同寒梅般孤傲的坚持吧。
他笑了笑,没有再试图多言。有些人,静静的陪伴,或许比刻意的交谈更合适。
两人就这样,一者裹成球瑟瑟发抖,一者白衣胜雪不畏严寒,静静地站在梅树下,看着雪花飘落,竟也构成了一幅奇异的、却并不违和的画面。
待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朱浪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只好告辞:“那个……师妹,我还得去看看皎玉墨师弟,就先走了。你……也多注意保暖。”
秦雪再次微微颔首:“师兄慢走。”
离开那里,朱浪又朝着皎玉墨可能正在修炼的地方——后山断崖走去。
果然,在那片视野开阔的断崖边,皎玉墨正盘膝而坐,面对着下方云雾缭绕的山谷。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即使在这凛冽的寒风中,也纹丝不动。他的膝上,横放着那柄从不离身的、看似有些破烂的长剑。
感受到朱浪的靠近,皎玉墨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向他。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种沉静如水的模样,但比起秦雪的冰冷,更多了一份内敛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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