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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零,我靠什么立足 第186章 淬火

作者:不抓杰瑞的汤姆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20 14:52:28

医院窗外的阳光,明亮得有些晃眼。李老四那只唯一能动的左手,像干枯的藤蔓,紧紧缠绕着顾安的手腕,力道微弱,却传递着滚烫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重量。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浑浊的泪水在深如沟壑的皱纹里肆意奔流,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被巨大的激动和难以言喻的感激彻底淹没。

“老四叔,您歇着,好好养着……”顾安的声音哽咽,他反手用力握住那只颤抖的手,仿佛要将自己全身的力气和信念都灌注进去,“您等着我们!开业那天,我们来接您回家!回家看咱们的‘孩子’!”

林薇也红着眼眶,轻轻拍抚着老人的手臂:“老四叔,您看到了,咱们的房子,咱们的竹编,都好好的!卧牛坪,有根了!”

老人说不出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着顾安的手,眼神死死锁住平板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画面——那阳光下骄傲昂首的厝角头。那曾是他耗尽心血,带着赵石头、钱木匠,一点一点从图纸和书本里抠出来,又一点一点用灰浆、砖块和汗水“砌”上去的魂!它还在!它飞起来了!

离开医院时,顾安和林薇的脚步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坚定。李老四无声的泪水和那紧握的力量,像一剂强效的催化剂,彻底点燃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犹疑。这场战役,必须赢!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让病榻上的老匠人,能挺直腰板,露出欣慰的笑容。

回到卧牛坪,空气里弥漫着大战前特有的、混合着紧张与亢奋的气息。距离预定的开业日期,不足半月。

“长海叔!外头那些步道、景观的收尾,必须再加快!野菊花种下去蔫吧的,立刻补!山石上的刻字,让老张头再打磨光滑些,别硌着手!”顾安的声音在工地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锐气。他不再是那个温和返乡的青年,更像一位临阵的将军,眼神扫过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顾长海叼着旱烟袋,眉头紧锁,但脚步却异常利落:“放心安子!老子亲自盯着!那些花花草草,我让婆娘们轮班浇水,保准开业那天精神抖擞!”

“石头叔!木匠叔!”顾安转向正在调试最后几扇门窗合页的赵石头和钱木匠,“客房内部所有五金件、开关面板,再检查一遍!一颗螺丝都不能松!林薇要求的那些竹编件的安装缝隙,特别是卫生间镜框边那些细篾条,让春梅嫂子带人再复核!0.5毫米的误差都不行!”

“知道了!”赵石头闷声应道,手里的螺丝刀又拧紧了一圈。钱木匠则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安子,你就瞧好吧!咱这活儿,对得起老四哥!”

竹编工坊里,更是灯火通明。周明远追加的阳台屏风格栅订单,如同军令状压在头上。机器破篾的“沙沙”声、篾片刮削的“嚓嚓”声、以及妇女们屏息凝神的编织声,交织成一首紧张而有序的生产进行曲。春梅嫂子穿梭在工位间,眼睛像探照灯:“二丫,这格栅边缘的‘锁口篾’,再压紧一点!对,用这个小钩针往里顶!王婶,这块颜色好像有点深浅不匀,是不是篾片浸泡时间没控好?换一批!”

王秀英则忙着打包、登记、联系物流。她手里拿着一个硬皮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发货地址、收货人电话。“这批是发往广州的,周总朋友的高档会所……那批是杭州的精品民宿……还有北京的私人订制……老天爷,咱这竹子,真成精了,满世界飞!”她嘴里念叨着,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林薇则化身“细节狂魔”,拿着强光手电和卷尺,在即将完工的民宿里一寸寸“扫描”。她跪在地上,检查地板拼接的缝隙是否均匀;她仰着头,用手电光扫过天花板的每一个角落,看腻子是否平整;她甚至会用手指轻轻擦拭刚安装好的竹编灯罩内侧,检查是否有浮灰或胶痕。客房里每一件软装——棉麻床品的触感、粗陶茶具的摆放角度、手工木艺摆件的搭配,都经过她反复调整。

“薇薇,这床头灯的光影,打在这片竹编背景板上,角度是不是再调高一点?”顾安跟在她身后,指着墙面说。

林薇退后两步,眯着眼观察:“嗯,确实。再高5度左右,让光影能更完整地覆盖右下角这片编织的云纹。这样层次感更强,晚上看更有意境。”她立刻在本子上记下调整要求。

压力无处不在。开业前的琐碎事务像潮水般涌来:办理最后的消防验收、卫生许可证;设计印制宣传册、房卡、价目表;采购客房消耗品、布草;招聘和培训前台、客房服务人员……顾安忙得脚不沾地,电话一个接一个,嗓子都哑了。林薇也好不到哪去,连续熬夜让她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但眼神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这天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卧牛坪。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的青瓦上,噼啪作响,如同密集的战鼓。山风裹挟着水汽,呼啸着穿过山谷。

“不好!”顾安正在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核对消防验收材料,闻声冲到门口。只见工地上,刚铺好还没来得及做保护的水泥地面,被雨水冲得一片狼藉。堆放在露天的几袋用于景观修补的白水泥,瞬间被泡成了泥浆。更糟糕的是,连接工地的唯一一条临时电线杆,在狂风中剧烈摇晃,线路发出“滋滋”的危险声响!

“快!断电!所有人撤到安全地方!”顾安朝着工地大吼。

赵石头和钱木匠反应最快,立刻招呼工人撤离。顾长海则带着几个后生,冒着大雨冲过去,试图用木桩加固那摇摇欲坠的电线杆。

“长海叔!危险!回来!”顾安急得大喊。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根被狂风折断的树枝,呼啸着砸在电线杆上!电线杆剧烈倾斜,带着一串刺眼的电火花,轰然砸向地面!万幸顾长海几人躲避及时,只被溅了一身泥水,没有受伤。但工地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风雨的嘶吼和远处村民家中透出的微弱灯光。

“完了……”钱木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那倒塌的电线杆和一片狼藉的地面,脸色煞白,“这电路一断,没个一两天修不好!地面也毁了!开业……”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雨水冰冷地浇在身上,也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希望。一股浓重的沮丧和绝望在黑暗中蔓延。

顾安站在雨幕里,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他看着倒塌的电线杆,看着被雨水冲毁的地面,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开业在即,却遭遇这样的天灾!难道所有的努力,就要毁于一旦?

就在这时,一道手电光划破雨幕。是王秀英和春梅嫂子带着工坊的几个妇女,撑着伞、穿着雨衣跑了过来。她们手里还拿着几捆备用的防水布和绳子。

“安子!别愣着!”王秀英的大嗓门穿透雨声,“天灾躲不过,但人心不能散!电断了,咱还有手!地面毁了,咱重新铺!人没事就好!”

春梅嫂子也喊道:“姐妹们!搭把手!先把能遮的东西遮起来!别让雨水再泡坏了!”

她的话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众人。赵石头第一个反应过来,闷声道:“长海,找些厚木板来!石头,带人跟我去库房搬砖!先把电线杆周围围起来,防止二次事故!木匠,你去找村里的老电工李伯,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临时从村里拉条线过来应急!”

钱木匠一跺脚:“对!找老李头!他鬼点子多!”

顾长海也振作起来:“婆娘们,去我家灶房烧姜汤!这么大的雨,别冻病了!”

黑暗的工地上,手电光和头灯的光束重新亮了起来,在雨幕中晃动、交织。男人们吆喝着,搬运木板、砖块,加固危险区域,清理积水。妇女们则麻利地用防水布遮盖住怕水的材料和设备。王秀英和春梅嫂子更是带着人,用扫帚和簸箕,奋力地清理着被雨水冲毁的地面泥浆,试图挽回损失。

没有电,没有机器,只有最原始的人力。但卧牛坪的男女老少,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韧性和团结。雨水、汗水、泥浆混在一起,模糊了每个人的面容,却遮不住他们眼中重新燃起的、不屈的光。

顾安看着眼前这一幕,胸腔里那股几乎被浇灭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起来!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加入了搬运的队伍。

“李伯!怎么样?”钱木匠带着村里的老电工李伯,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现场。

李伯打着手电,围着倒塌的电线杆和被砸断的线路仔细查看,又望了望通往村里的方向,眉头拧成了疙瘩:“难!这杆子废了,线也断了。从村里临时拉线过来,距离太远,雨又这么大,危险系数太高!而且就算拉过来,功率也不够工地用!”

“那……那怎么办?”钱木匠急了,“没电,好多活儿没法干啊!”

李伯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工地角落那台用于切割材料的汽油发电机上:“眼下,只能靠它了!功率是小点,但供照明和部分小功率工具勉强够用!省着点用!”

“发电机!”顾安眼睛一亮,“对!用发电机!长海叔,石头叔,木匠叔,咱们分一下工!发电机优先保障两个地方:一是工坊,她们晚上赶订单需要照明和部分机器;二是民宿大堂和核心区域,林薇她们需要光线做最后的细节检查和软装布置!其他地方,用手电和应急灯!大家辛苦点,轮班倒!务必保证进度!”

这个权宜之计,虽然艰苦,但成了唯一的希望。发电机沉闷的轰鸣声在雨夜里响起,成了工地最动听的音符。工坊里,灯光重新亮起,妇女们甩甩手上的水珠,立刻又投入到紧张的编织中。大堂里,林薇和几个助手借着发电机供电的临时灯光,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细节。男人们则继续在黑暗中,靠着手电和头灯,清理现场,修复地面。

这一夜,卧牛坪无人安眠。雨水敲打着屋顶,也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但工地上那微弱却顽强的灯光,和发电机执着的轰鸣,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和号角,宣告着这个山村不屈的意志。

雨,在黎明前终于停了。

天空被洗刷得格外澄澈,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洒在卧牛坪时,工地上的人们才看清昨夜战斗的痕迹——泥泞尚未完全干涸,倒塌电线杆的残骸还在,部分地面修补的痕迹也很明显。但,更显眼的是那些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材料设备,是连夜清理出来的相对干净的区域,是工坊里依旧传出的编织声,是大堂里林薇带着疲惫却依然专注的身影。

“活过来了……”顾长海看着晨曦,长长舒了一口气,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却也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场暴雨,非但没有摧毁卧牛坪,反而像一次淬火,让这个团队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团结。每个人都清楚,没有什么困难能再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绷紧的弓弦。电路在县电力局紧急抢修下,终于在开业前三天恢复了正常。地面也加班加点完成了最后的修补和清理。所有的收尾工作,都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

开业前一天,整个卧牛坪都沉浸在一种既紧张又兴奋的气氛中。民宿内外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步道两侧的野菊花、紫菀、石竹,经过精心照料,开得生机勃勃。入口处的卧牛石,“卧牛坪”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竹编工坊也完成了周明远订单的最后一批货物,打包发走。工坊里,王秀英、春梅嫂子和福伯正带着妇女们,赶制一批用于开业活动和客人体验的小竹编物件——竹蜻蜓、小蚂蚱、杯垫、书签,琳琅满目。

顾安和林薇则在进行最后的演练。

“欢迎光临‘卧牛听竹’!请问您有预约吗?”临时培训的前台小姑娘小芳,有些紧张地练习着迎宾语。

“您好,请跟我来。”扮演客房服务员的本地姑娘小翠,学着引导客人。

顾安和林薇扮演客人,仔细检查每一个流程:入住登记是否顺畅?房卡识别是否灵敏?引导路线是否清晰?客房内设施使用是否便捷(林薇甚至测试了每个水龙头的水压和温度)?wiFi信号是否满格?

“大堂的香氛机,换成‘雨后竹林’那款精油,浓度调低三分之一,要若有若无的自然感。”林薇对负责保洁的秀英婶子叮嘱。

“餐厅的菜单,再确认一遍食材的新鲜度,特别是山野菜和土鸡。”顾安对负责帮厨的李婶说。

“竹艺体验角的工具和材料都准备好了吗?”顾安找到王秀英。

“放心!篾片、剪刀、小夹子、固定架,还有福伯编好的小蚂蚱样品,都备齐了!明天上午第一堂课,福伯坐镇,春梅主讲,保准让客人玩得开心!”王秀英信心满满。

赵石头和钱木匠也没闲着,他们带着几个后生,在做最后的安全巡查,检查每一处楼梯扶手是否稳固,每一个消防栓是否正常。

夜幕降临,喧嚣了一天的卧牛坪渐渐安静下来。崭新的民宿在月光下静静伫立,像一位即将盛装出席的新娘。顾安和林薇并肩站在大堂门口,望着眼前的一切。

“准备好了吗?”林薇轻声问。

顾安深吸了一口山间清冽的空气,用力点头:“准备好了!”

他掏出手机,给李老四的儿子发了条信息:“老四叔,我们准备好了,明天开业。您放心养病,等您好了,我们接您回家!”

这一夜,卧牛坪很多人都失眠了。有对未来的憧憬,有对辛苦付出的感慨,也有对李老四病情的牵挂。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期待和跃跃欲试的激动。

开业当天,清晨。

卧牛坪的天空格外湛蓝,阳光明媚。村民们早早起床,换上干净的衣服。民宿门口,挂上了大红的绸花。王秀英带着工坊的妇女们,穿着统一的、绣有“卧牛坪竹韵”LoGo的靛蓝色围裙,精神抖擞。顾长海指挥着几个后生,把准备好的鞭炮摆好。赵石头和钱木匠,穿着浆洗得发白的工装,挺直了腰板站在人群前,眼神复杂地望着那几对飞檐,仿佛看到了老伙计的身影。福伯也被春梅嫂子推着轮椅来了,坐在人群最前面,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

顾安和林薇,也特意换上了稍显正式的衣服,站在民宿的木质大门前。两人相视一笑,眼神里是同样的紧张和期待。

九点五十八分。

“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山谷间炸响,红色的碎屑如同喜庆的花雨,纷纷扬扬。硝烟味混合着山间草木的清香,弥漫开来。

“卧牛听竹——卧牛坪竹艺主题民宿,正式开业!”顾安朗声宣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洪亮。

掌声雷动!村民们用力地拍着手,脸上洋溢着质朴而灿烂的笑容。

大门缓缓开启。

早已在线上平台预订的第一批客人——几个背着专业相机的摄影爱好者、一对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妇、还有两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好奇和期待,踏入了这个全新的空间。

“哇——!”踏入大堂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

那面巨大的竹编山峦背景墙,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温润而磅礴的生命力。深浅交错的篾片,仿佛真的将卧牛坪的群山搬进了室内,光影在其间流淌跳跃,如同山间流动的云雾。粗犷的红砖墙、洁白的保温抹灰面、古朴的木作线条,与这面竹墙浑然一体,营造出一种震撼人心的、既厚重又灵动的空间美感。

“这……这真是手工编出来的?太不可思议了!”摄影爱好者立刻架起了三脚架。

“妈妈!你看!墙上有山!”小男孩兴奋地指着背景墙。

“这光影,这质感……绝了!”老者抚摸着红砖墙的肌理,又轻轻触碰竹编墙的边缘,连连赞叹。

林薇亲自担任讲解,她落落大方地向客人们介绍着民宿的设计理念、竹编墙的工艺故事、以及每一处细节的巧思。客人们听得入神,不时发出赞叹。

“林设计师,这走廊上的竹编小画,也是你们村里人编的吗?”一位客人指着艺术墙问。

“是的,”林薇微笑道,“每一幅都出自我们卧牛坪竹艺工坊的巧手。梯田、山峦、野花,都是我们身边的风景。”

客房更是让客人惊喜连连。竹编床头背景的独特质感,竹编灯罩透出的温馨光影,手工木艺摆件的拙朴趣味,以及窗外满目青翠的山景,都让他们感到无比舒适和新奇。

“这房间,有灵魂!”预定亲子房的年轻爸爸由衷感叹。

最热闹的当属设置在公共休闲区的“竹艺体验角”。福伯坐在轮椅上,像个老神仙。春梅嫂子作为主讲老师,正拿着一根细篾,耐心地教那对年轻夫妇和他们的小孩编织最简单的竹蜻蜓。

“对,就这样,先用两根篾交叉固定,然后这里绕过来,穿过去……对!小朋友真棒!”春梅嫂子鼓励着。

小男孩笨拙却认真地学着,小脸憋得通红。当一只虽然歪歪扭扭、但勉强能看出是蜻蜓形状的小玩意儿在他手里成型时,他兴奋地跳了起来:“妈妈!爸爸!我编的蜻蜓!”

孩子的快乐感染了所有人。年轻夫妇也成功编出了自己的作品,虽然粗糙,却充满了成就感。连那两位老者也兴致勃勃地尝试起来。

“老哥,你这手艺,了不得啊!”一位老者看着福伯那双布满老茧却能灵活引导篾片的手,由衷赞叹。

福伯咧嘴笑了笑,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满足藏不住。

王秀英则在一旁,热情地推销着工坊的产品:“这些都是我们姐妹亲手编的,果盘、茶托、小摆件……喜欢的可以带回去做纪念。纯天然,无污染!”

中午时分,顾长海家的农家菜,成了另一个亮点。新鲜的竹笋炒腊肉、山泉水炖的土鸡汤、清炒野山菌、还有卧牛坪特色的蕨根粉……地道的山野风味,吃得客人们赞不绝口。

“这味道,绝了!比城里那些大饭店的预制菜强百倍!”摄影爱好者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忘拍照。

“食材新鲜,原汁原味!”老者也频频点头。

下午,赵石头在顾安的鼓励下,有些局促地给几位感兴趣的客人讲起了“厝角头”的故事。

“这个……叫‘飞檐’,也叫‘厝角头’。”他指着屋顶,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匠人特有的认真,“是咱这房子最要紧的‘魂’……当初,老四哥带着我们,翻书,画图,一遍遍试……灰浆稠了不行,稀了也不行……角度差一点,就飞不起来……最难的是顶上那个‘燕尾’翘角……老四哥说,这角不翘,房子就没精神……”他讲得朴实,甚至有些磕巴,但那份执着和不易,却清晰地传递出来。

客人们仰头看着阳光下那几对展翅欲飞、线条流畅优美的厝角头,再看看眼前这位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的老瓦匠,眼神里充满了敬意。

“了不起!这才是真正的工匠精神!”客人由衷赞叹。

赵石头黝黑的脸膛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但腰板却挺得更直了。

傍晚,夕阳的金辉洒满卧牛坪。客人们或在露台品茶远眺,或在步道上散步拍照,或依旧在体验角兴致勃勃地编着小玩意儿。整个民宿充满了轻松、愉悦的氛围。

顾安和林薇站在大堂门口,看着眼前这安宁而充满生机的一幕,紧绷了无数个日夜的心弦,终于缓缓松弛下来。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如同温热的泉水,慢慢浸润着他们疲惫的身心。

“我们……做到了。”林薇轻声说,眼眶有些湿润。

“嗯。”顾安用力点头,目光扫过远处正和客人聊天的王秀英、在体验角指导的春梅嫂子、坐在轮椅上含笑看着大家的福伯、以及还在和客人讲述厝角头的赵石头……“是他们,和卧牛坪一起,做到了。”

就在这时,顾安的手机响了。是李老四的儿子打来的。

“安子!安子!”电话那头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变调,“我爸……我爸他今天精神特别好!他一直盯着手机看你们发来的开业视频和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刚才……刚才医生来查房,说……说我爸的康复训练效果超出预期!他……他能坐起来了!虽然还不太稳,但自己能坐起来了!而且……而且他刚才,很努力地想说话,虽然还是不清楚,但我听出来了,他说……‘好……好……看……’!他说房子好看!安子!我爸他看到了!他知道了!”

顾安握着电话的手,猛地收紧!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热流,瞬间冲上他的眼眶,涌向四肢百骸!他抬起头,望向县医院的方向,视线瞬间模糊。

“老四叔……”他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

林薇也听到了电话内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顾安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也是对着所有为这一天付出努力的人,对着这片承载着希望的土地,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

“告诉老四叔,我们等他回家!等他回来,亲手摸摸他砌的厝角头!摸摸他魂牵梦绕的‘家’!”

夕阳的余晖,将卧牛坪染成一片温暖的金红。崭新的民宿,在暮色中安静矗立,那几对飞檐,在晚霞的映衬下,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向着无垠的天空,展翅欲飞。每一块砖,每一根篾,每一滴汗水,都在此刻凝聚成了最坚实、最闪亮的灵魂。卧牛坪的根,终于深深地扎进了这片土地,并且,正奋力地向上生长,向着阳光,向着未来。

(字数约8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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