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零，我靠什么立足 第82章 小贼监控底下哪里逃

新乡村的夜，素来是安详的代名词。虫鸣织网，星子缀天，偶有犬吠穿破寂静也很快平息，像投入深潭的小石子，涟漪转瞬即逝。然而昨夜，这份安宁被粗暴地撕裂了。

昨天晚上，沈老大家的院门虚掩着，这本是邻里不设防的信任象征，此刻却成了无声的控诉。

今早，堂屋里，那只老樟木打的立柜柜门洞开，里面被翻得一片狼藉，衣物散落，抽屉半拉出来。沈老大和他老伴脸色煞白地站在一旁，儿子沈强，那个在镇上信用社上班的年轻人，此刻更是急得额头冒汗，眼睛在狼藉的柜子里疯狂搜索着什么。

“咋回事？遭贼了？”闻讯赶来的邻居们挤在门口，七嘴八舌，脸上写满了惊疑和不安。顾大海书记和顾有田村长拨开人群挤了进来，眉头拧成了疙瘩。

“强子…强子他…”沈老大老伴声音发颤，指着柜子，“他放在最底下抽屉里的钱…全没了！”

“钱？！”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乡村里，谁家丢了钱都是天大的事！

沈强的脸色却从煞白转为一种古怪的涨红，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哭腔又夹杂着荒诞的笑意：“爸！妈！不是钱！是…是练功券！我柜子里那几捆，全是练功券啊！”

“练功券？”众人愕然，面面相觑。

沈强哭笑不得地解释：“信用社新来的点钞机，操作考核严着呢！我托人从市里买的练功券，一捆捆跟真钱似的，就是练手感和速度用的！昨晚练完忘收进里屋，顺手塞这抽屉底下了……”

人群瞬间安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混杂着荒诞与庆幸的喧哗。

“哎哟我的老天爷！吓死我了！” “练功券？白花花印着‘练功专用’那个？” “这贼…哈哈哈…忙活半天偷了一堆废纸？” “沈老大，你这算是因祸得福啊！真金白银还在就好！”

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虚惊一场的释然弥漫开来。沈老大抚着胸口，长长吁了口气，脸上肌肉松弛下来，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后怕：“可不咋地！这贼娃子眼神儿不行啊！白吓我们一跳！”话虽这么说，他眼底深处那抹惊悸犹在，万一是真钱呢？

然而，这庆幸并未持续太久。闻讯赶来的沈知微的父亲、镇派出所的民警沈既白，带来了更严肃的消息。

沈既白身形挺拔，穿着笔挺的警服，脸上神情冷峻。他没有加入众人的议论，锐利的目光直接扫过被破坏的柜锁和地上凌乱的脚印。“沈叔，强子，现场尽量别动。”他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他戴上白手套，仔细勘察了门窗、锁具和柜子内部，尤其留意了作案者的手法和遗留的痕迹。

“手法比较糙，不像惯偷，但胆子不小，趁夜摸进来翻箱倒柜。”沈既白初步判断，“强子，你确定只有练功券？其他东西没少？”

“没！就那几捆券没了！贼翻得乱，但我仔细看了，存折、我妈的金耳环、我爸藏的烟钱都还在抽屉夹层里呢！”沈强肯定地说。

“万幸。”沈既白点点头，目光投向门外，“村里有公共监控吗？”

“有！村口就有一个！年初装的，带红外的！”顾大海连忙道。

一行人立刻簇拥着沈既白来到村委会。狭小的办公室里，那台连接着村口监控主机的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沈既白熟练地操作着鼠标，调取昨夜监控存储。屏幕上的时间轴快速回滚，深夜的画面带着红外特有的幽绿和黑白质感。

“停！”沈既白突然出声。

画面定格，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幽绿的镜头下，两个模糊但清晰的人影出现在村口！他们身形不高，穿着深色兜帽衫，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像两只在夜色中潜行的鼬鼠。他们行动迅速，警惕地左右张望，然后贴着墙根的阴影，熟门熟路地拐进了通往沈老大家那条小巷！

“就是他们！”沈老大指着屏幕失声叫道。

沈既白面无表情，继续操作快进。十几分钟后，那两个身影再次出现在村口画面中！这次，其中一人腋下明显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深色包裹，里面装着练功券。他们脚步更快，几乎是小跑着，迅速消失在通往村外公路的方向。

“操！真是这两个狗日的！”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怒骂。 “看这路线，他们踩点不是一天两天了！”另一个村民咬牙切齿。 “前几天我就瞅见这俩生面孔在村西头晃悠，问他们干啥，说是找亲戚迷路了！我还给他们指了道！”顾沛懊悔地拍着大腿。 “对对对！我也见过！在粿条坊门口探头探脑，我以为游客看新鲜呢！”胖婶后怕地接口。

人群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从荒诞的庆幸转为被愚弄的愤怒和深深的后怕。这次是练功券，万一下次呢？沈既白紧盯着屏幕，将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和行为轨迹仔细记录在警务通上。

“沈警官，能抓到吗？”顾大海沉声问。 “画面比较模糊，但特征明显，我们会立刻布控。这种流窜作案的，往往不止偷一个地方。”沈既白站起身，目光扫过围拢的村民们担忧和愤怒的脸，“更重要的是，新乡村的安防漏洞，必须立刻堵上。”

一直沉默旁观的顾安，此时敏锐地接过了话头：“沈叔说得对。一个村口摄像头，覆盖范围太有限了。我们村几条主干道、特别是通往各家集中的小巷岔口，都需要加装监控探头。不怕贼光顾，就怕贼惦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安身上。

顾安语气沉稳，条理清晰：“好处有三：第一，震慑！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知道，新乡村不是法外之地，一举一动有‘眼睛’盯着！第二，留证！万一再出事，清晰录像就是铁证，帮助警察叔叔快速破案，就像今天这样。第三，安心！咱们自己住着踏实，老人孩子晚上睡觉也安稳。这次是练功券，下次万一谁家真丢了贵重东西，或者老人孩子夜里出点啥事，有监控线索总比没有强百倍！”

他的话音落地，人群立刻响起一片赞同声。 “安仔说得在理！” “装！必须装！花多少钱都值！” “对！不能让人把咱村当软柿子捏！”

顾大海和顾有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 “好！”顾大海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洪亮，“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这次是虚惊，是老天爷给咱提了个醒！安仔的建议，我看行！村委会马上研究预算！几条主干道、岔口，该装的地方都装上！要带夜视、带红外，看得清人脸的那种！钱的事，村里想办法挤，大家伙儿也支持一点，安全的事，不能含糊！”

顾有田也站起来，面向乡亲们，语气凝重：“乡亲们，贼偷走了练功券，但偷不走咱们的警惕心！从今往后，大家眼睛都放亮点！看到可疑的陌生人，别不好意思，多问一句，多留个心！特别是家里有小娃子的，”他特意看向人群外围挤在一起的顾峰、铁柱、刘小胖等孩子，“你们这些小机灵鬼，平时眼睛最尖！看到不认识的人在村里瞎转悠，尤其往别人家院子里瞅的，马上告诉你爸妈，告诉我，告诉大海书记！记住了没？”

“记住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和一种被赋予了重要任务的使命感。顾峰用力攥着小拳头，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监控里那两个鬼祟的黑影。

几天后，施工队再次开进新乡村。 这一次，带来的不是喇叭，而是一个个银灰色、小巧而坚固的半球形监控摄像头。 它们被精心安置在：

村东西主干道两端的高点。

几条主要小巷的交叉口墙壁上。

晒谷场、祠堂、粿条坊等公共区域的高杆上。

甚至村口比原先更醒目的位置，也加装了一个。

摄像头下方，统一钉着一块醒目的蓝色警示牌：“您已进入视频监控区域”。

安装过程同样专业规范。线路穿管埋地，接头防水处理，主机房设在村委会加固的里间，配备了不间断电源。屏幕上，分割成数个方格的画面实时显示着村子的各个角落，清晰得连树梢麻雀羽毛的抖动都看得清。

当所有摄像头调试完毕，画面稳定传输，顾大海特意带着一群孩子来到村委会。顾峰、铁柱、刘小胖挤在屏幕前，惊奇地看着屏幕上实时显现的自己家院门、熟悉的巷子、玩耍的空地……

“看！那是我家！”顾峰指着其中一个画面。 “哇！铁柱！我看到你家晒的咸鱼干了！”刘小胖叫道。 “咦？六婆在门口喂鸡！”铁柱也发现了。

大人们也围过来，看着屏幕上清晰、安详的村落景象，连日来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回了实处。沈老大看着监控里自家院门的实时画面，感叹道：“这下踏实了！睡觉都能闭只眼了！”

沈既白也再次来到村里，仔细检查了这套崭新的监控系统，调试了录像存储功能。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许：“顾书记，村长，这套系统装得好！覆盖面广，图像清晰，保存时间也够长。以后再有风吹草动，我这破案的底气就更足了！”

黄昏时分，夕阳给新村的屋檐镀上金边。 顾峰、铁柱、刘小胖几个孩子，不知从哪里找来几个废弃的硬纸筒，煞有介事地举在眼前当“望远镜”，排着并不整齐的小队伍，在村子里“巡逻”。他们学着警察的样子，东张西望，看到陌生人就停下来多看几眼，嘴里还模仿着警报声：“嘀嘀！发现可疑目标！报告村长！”

大人们看着这群小不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俊不禁，但笑容底下，是欣慰和安心。

三天过后，新乡村晒谷场上，人头攒动。往日里晾晒稻谷的宽敞平地，此刻成了临时的新闻发布场。几台本地电视台的摄像机架了起来，黑黢黢的镜头对准了聚拢的村民，反射着上午清亮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农忙的紧张与兴奋。

记者的话筒递到了沈老大面前。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脸上交织着余悸未消的愤怒和沉冤得雪的解气。 “憋屈！真憋屈！”沈老大对着话筒，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粗糙的大手比划着，“半夜三更摸进来，跟做贼似的…哦，他们本来就是贼！把我家翻得底朝天！要不是我儿子那堆练功券…那堆废纸！我家攒的那点辛苦钱可就…” 他顿住，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又显出几分荒诞的庆幸：“万幸啊万幸！但这口气，堵在心口几天几夜！” 话筒转向六婆。老人家拄着拐棍，对着镜头，浑浊的眼睛里还带着惊吓：“吓死个人哟！那几天晚上都不敢睡踏实，总觉得窗户根儿有动静！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吓啊！现在想想都后怕，要是偷的不是纸片子，是真金白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 胖婶挤上前，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愤慨：“就是！光天化日…哦不，黑灯瞎火就在村里乱窜！当我们村是啥？是贼窝子随便进？还好老天爷开眼，偷了堆没用的！也亏得警察同志本事大！”她激动地说着。

就在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打破了晒谷场上的喧哗。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两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沿着新铺设不久的水泥村道，稳稳地停在了晒谷场边缘。车门打开，沈既白率先利落地跃下，警服笔挺，神情冷峻依旧，但眉宇间透着案件告破的锐利与沉稳。他拉开后车门，几个戴着手铐、穿着看守所马甲、耷拉着脑袋的男人被民警押着，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浪！ “就是他们！” “狗日的！总算逮住了！” “看那怂样儿！偷东西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 愤怒的声浪如同实质般冲击过去。小偷们深深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其中一个瘦小的贼甚至哆嗦了一下。

沈既白示意民警将嫌疑人带往沈老大家的院子进行指认现场。村民们如同潮水般簇拥着、跟随着，愤怒的议论声、鄙夷的唾骂声不绝于耳。顾峰、铁柱和刘小胖几个孩子也挤在人群中，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睛瞪得溜圆地看着那几个被押解的坏人。顾峰甚至下意识地又举起了他的“纸筒望远镜”，对着那几个缩头缩脑的身影瞧了又瞧。

记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极具冲击力和戏剧性的一幕，摄像师扛着机器紧紧跟上。镜头里，是愤怒的村民，是羞愧绝望的小偷，是威严的警察，还有那扇被破坏痕迹犹存的沈家院门，无声地诉说着几天前深夜发生的罪恶。

指认过程很快。在铁证，红外监控画面以及后续在销赃点起获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几捆“练功券”和心理压力下，这几个流窜于附近几个村落、专门趁夜盗窃民宅的小毛贼很快交代了罪行。他们垂头丧气地被押回警车时，村民们的愤怒终于化作了巨大的释然和解气。 “活该！” “沈警官了不起！” “这下能睡安稳觉了！”

警车押送着嫌疑人呼啸而去，晒谷场上喧闹的焦点又回到了电视台采访。经历了刚才那场“现世报”，村民们的情绪更加饱满，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顾安当初提议安装监控的意义。 “记者同志，你看！”顾沛指着不远处电线杆上那个闪着微弱红光的半球形摄像头，语气激动，“就是这些小眼睛！把那几个贼崽子的鬼祟样儿拍得清清楚楚！啥时候进村、啥时候溜进沈老大家、啥时候夹着东西跑路，一清二楚！没这些‘眼睛’，警察同志再厉害，也不能这么快就逮住他们啊！” “对！以前就村口一个‘独眼龙’，顶多能看看大路，屁用不顶！”另一个村民接口，“现在好了，几条主道、巷子口都装了，心里头踏实！看哪个还敢来咱村摸黑使坏！”他拍着自己胸脯，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钱花得值！比买啥都踏实！”胖婶总结陈词，引来一片附和。

记者的话筒适时地递到了顾安面前。顾安神色平静，看着周围乡亲们脸上那份失而复得的安宁感，缓缓开口：“监控不是万能的。但它是我们新乡村的一道电子篱笆，一双不眠的眼睛。它让坏人知道这里有规矩，有眼睛盯着；它让警察叔叔办案有了抓手；最重要的是，它让住在村里的每一个人，晚上能关起门来，睡个安稳觉。这份安全感，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采访接近尾声，村民们围绕着记者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对科技安防的认可和对未来安宁的信心。

隔天，一辆黑色的轿车低调地驶入晒谷场，停在了人群边缘。 车门打开，下来几位穿着得体、气度沉稳的人。为首一人，赫然是本市的副市长！顾大海和顾有田一眼认出，连忙挤出人群迎了上去。 “市长？！您怎么来了？”顾大海又惊又喜。 副市长笑容可掬，主动伸出手和顾大海、顾有田用力握了握：“大海书记，有田村长，你们新乡村这次可是给我们市里的基层安防打了个样啊！”他指了村口的方向，“电视台直播我都看了，很受触动！这次利用科技手段快速破获流窜盗窃案，保障村民安全的做法，非常典型！非常有借鉴意义！” 副市长环顾着焕然一新的新乡村，目光尤其落在那些分布合理、闪烁着工作灯光的监控摄像头上：“市里正在全面推进‘平安乡村’建设。你们这套监控系统，覆盖全面、实效显着、群众拥护，正是我们下一步要在全市范围内逐步推广的模式！市里决定，拨付专项资金，支持新乡村进一步完善这套系统，扩大夜间照明覆盖配合高清监控”他看向身旁的秘书，“立刻安排相关部门对接，把新乡村作为首批重点支持示范点！”

市长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再次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村民们先是惊愕，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太好了！” “感谢市长！感谢政府！” “咱们新乡村要成榜样了！” 顾大海和顾有田激动得脸色通红，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心里涌动着澎湃的力量。

新乡村的夜，终于重归宁静。监控探头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如同呼吸般明灭，无声地宣告着：这片土地，已被科技与守护，温柔地纳入怀中。孩子们在熟悉的家门口追逐嬉戏的笑声，老人们坐在门槛上摇着蒲扇的闲谈声，汇成了科技守护下，最动听的乡村安眠曲。那无形的电子守望者，终于织就了让所有人能安然入梦的罗网。